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核心技能1:自我意识

学习目标:了解并掌控自己的情绪、渴望和目标。

反映自我意识技能的典型问题包括:

■ 我是谁?

■ 我真正想要什么?

■ 我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情绪?

■ 我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 我为什么会用这样的态度对待这个问题?

■ 我现在的真实感受和想法是什么?

我们常以为自己一直都非常清楚自己在想什么,但其实我们对自己在不同情境下的价值观、渴望、需求、目标或感受往往一无所知。当我们在与他人持续互动时,他人的价值观、想法和渴望会与我们自己的掺杂在一起。如果我们不能暂停下来将注意力拉回到自身,就很可能使我们的行动偏离我们自身的当务之急,转而被他人那些对我们有强烈干扰的想法所左右。

我们心中往往会同时充斥着许多相互矛盾的想法和感受。尤其是对于我们特别关切的事情,我们的处理方式极少能达到心平气和、条理清晰、干脆利落。当我们试图权衡事情的利弊时,我们的脑海中会反复冒出相反的声音。有时,我们越深入思考某件事,就越会感到迷惑。厘清自己甚至可能相互矛盾的想法,并提升这一技能,这是社会情感学习中自我意识的一部分。如果一个人能在这个技能上非常娴熟,就能迅速识别出有意义的、可行的和能用的信息,并将它们与那些让自己分心的干扰因素区分开。这样一来,我们在做那些对我们非常重要的决定时就能更加游刃有余。

明天的会议必须做出重大决策。前一天晚上,你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向他人介绍你的想法,甚至连自己对此也没什么把握。情绪如坐过山车,忽冷忽热、起伏不定,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可能直到凌晨,你才能短暂闭上双眼稍做休息,但很快又要醒来,疲惫而烦躁地迎接新的一天。

偶尔你可以在一觉过后感觉对前一天的事情有了新的视角,问题解决思路也似乎变得更加可行。于是随着你思考的更加深入,你的情绪也随之得到了些许的缓解。

在工作中,我们常常急于追求既定目标,却没有停下来思考这份工作对自己是否真正有意义。同样,学生因父母选的学习之所不是自己的心仪之地而选择退学的情况并不罕见。如果学习缺乏意义感,学习动力仅仅依赖于亲戚的赞美和褒奖,那么学习难度一旦增加,学习挑战就会开始变得难以逾越。若是我们不确定自己真正想要什么,在做选择时就很容易被他人的意见所左右。我们还时常会直接为他人提供现成的解决方案的建议,并认为这样做是在帮对方的忙,能让对方的问题更快地得到解决,大家又可以继续前进。确实,当一个人长时间犹豫不决时,会使周围的人如坐针毡。而通过不断发展自我意识,人们就可以更迅速地做出选择和决定,因为他们清楚自己的价值观、目标和追求。

在过去,家中的长子继承家庭农场是一种传统。尽管人们通常认为长子不需要外出工作,生活会过得比兄弟姐妹更好,但并非每个人都喜欢一个早已规划好的未来。有的父母想遵循长子的意愿,比如让他按照自己想要的方式接受教育,然后让次子或次女继承农场;有的父母则会认为,长子就应该尽职尽责,必须承担起管理农场的责任。然而,如果违背长子的意愿硬要他接手农场,就可能导致他对这项任务感到厌烦,进而影响农场的生产效率。

尽管像上述例子所描述的农场继承情况在如今比以前少见,但类似的情况依然存在,比如,继承家族企业、从事与父母相同的职业等。年轻人走上和父母一样的职业道路,可能只是因为他们还没有确认自己想要什么,而父母的职业领域至少是他们唯一有些了解的。唯有通过不断地学习,才能了解职业的不同方面,但并非每个人都有足够的动力去完成这样的学习。

教育心理学中对学习动机进行了大量研究。我们知道,那些一开始就有学习动机的人,比那些对学习内容缺乏兴趣或动力的学习者学得更好。内在动机描述的是学习者内心自然生发的求知欲,即他们投入学习并不是为了获得某种外在的回报(比如加薪),而是因为他们在学习过程中体验到了快乐和满足。我们承认,工作并不总是令人兴奋的,但如果我们在家庭、工作或学习中的行为完全缺乏内在动机,我们的生活就会逐渐变得毫无乐趣,我们的任务也很容易使我们筋疲力尽。

