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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子铁
Dioon edule

双子铁是苏铁纲 的小树,是一种古老而非凡的裸子植物,与针叶树以及银杏有着亲缘关系。化石证据表明,苏铁纲植物形成于3亿年前,远远早于恐龙时代。苏铁在侏罗纪时期(大约2亿至1.45亿年前)最为多样化,当时,裸子植物是全球主要的植被形式,但是现在,苏铁只有2科约350个物种,分布在全世界的热带和亚热带地区。

被子植物(开花植物)的花以及胚珠(未受精的种子)是包裹在子房里的,而裸子植物与之不同,后者的胚珠是“裸露的”,通常与变态叶或鳞片一起组成球果。“裸子植物”一词来源于希腊语,翻译过来就是“裸露的种子”。

对于外行来说,如果没有球果的帮助,人们可能会把苏铁与棕榈相混淆。苏铁羽状深裂的叶片形成紧密的莲座丛,让人联想起一些棕榈的叶序。苏铁的球果可以达到接近桶状的尺寸,重量超过25千克。事实上,有几种苏铁在方言中被称为“棕榈”。在许多地区,二者也常有类似的用途,例如充当遮盖屋顶的茅草,正如粉酒椰一样(见第97页)。然而,从它们的花朵和果实结构来看,这两类植物并非密切相关,其叶片相似性只是趋同的结果,从进化上来说就是由不同的起点达成了相似的设计。和棕榈一样,有一些苏铁具有地下茎;有些苏铁则长出短小的树状茎并保持矮小的形态。大约三分之一的苏铁是真正的树木。

仔细比较棕榈和苏铁的叶片特征也可以发现一些差异。虽然棕榈和苏铁的叶片都呈螺旋状排列,但棕榈的叶痕几乎完全环绕茎或树干,而苏铁的叶痕则呈菱形或透镜状,叶基的排列也更紧密。苏铁的叶子是展开的,很像蕨类植物的“蕨叶”,而不是像棕榈那样,从折叠起来的扁平折纸状的芽扩展开来。虽然“双子叶植物”主要是指一类开花植物,但苏铁在严格意义上来说也算是双子叶植物,因为它们在萌发时会长出一对子叶。另一方面,棕榈则是真正的开花植物,并且是具有一片子叶的单子叶植物。

包括双子铁在内,大约20%的苏铁物种原产于墨西哥,它和世界上大多数苏铁一样面临着灭绝的威胁。除了栖息地的丧失、农业和气候变化的压力,苏铁也是偷猎者的目标。苏铁存活了大约3亿年,它们如今面临的最大威胁是非法的苗圃交易。收藏者有意购买这些植物,他们显然不仅无视法律,也无视苏铁自然生长的脆弱栖息地。少数物种目前在野外已经灭绝,仅以栽培植物的形式存在。这些物种中最著名的就是通过克隆养育在花园中的伍德氏非洲铁( Encephalartos woodii ),因为这个物种至今只发现了一株雄性植株。由于所有的苏铁都是雌雄异株,所以伍德氏非洲铁无法完成有性繁殖,这个物种实际在功能上已经灭绝了。

在一些文化中,苏铁种子一直是,而且在许多情况下仍将是重要的食物来源,特别是在困难和饥荒时期。对于墨西哥锡犹 族土著人来说,双子铁一直是饮食的一部分,人们将其作为玉米的替代品,用碾碎的种子制成的面团来做类似玉米粉蒸肉、玉米馅饼和玉米卷饼的食物。双子铁的种加词 edule 意思为“可食用的”,这和它制作食物的用途有关。但是需要小心的是,由于苏铁的很多部位都是有毒的,植物组织通常要经过仔细的处理以去除毒素。例如,富含淀粉的双子铁种子周围的组织就有剧毒。完全去除这种被称为肉质种皮的覆盖物,种子就可以食用了。但是,脱毒过程不一定能完全到位。在日本南部的琉球群岛,俗称“日本西谷椰子”的苏铁( Cycas revoluta ,是苏铁而非棕榈 )种子经发酵后可用于制造一种仍有微弱毒性的强效酒精饮料,但有些极其强效的产物已被证明对饮用者是致命的,这种饮料被贴切地称为“毒药清酒”。如此看来,就更不用说最初获取种子的风险了。琉球特有的一种有毒的黄绿原矛头蝮( Protobothrops flavoviridis )会在苏铁的叶子中间筑巢,并在种子上产卵。对于那些采集种子的人来说,选择一株被毒蛇占据的植物可能会导致意外死亡。

