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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后天就要期末考了。这一天,三个人都穿上会发出红紫光泽的金属绿色的丝瓜领西装,去了赤坂的迪斯科舞厅。

“我们来预祝罗宾计划成功。”

每次玩乐,都是龙见出主意。

那是一家历史悠久,经常有外国人和艺人出入的知名迪斯科舞厅,但在门口收门票的黑衣人眼睛长在头顶上,脸臭得要命。他似乎看他们三个人被坂东打肿的脸很不爽,一直打量他们三个人,最后还撂下一句:“如果你们敢捣乱,就会马上请你们离开。”然后才不甘不愿地放他们进场。

时间还早,舞厅内还没什么人。

三个人沿着螺旋梯来到三楼,在包厢座坐下。舞厅内的桌子和包厢座围成ㄇ字形,二楼和三楼都可以看到舞池内跳舞的人。他们特地挑选没什么人的三楼座位,打算最后确认罗宾计划的细节。

没想到龙见一走进舞厅,脚底就开始发痒,根本没办法好好坐在椅子上。听到他喜爱的The Hustle的旋律,他终于忍不住起身。

“我去跳一下,帮我点一杯金菲士。”

“我们不是要谈事情吗?”

“哎哟,你不要故意为难我嘛。我去玩玩,马上就回来。”“真的要马上回来哦。”

“好、好,我知道啦,那我走喽。”

龙见用奇怪的动作敬礼后,蹦跳着冲下楼梯,灵活地摇晃着庞大的身躯,加入摇摆的行列。

“至少一个小时起跳。”橘轻声一笑。

“我知道。”喜多也笑了。

饮料和零食送了上来,两个人确认好计划的细节。当讨论结束,喜多也打算下楼去跳舞时,橘凝重地开口。号称是全亚洲最佳的音响几乎震破喜多的鼓膜,他把脸凑到橘面前问:“什么?”

“你们之后还见过面吗?”

“你问的是哪个女人?”喜多露出贼笑,但橘仍然很严肃。

“你妈和你妹。你们之后有见过她们吗?”

喜多笑容冻结。

“不想聊就算了。”橘立刻在脸前摇着手说。

“你为什么突然问这种事?”喜多抬眼看着橘。

“不是啦……就是上次麻将馆冲突时,我忽然想到的。”

“麻将馆?”

“你不是和相马起冲突吗?”

“哦哦,你是说那件事。”喜多一脸无趣,抽出HOPE短支香烟,用桌上的蜡烛点火。“所以呢?”

“你当时看起来和平时不太一样。”

“你是说没有还手吗?”

“这是其一,”橘喝着威士忌可乐,“你不是很关心相马的妹妹吗?”

“……”

“你是因为觉得在她面前把她哥哥打得落花流水很难看,所以才没有动手吗?”

“才不是。”

“我看起来是这样。”

喜多停顿一下后才回答“真的假的”,然后捻熄香烟。

喜多中学三年级时,父母离婚了。他认为离婚的原因在于母亲,母亲觉得生活贫困,两个孩子不乖,亲戚、邻居没有一个是好人,这些全都是父亲的错,然后整天数落个性懦弱、沉默寡言的父亲,但仍然无法发泄内心的怨气。

喜多选择和落魄的父亲一起生活,小学一年级的初子很黏妈妈,于是妈妈就带着她离开了。在工厂上班的父亲变得比以前更加沉默,简直就像行尸走肉。喜多好几次想探听母亲和妹妹的消息,但不敢提起,他觉得,那样会摧毁无法借酒浇愁或是用玩乐逃避现实的父亲内心最脆弱的部分。

之后,他从来没有和母亲或妹妹见过面。她们母女最后离开的那一天下着雨,不知道牵着母亲的手离开的初子是否了解情况,她像人偶般毫无表情地对喜多说:“哥哥,你要每天来玩哦。”

喜多喝了一口威士忌可乐,然后用烦躁的眼神看着杯子。

“相马的妹妹不是很邋遢吗?我太惊讶了。”

“是哦……”

“也就完全不想动手了。”

“失去战意吗?”