自我意识是指认识到自己的情绪、价值观、优势与劣势。当一个人知道自己是谁、自己想要什么时,就会通过多种方式努力实现自己的目标,而且这往往是自动自发的。他可能也会感到疲惫,但热情能帮助他克服疲惫。他会查找相关信息,并经常与志同道合的人交流。工作任务反而有点像他最喜欢的业余爱好:它需要付出劳动乃至牺牲,但感觉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自我意识有助于我们将精力集中在那些对我们而言重要的事情上。思考我们最终想要什么、期望什么,这有助于我们朝着正确的方向前进。内在动机驱使着我们,在最佳状态时会让我们体验到所谓的“心流”(Csíkszent-mihályi,2014)。这时,我们会完全沉浸于所做之事,以至于忘记时间和周遭,学习或行动仿佛都是自动发生的。如果我们有了这种“心流”体验,就说明这件事对我们而言具有个人意义。尽管工作可能会让我们感觉心力交瘁或压力巨大,但热情能够战胜这些阻挠我们进步的情绪,让我们免受其扰(Upadaya,Vartiainen,& Salmela-Aro,2016)。

自我意识是一种技能,它让我们能够从周遭中区分自己的价值观、期待、需求和目标。我们时不时就要停下来安静地思考这些问题:我们的确切想法是什么?我们的真正期待是什么?我们的内心感受如何?与自己交流听起来可能会让人感觉不太自然,但戈登的社交课程的经验表明,自我反思练习的重要性得到了参与者们的共识。

知识链接

戈登的社交课程任务之一是列出自己的近期愿望或重要之事。许多忙于工作和家庭的父母发现自己很难回答这个问题。他们表示没有时间考虑自己,因为他们把所有的时间都花在维持日常家庭生活和满足家庭成员需求上了。有些人自称“夹心饼干”——上有老下有小。在这种情况下,考虑他人的需求自然超过了考虑自己的需求,自我反思也随之减少。在一次课程中,有一位教师说,他们从小就被教育要不遗余力地帮助他人,并控制好自己的需求、希望和想法。当他们发现原来考虑自己的愿望、需求和感受也有助于帮助他人时,他们感到如释重负。

当一个人有能力掌控使用自身资源时,自身资源就能得到更有效的利用。对于忙碌的父母,倾听自己内心的声音同样十分重要,这最终也将惠及子女。

情绪和自我意识

除了价值观、目标和愿望之外,我们有时也难以识别自己的情绪。我们可能一起床就感觉心情很糟糕,但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使自己感到糟糕。然而,当我们静下心来思考可能导致我们情绪低落的原因时,我们往往能找到解释:可能是他人说了一些违背我们价值观的话,也可能是工作上的压力,还可能是对家人的担心,等等。由于我们未能或不愿处理这些情绪,因此它们停留在我们的内心深处,且持续不断地影响着我们。

有些情绪(比如,嫉妒或恐惧)会暴露出我们自身的弱点。我们常常会发现,尤其是那些让我们感到难以处理的情绪(比如,不公平感甚至是仇恨)往往会被其他情绪掩盖。这就是这些潜在情绪未被触及的原因。在工作或学习中,我们很少会直接表达对他人成功和成就的嫉妒。嫉妒可能会被以下这些情绪掩盖:对老板或老师偏袒成功者、牺牲其他人利益的做法感觉不满,或者对有些人肆无忌惮且自私自利地利用这种情况感到愤怒。

当我们能意识到自己的真实情绪时,将获得更多关于行为和环境的重要信息,这是我们无法通过其他方式获得的。因此,重要的是我们敢于面对所有情绪,接纳它们,并思考它们试图告诉我们什么。请记住, 情绪和体验情绪从来都是被允许的,而受特定情绪影响的行为则可能是不可接纳的、应受谴责的或应被制止的

情绪也可以通过其他方式来处理,而不仅仅是积极思考它们。比如,我们知道睡眠通常在处理和澄清情绪方面发挥着重要的作用,一些比较艰难的情绪(比如仇恨)可以在梦中得到安全处理,以便我们在清醒时能更好地应对它们。音乐、电影或文学等方式也能帮助我们处理情绪。近年来,儿童的情绪词汇量受到了特别的关注,研究者发现,丰富的情绪词汇有助于情绪的处理,而通过给儿童阅读优质的书籍可以扩充他们的情绪词汇量。可共情他人的人也可以通过倾听他人来处理自己的情绪,这被称为共情力。也就是说, 倾听朋友不仅能帮助朋友,还能帮助倾听者自己 。此外,保持对自身情绪、需求和目标的觉察是一个持续进行的过程,而不是一旦达到某种状态就保持不变了。

自我意识的问题有时之所以会加剧,是因为我们的期待、情绪和目标相互矛盾:一方面,我们希望有时间享受平静的家庭生活;另一方面,我们又希望每天生活有所变化。同样地,当孩子回家晚了,我们可能会感到既恼火又欣慰。据报道,学有所成的学生也会体验到既有热情又有压力(Salmela-Aro & Tuominen-Soini,2013)。矛盾的情绪是生活的一部分,就算我们并不总是清楚自己的感受和未来的方向,那也没什么大不了!

