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1996年3月8日(只是表示我写到这一章的日子而已,并无深意),如果你去问一位天文学家:“天文学有什么用?”你这一问很可能被误认为是种挑衅——因为中国的天文学此时正经历着“转轨时期”,正承受着被排斥于“经济建设主战场”之外所带来的种种痛苦,经费短缺,人心浮动;认为天文学出不了任何经济效益,因而简直就是无用之物者不乏其人,天文学家难免会有一点神经过敏。
天文学在今天的“实际”用处,当然也可以说出一些,比如授时、导航、为航天事业服务之类,但是天文学最大的“用处”,毕竟是很“虚”的——那就是 探索自然 ,从地球开始向外探索,而太阳系,而银河系,而整个宇宙,探索它们的发生、现状和演变。这种“用处”,当然没有功利,没有直接的经济效益,故而鼠目寸光、急功近利之辈视之为无用,也很容易理解。然而人类需要这样的探索,“无用之用,将为大用”,也早已是发达国家普遍的共识。
因此在现代社会中,需要天文学探索自然之大用的,只能说是社会,或者说是科学,而不会是某个个人或某种社会集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