“是啊。话说回来,相马会动手是情有可原,我猜他大概很想说,你们这些家伙知道个屁!”

橘默默点点头。

两人都没有说话。大声到几乎可以杀人的音响敲向鼓膜,喜多把花生丢进嘴里,但没有咬就吐在地上。

他觉得好像闻到了当时的臭味——

好像是中学快毕业的时候,他第一次喝酒,呕吐。他抓着巷子内的电线杆,浑身都是呕吐物,那股臭味又让他再次反胃呕吐。他吐了又吐,没完没了,痛苦得很想逃离,推开扶着他的朋友放声大叫起来。

“王八蛋!那种女人去死啦!”

他大叫着,开始又哭又笑。内心深处因家人离散而痛心,觉得心好像破了一个大洞,他懊恼不已。喜多摇摇晃晃,身体重重地撞向墙壁,殴打朋友,然后又用身体撞墙,倒在路上。他满身是血地吼叫,即使只剩下他一个人,他仍然不停地骂着“王八蛋、王八蛋”。

这是他唯一一次为家里的事喝酒、呕吐。

再怎么逞强,终究只是软弱的人——

如果是现在,他会心灰意冷地放手,只是那时候年纪还太小,无法理解的烦躁让他把内心的空虚打造成煞有介事的虚张声势,导致他走向叛逆。

龙见的情况可能差不多。他在上小学前,父亲就死了,他的母亲在偏僻的地方开设一家小餐馆,勉强维持生计,听说还不止一次传出和客人的绯闻。母亲每天都深夜才回家,龙见从小就每天晚上哭着上床睡觉,他异常的开朗事实上也并非天性。

和他们两个人相比,橘在无可挑剔的家庭环境中长大。他的父亲在区公所上班,母亲是钢琴老师,生活无虞。

但是,喜多不觉得有人会去比较这种事。要如何画出一条线,区分怎样是幸福,怎样是不幸?

家境富裕,在父母双全的家庭中长大的橘的言行举止,有时候看起来更像是淌着鲜血的撕裂伤口,或是黑暗的深渊,是比喜多和龙见的叛逆更活生生、更痛切的现实,那是难以救赎的无尽深渊,像是一种激进、毫不手软的自我破坏欲望。他如果只是对不幸产生那种孩子气的向往,那之后仍然可以回去继续当“少爷”,但橘的身上并没有玩票的性质。

每次想到这里,喜多就会对橘产生一丝恐惧。在恐惧的同时,内心深处对于橘并没有背负着不幸,却仍然彻底地叛逆,产生一种分不清是怀疑还是嫉妒的扭曲情感。

“橘——你毕业之后有什么打算?”

喜多带着阴郁的心情开口。

“什么怎么办?”橘歪着头问。

“你打算考大学吗?”

“怎么可能?”橘笑道,“现在没办法考上任何一所大学吧。”“可以重考啊。”

“我可没这个打算。”

“你父母不可能就这么由着你吧?”

最后还是说了这句话。喜多内心充满自我厌恶。

“谁管他们啊。”橘拿出七星烟,点上火,“他们早就放弃我了。”

正常家庭中的不良少年几乎都会说这句话。喜多再次产生扭曲的感情。

“那你有什么打算?要去找工作吗?”

“没有。”橘摇摇头,“我想继续做目前清扫大楼的工作。”“什么?”喜多哑然无言,“你要一直打工吗?”

“对啊。”橘爽快地点点头,然后反问他:“那你呢?”

“我吗?”喜多板起脸,“我还没有决定。”

“我觉得你可以考虑读大学。”

喜多怀疑自己听错了。

“你说什么?”

这句话太出乎意料,没想到竟然从橘口中听到这句话,他很火大。

“什么意思?为什么我要读大学?”

“只是这么觉得。”

“你这个半吊子的坏坯子不要说这种莫名其妙的话!”喜多扬起尖下巴,“那你自己去读大学不就好了吗?反正你本来就是有钱人家的少爷!”

