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尔术闻听铁木真欲进攻汪罕,进言道:“汪罕虽败,势力犹在,我们不如先蓄养力量,待时机成熟时再战。”铁木真听后一言不发,未有决断。木华黎在旁又说:“我们可一边移营,一边召集兵马,待实力强劲时,再与汪罕决一胜负。若打败汪罕,必能称雄漠北,到那时,再图中原大业,定可成事。”此言一出,颇合铁木真大志。铁木真遂采纳此言,即刻拔营向东,至班珠尔河时,已是隆冬。铁木真与将士在河边起誓,愿共患难、共富贵,若违誓言,当天诛地灭。将士闻之无不欢欣鼓舞。
铁木真在此安营扎寨,率部狩猎用于军粮贮备。
畏答儿此时伤势未愈,不顾劝阻,每日亦随队狩猎,旧伤复发而亡。铁木真将其葬于呼恰乌尔山,洒泪祭奠,情真意切。将士见状,无不为之动容,愿誓死效忠。铁木真见士气激昂,可出兵,于是亲率兵士向蒙古东南的弘吉剌部进发。
铁木真的母亲与妻子都是弘吉剌部人,两部算是姻亲关系。铁木真此去,发兵是假,借用姻亲关系,联络弘吉剌部归属自己为真。弘吉剌部首领帖儿格阿蔑勒见铁木真领兵前来,自知不是对手,当下同意铁木真的要求,归于铁木真麾下。
弘吉剌部的归顺,为铁木真解除了后顾之忧。铁木真这才放心大胆引兵向西往汪罕处奔去。
铁木真率部来到统格黎河边扎营,派阿儿该、速客该二人前往汪罕处,把父亲救汪罕于危难、认汪罕为义父、汪罕劫掠蔑儿乞部时未曾分给自己丝毫战利品、攻乃蛮不告而去、派四将救鲜昆、立誓为盟不守约定等尽数陈述于汪罕。
铁木真又派人传信给阿勒坛、火察儿等一众叛将,说自己未负过几人,他们今既追随汪罕,就要有始有终,好好在汪罕帐下听令,帮汪罕守好领地。
之后,给鲜昆传信,说既为异姓兄弟,当同侍汪罕义父,希望鲜昆消除嫉妒之心,改过自新,与自己重归于好。
汪罕闻言,解释自己并无心伤害铁木真。阿勒坛、火察儿听后不曾说什么,只有鲜昆气愤难当,要一战定胜负,随即命人准备军旗、鼓角、军马兵器,好与铁木真大战一场。
阿儿该等人见状,报信给铁木真。
铁木真知修好无望,见眼下汪罕势力正盛,正思忖该如何应对时,木华黎赶上前来说自己有办法打败汪罕。铁木真听言,喜不自禁,遂听木华黎之言,拔营向巴勒渚纳撤退。一路上,不断有部族来投,铁木真皆优抚相待。
铁木真刚到巴勒渚纳,便见弟弟合撤儿一身狼狈独自而来,一问方知合撤儿撤退时遇汪罕部袭击,妻子被掳,自己也险些被俘。铁木真欲起兵为弟报仇,被木华黎拦下,让他不要冲动,依计行事。
木华黎将计就计,让合撤儿派合里兀答儿和察兀儿罕两人去汪罕处假降,说铁木真兄弟不合,合撤儿意欲投诚。汪罕果然上当,派手下亦秃儿干当使者与合撤儿交涉。亦秃儿干被捉后,被合撤儿一刀杀死。
除此之外,木华黎还修书给答力台等叛将,让他们将功折罪。他们本想取汪罕性命作为进献之礼,汪罕察觉后,发兵追捕几人。阿勒坛、火察儿唯恐自己反复无常不再被铁木真所容,自行离去。答力台带领愿意归顺的部众来降。铁木真见状,不计前嫌,编入部队。
铁木真趁着汪罕部众宴饮大醉时发兵偷袭。
汪罕部众酒醉间闻兵来袭,匆忙抵御,却是前有来兵,后有追兵,无处可逃。打了三日,汪罕部众乏累不支,只得投降。
汪罕与鲜昆从山侧逃出,两人相互抱怨。汪罕嫌鲜昆多疑,导致今日惨祸。鲜昆说汪罕偏心,这般偏爱铁木真,就让铁木真赡养吧!鲜昆也是狠心,丢下父亲独自一人策马跑了。汪罕走入乃蛮境内,被乃蛮部将火力速八赤当奸细杀死,并割下首级,献给了乃蛮首领太阳可汗。太阳可汗认为汪罕是自己的前辈,如今死了,要祭奠一下,以表示尊重。祭奠时,汪罕的首级竟动了,脸上似有笑意,这可把太阳可汗吓坏了。太阳可汗的妻子古儿八速见状,把汪罕头颅抱起扔在地下,安慰太阳可汗不必害怕,应发兵攻打铁木真部,免得他势力太大,成为草原之主。太阳可汗依言准备联合汪古部攻打铁木真部。
汪古部不想与铁木真部交恶,就把这一信息透露给了铁木真。
铁木真决定主动出击,然而,带兵至哈勒合河河畔守候多日,却未见敌军。一年过去,秋风又至,铁木真带兵再攻乃蛮,太阳可汗出兵相迎。
太阳可汗本欲退兵引铁木真部追逐,待人乏马疲时,再一举拿下,却遭部下嘲笑只知退兵。太阳可汗为挽颜面,也顾不得计策了,号令部众进攻。太阳可汗来到两军阵前,被飞射而来的羽箭所惊,心生惧意,又听闻札木合说铁木真部都是神箭手,更是心惊。太阳可汗仗还未打,便向西窜逃。主帅离阵,将士四散,不败才怪。
铁木真得胜后,夜间在太阳可汗的帐外放火,让他误以为是劫营,不能安睡。白天,铁木真又在阵前大炫军队气势,把太阳可汗搞得身心疲惫。几日后,铁木真于夜里偷袭,乃蛮部人心已散,一败涂地,太阳可汗被杀。
随后,铁木真又扫平诸多残部,脱黑脱阿被杀,屈出律逃走,札木合自杀而亡。除去外患的铁木真部,势力愈加强大。
宋宁宗开禧二年(1206)冬,铁木真在斡难河畔会见草原各部,各部首领推举铁木真为大汗。合撤儿提议效仿中原皇帝加尊号,加“成吉思”三字,意为性格坚强,心胸宽广如大海。各部首领纷纷应和,铁木真更是喜欢。
选好日子祭天后,铁木真遂称成吉思汗。
跟随他的群臣纷纷得封:木华黎首功,封万户;博尔术亦是万户;其余九十五位将领,论功行赏,被封千户。群臣得封,俱欢颜。
汪罕之亡,为子所误;乃蛮之亡,为妇所误。然脱里未尝不负恩,太阳汗未尝不好战。祸福无门,人自召之,读此可以知戒,文字犹其余事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