墨西哥的双子铁缺少常驻的蛇,但像许多苏铁植物一样,它并不缺乏个性。双子铁粗壮的树干上有一个紧密的树冠,长有30片左右长长的浅绿色羽状裂叶,每片叶具有多达160片小羽片,令人印象深刻。小叶通常边缘无刺,顶端有尖。虽然双子铁的球果有1英尺 长,但它的尺寸还是比部分苏铁要小得多。最大的苏铁球果长80厘米,属于另一种墨西哥的双子铁属物种多刺双子铁( D. spinulosum )。

据估计,双子铁的个体种已有2000年的历史。这种植物的平均生长速度为每年1.7毫米,通常生长在恶劣干旱的条件下,在野外或许只能长到2~3米高,但到了千年以后,大部分植物都会长成乔木。

双子铁在栖息地遭到大量的采集,同时也因栖息地的丧失而受到威胁,被致力于减少野生种群威胁的苏铁保护人员列入了观察名单。畜牧业对该物种构成了威胁,因为其有毒的种子和嫩叶对牲畜很有吸引力,而最简单的解决办法通常是将这些植物从牧场移除。食用这些嫩叶首先会导致奶牛生病,继而后肢瘫痪并最终死亡。因此,植物的毒性是对草食动物的一种高效防御,尽管随着农业的发展,最终失败的还是植物。然而,在锡犹族土著群体和麦士蒂索人中,双子铁仍被当作食物采集,他们试图令家畜和双子铁共存,并在双子铁叶片成熟、变得不那么美味之前,将奶牛养在远离双子铁植株的地方。

毒性只是双子铁生存策略的一方面,这种植物还会利用进一步的适应策略来应对干旱—这是一种许多沙漠植物共有的代谢途径,但在苏铁中显然十分独特。缺水时,双子铁能够利用一种被称为景天酸代谢(CAM)的途径来改良光合作用。植物并非在白天打开气孔,而是在夜间打开气孔,因此在很大程度上可以防止白天的水分流失。叶片能够在夜间吸收并浓缩二氧化碳,然后在第二天用其进行光合作用。景天酸代谢途径因最早在肉质的景天科青锁龙属植物( Crassula )上发现而得名,这种光合作用几乎只存在于被子植物中,是仙人掌以及许多其他沙漠植物的光合策略。除了双子铁以外,目前已知同样采用景天酸代谢途径的裸子植物只有百岁兰( Welwitschia mirabilis ),这是来自非洲南部纳米布沙漠的一种贴近地面生长、长寿且拥有长叶子的独特物种。

除了这种在植物学上别具一格的适应性特征外,双子铁和其他双子铁属物种的叶片对于墨西哥和中美洲其他地区的人来说有着特殊意义。它们经常在宗教庆典中被用作装饰品,尤其与亡灵节相关—这是一个在11月1日和2日(天主教历法中的万圣日和万灵日)举办的充满缤纷色彩的节日,以表达对已故家庭成员的爱和尊重。现代庆典则是前拉美裔宗教传统和基督教节日的融合。家庭或社区庆祝活动的中心是一座装饰华丽的祭坛,用以欢迎逝者的灵魂回到家中。除了花朵之外,在可用的情况下,双子铁或其他双子铁属物种的叶子也会被用作展示的一部分。

在洪都拉斯的部分地区,洪都拉斯双子铁( D. mejiae )的叶片有着相似的用途,用于制作花圈以放在儿童的坟墓前祭奠。作为亡灵节庆典的一部分,彩绘或闪闪发光的花环可能会被带到墓地,不过在一些地方,现在使用的是纸或塑料替代品。教堂也会在圣周(在棕枝主日和复活节之间)装饰洪都拉斯双子铁树叶,并将其用于基督诞生场景以及9月15日的独立日。

人们认为,关于苏铁叶片的这些传统用法要早于基督教在中美洲的传播,而且双子铁叶片的耐久性和可操作性是受到采用的关键因素,它们在被切割后的很长时间内仍能保持绿色,因此能够在连续多天的节日展示中充分发挥作用。这些植物对于传统庆典和纪念活动极其重要,所以当地民众会大量种植这些植物以确保一直有叶片可用。那些了解这类物种的人对植物的敬畏可能正是它们存活下去的最大希望。 l2VDeFpg+1JqHaeYGFslPLnEHbaNbhDMfDpNbnXLR+IujUwNj3nW6AqIYObnsOg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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