橘没有吭气,突然露出落寞的笑容,视线逃向一楼的舞池。

喜多也默默看向舞池。虽然内心的怒气还没有平息,但原本就是自己挑起这个话题的。

龙见跳完一首又一首,欲罢不能,舞池内渐渐挤满人,龙见似乎凭着一身充满黑人动感的舞技,掌握舞池内的主导权。

不幸的是,真正的黑人和另一个白人一起进入舞池,表演劲爆的舞蹈,从他们的打扮来看,很可能是从横须贺来的美国士兵。人都很现实,转眼间,舞池中的人都以那两个人为中心,龙见就像触礁的船被卷入漩涡。

不出五分钟,龙见就垂头丧气地回到三楼的包厢座。

“真是太贱了,他们国家可是Soul Dance的发源地啊。”

龙见一回来就诉苦,然后看着另外两个人。

“你们怎么了?两个人都露出一张苦瓜脸。”

“没事啊,”橘拍着空位,“你先坐下,夜晚还很漫长。”

“是啊是啊,他们等一下就会离开了。”

喜多附和道。他知道自己刚才说得太过火,想利用龙见缓和气氛。

龙见似乎很不甘心自己的舞池明星地位被人抢走,他站在原地,用袖口擦着额头的汗水,气鼓鼓地瞪着舞池。

“废话少说,先坐下来。”喜多焦急地踹向龙见的脚,龙见大叫:“啊啊!”

“你也太夸张了。”

“不是啦!”龙见脸色大变,指着舞池,“你们看,你们看那里!”

喜多和橘都低头看向舞池。

成为龙见眼中钉的那两名美国士兵正在拉坐在一楼桌子旁的两个女人。

“太恶劣了。”喜多咂着嘴,橘不悦地点点头。

“啊啊,你们仔细看清楚!”龙见跺着脚,“你们看,那个女人是我们学校的肉弹!”

“什么?”喜多瞪大眼睛,“对欸,真的是肉弹!”

“好像是她。”橘探出身体。

“啊啊!另一个不是教音乐的鲇美吗?”

“鲇美怎么会来这里?”喜多瞪大眼睛,但随即目露凶光,“喂,她们不是不愿意吗?”

“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敢动我们学校的女人!”

只有这种时候,他们才会发挥所谓的爱校精神。即使是平时讨厌的同学,一旦被其他学校的人欺负,他们也会毫不犹豫地挺身报仇。就算是老师,仍算是“我们学校的女人”。

“得给他们一点教训!”喜多叫道,三个人就像溜滑梯一样滑下螺旋梯,跳进舞池。

没错,那两个女人就是舞子和鲇美。

“No!No!I say……不要!赶快住手!”

舞子拼命想要甩开紧抓着她不放的黑人的手,平时流利的英语完全派不上用场。鲇美吓得不敢发出声音,被金发的白人抓住手腕,拼命摇着头,几乎快哭出来了。两个二十岁左右的美军士兵一看就知道已经喝醉,动作很粗暴。他们发出奇怪的尖叫声,更加用力拉扯,鲇美终于被拉起来,倒进满是手毛的手臂中。

“不、不要!”

在撕裂空气的尖叫声中,橘竟然冲在最前面。

“Hey!You!”

话音刚落,他就冲到抱着鲇美的金发男身旁,一个飞踢,以绝佳角度踹向毫无防备的金发男侧腹。

“啊哦!”

金发男发出呻吟,松开鲇美。

“你死定了!”

落后几步的喜多也不甘示弱,用尽全身的力气,朝重心不稳的金发男脸上挥出右拳。橘又用手肘挥过去,喜多飞踢一脚。两人合作无间,转眼就把金发男打倒在地。

龙见更是英勇无比。

他利落地挡在舞子和黑人之间,笑着双手夹住黑人的脖子,然后缓缓地抬起膝盖踹向对方。接着又踹了第二、第三下,抓住对方的胸口和裤裆,骂了一声:“Fuck You!”把黑人扛起来,丢向水泥墙壁。黑人士兵完全无力招架,脑袋重重撞到地面,将近两米的身体躺在地上。

“嘁,真是弱鸡。”龙见用指尖戳着黑人的肚子说。

一群黑衣人跑过来。刚才进来时,叮咛他们“不要闹事”的那个收门票的家伙也在,但所有人都害怕海格力斯龙见,没有多吭声,就慌忙抬着两名美国士兵离开。

舞子从远远围观的人群中冲出来,然后快速跑来,抱住龙见的脖子说:“太感谢了!”

“啊,没事,小事一桩。”

“不,龙见同学,你超猛的,太棒了!”

“身为学生,我只是做了该做的事。”

龙见表现出一副好青年的样子,但视线看向舞子的乳沟。

“我请客,真的要好好谢谢你们。来,来这里、这里。”

舞子抓着龙见的手,拉着他走向她们的座位。

“喜多同学、橘同学,你们也一起来。”舞子频频向他们招手,“点你们喜欢吃的,全都由我请客。”

舞子极其兴奋。鲜红的羊毛洋装裹着她凹凸有致的身体,而且她跷着二郎腿,原本就很短的裙摆缩了上去,穿着紫色丝袜的大腿有一大半都裸露在外。她平时在学校时,就不会维持老师的形象,此刻完全就是招蜂引蝶的女人,而且和其他桌的女人相比,她显然更有姿色,难怪刚才那两个美国士兵会盯上她,认为是一夜风流的理想对象。

舞子紧挨着龙见,用牙签插着苹果喂他吃。

“来,张开嘴巴。”

“啊、啊……好吃。”

“岭老师!”喜多趁机胡闹说,“龙见一年级的时候就暗恋老师,每天晚上都看着老师的照片打手枪。”

“是吗?”舞子兴奋地叫了起来。

“真、真的啊。”龙见机灵地垂下眼,露出落寞的眼神,一脸诚恳,“我、我、我一直都喜欢老师。”

这句话有一半是真心话。只要是年长的女人,龙见都来者不拒。

“那今天晚上,就让你三年的暗恋开花结果。”舞子发出性感的声音,龙见条件反射地按住自己的裤裆,整桌人都哈哈大笑。

只有一旁的鲇美可怜兮兮。

她可能是被舞子硬拉来这里的,脸上化着比平时更浓的妆,衣着暴露,然后被最不想看到的三人组撞见。如果只是这样就罢了,没想到刚才这三人组还从暴徒手中救了她,实在太难堪了,身为教师的尊严荡然无存。眼前这三个人出入迪斯科舞厅明显违反校规,但她不能指责,只能僵坐在那里,等待噩梦过去——她的表情完全道出内心这种想法。

“鲇美,你也要谢谢他们啊。”

舞子完全不在意这种事。鲇美似乎很害怕听到这句话,绷紧脸,低下头。

“哎哟,你怎么了吗?”舞子没有放过她,“橘同学刚才太帅了,大叫一声‘Hey!You!’——但是发音有点儿不太准,是不是上我的课时不够专心?”

龙见和喜多看到舞子这么放得开,就跟着一起胡闹,鲇美低着头,只是偶尔点头附和。橘不知道什么时候又陷入“惆怅病”,坐在桌子角落不发一语,像个紧闭的贝壳。完全搞不懂橘的精神状态。

舞厅内响起Mary Jane这首妖媚歌曲的前奏时,店内的灯光暗了下来,进入贴面舞的时间。

“老师,拜托了。”

龙见迫不及待地起身,手又摸向裤裆。

“不要再叫我老师了,又不是在学校上课……嗯,对了,你可以叫我小舞。”

舞子似乎醉得不轻,语无伦次。

“OK!Let’s go,舞子。”

“啊,竟然直接叫我的名字。”

舞子调皮地笑着,靠着龙见的手臂起身。龙见立刻伸手搂住她的柳腰,对喜多咬耳朵说:“今晚可能有戏唱了!”然后消失在昏暗的舞池内。

喜多顿时觉得很无趣。因为目前桌旁只剩下惆怅病的橘,和紧紧闭着眼睛的鲇美,简直就像在守灵。

“鲇美老师。”喜多抖着脚问,“老师,你也跳舞吧。”

鲇美睁开眼睛,但没有看喜多,摇摇头。

“但是你会来这里,不就是来找男人的吗?”

刚才打败美军士兵的兴奋余韵和第二杯威士忌可乐,让喜多也大胆起来。

“没、没有这回事,你乱说话,可别怪我不客气!”

“在这种地方,就别摆出一副老师的态度了。”喜多不耐烦地说,“你们和我们哪里不一样?你倒是说说看啊。”

“你们是学生,你们的工作就是读书,不是吗?”

“这种话去对小学生说吧。”

“但是,你们就是学生啊。学生就是学生。”

鲇美似乎搞不清楚自己到底在说什么。

“难道学生的工作就是读书,老师的工作就是玩乐吗?”

“并不是,我、我是……”

泪水在鲇美的眼中打转。

“啊,干、干吗哭啊?”

鲇美双手捂脸。这下真的变成守灵夜了。

喜多重重叹气,把嘴上叼的香烟凑到蜡烛火前,大口吸着,抬起头。

“鲇美老师——你有没有男朋友?”

“……”

鲇美的肩膀微微颤抖。

“听我认真说一句,你还是赶快找个好男人结婚比较好,你不适合当老师。”

喜多觉得自己是好心才这么说。不仅不良学生不把她放在眼里,就连好学生也不理她,她既没有和学生对着干的本事,也没有耍狠的能耐,是喜多眼中世上最悲惨的人。

鲇美继续小声啜泣。虽然这一桌的气氛有点儿诡异,但贴面舞时间达到最高潮。这时,昏暗中听到高跟鞋嗒嗒嗒地走回来。

是舞子,但没看到她的舞伴。

“鲇美,我们走!”

舞子怒气冲冲,和刚才判若两人。鲇美大吃一惊,但立刻起身,把握这个逃走的机会。

不一会儿,龙见抓着头,战战兢兢地回来。舞子没看龙见一眼,而是更用力地踩着高跟鞋走向门口。鲇美小跑着追上去。

喜多大吃一惊,戳戳龙见的肩膀问:“肉弹那家伙是怎么了?”

“谁知道啊,”龙见也一脸不明状况,“明明气氛超好,就突然……”

“突然怎么了?”

“她身体一直贴过来,我当然就摸她屁股揉她的奶。”

喜多整个人向后仰。龙见为什么完全不考虑后果?

“你不要这种表情,她也一脸很爽的样子。”

“既然这样,她为什么会那么生气?”

“因为我想亲她……”

“亲她?”

“对啊。你不觉得比起摸奶,这根本没什么吗?没想到才刚碰到她的嘴唇,就啪的一声。”

“啪的一声?喂,她甩了你耳光吗?”

“对啊,啪的一巴掌打过来。”

龙见表演他被甩巴掌的场面,还强调“啪”的一声。

“哈哈哈哈!”

原本陷入惆怅病的橘突然大笑。

“有、有这么好笑吗?”

龙见没想到这件事可以逗人发笑,更得意地一次又一次地啪、啪、啪,左摇右晃着身体。

“是不是你口臭太严重?”

“一定是你的胡楂像针一样刺到她了。”

喜多和橘七嘴八舌地评论,捧腹大笑。

“没想到前天被坂东甩耳光,今晚又被肉弹赏巴掌,我的脸都快变形了。”

“没关系啦,反正你也有爽到。”

“没错没错,她的奶真大——啊~不要啦。”

龙见揉着自己的胸部,扭着腰。喜多和橘忍不住踢他。

走出舞厅,蒙蒙细雨朦胧整条街。龙见像狗一样抖着身体,但随即大声赶走寒冷。

“锵锵!罗宾计划,明天行动!” BL9Th5CjJ1IGGrmtK57J4WtMH0pRvbsJPCSzqrxHDcjQINkTAiEYA7gpDp85+A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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