自我意识发展

近几十年来,人们都在向东方哲学寻找发展自我意识的方法。这样的方法有很多,它们的共同点是,停下一切活动、平静下来、专注于当下。由于东方哲学的目标是追求内心的平和、理解自己与世界的关系,因此它被视为追求绩效、生产力和利润的市场经济的鲜明对照。正念和放松这样的课程极受欢迎、风靡全球,世界各地的人们纷纷参与。他们试图通过这些课程缓解工作和生活引起的压力与疲劳,并通过放慢节奏、专注内省来提升幸福感。在学校中,练习意识技能的活动也不断增多。

通过倾听自己来提高自我意识有时非常具有挑战性,以至于现在出现了各种发展自我意识的培训课程,旨在帮助人们发掘自己潜藏的价值观、希望和优势。很多课程参与者觉得自己在这些课程中满足了自己所追寻的期望,这些期望可能不是以最初设想的形式,而是以某种不一样的形式。同样,在工作督导和咨询中,增强来访者的自我意识也是这一过程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人们可能会问,关注自我是不是一种以自我为中心甚至是自私的行为?人们可能会认为,一个专注于自己的希望、情感和需求的人会对他人不够关心。关注自我往往使人联想到那些只谋求自己利益、只谈论自己的人。然而事实是, 了解自己从不会剥夺他人的任何东西 。如果我们非常了解自己,就能更好地与他人合作,甚至能帮助他人更好地了解他自己。正如本书后续章节所讨论的,与深入了解自己的人合作往往是顺畅无阻的,因为他的情绪、目标及潜在的界限、条件都已被清晰地表达出来了。

为什么人们不更深入地了解自己呢?可能是因为我们的文化更倾向于追求快速节奏和成就,而非静心思考。还可能是因为自我内省需要集中精力,而诸如正在经历困扰和危机的人往往无暇顾及深入思考,因为他们把所有的精力都耗费在应对日常生活的挑战上,已经没有足够的心理资源了;还有很多人的生活异常艰难困苦,他们习得性地认为自己无法影响自己的生活,因此也不会为自己设定目标、不会倾听自己的情绪,因为他们觉得这么做毫无用处。这种宿命论的态度会让人产生生活无意义感,在最糟糕的情况下,甚至可能产生自毁的念头。

在为年轻囚犯组织的社交俱乐部中,曾有许多旨在提高自我认识的任务。有一次,他们需要从杂志中找到描绘自己未来生活的最佳图片。然而,许多年轻人根本无法选出来任何图片,因为他们说已经不再思考自己的未来了。这些年轻人认为,他们的生活已成定数,因此计划或梦想未来没有任何作用。按照这种思维逻辑,即使在假释期间因偷窃被抓到似乎也无所谓。

支持自我意识和鼓励个人选择

我们有时难以容忍他人做决定时的“不确定性”,也难以给他们足够的时间去思考并自主做出选择。当一个小孩子告诉大人他无事可做并问大人自己接下来可以做什么时,大多数大人会建议他们自认为孩子会喜欢的事情,比如:“你为什么不玩一会儿开小超市的游戏?”“读读那本新书怎么样?”“要不要画点什么?”当青少年与父母讨论未来职业方向时,父母可能会说:“你数学这么好,应该去当工程师。”在学校,当孩子们问老师“我准备好了,应该做什么”时,老师可能会回答“看看书”或“再做几道题”。

当我们想帮助感到不确定的人时,常常会提出各种替代方案。通常来说,这是好事,能让感到不确定的人收集他人的观点,并基于这些观点做出决定。然而,如果一个人从小就习惯了无法自己解决问题,总是由他人决定个人事务,就会变得完全依赖他人。如果一个人在自己的生活中变得被动,就会觉得自己根本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生活会成为单纯地为了达成目标的机械性尝试。

有研究者预测(Avolio,Walumbwa,& Weber,2009;Davies,Fidler,& Gorbis,2011;Khal- lash & Kruse,2012),未来的工作将变得更加细分,主要以短期项目型活动为主。由于相距较远,因此领导或团队无法提供即时支持。未来的工作需要创业技能,更需要独立思考和决策的能力。例如,芬兰的《国家全面教育核心课程》( Finnish National Agency for Education ,2016)就考虑到了这一点,但这同时也是一个问题,即我们该如何鼓励我们的孩子、学生或员工根据每天的实际情况自己做出选择,而不是我们不断地为他们解决所有问题。

学校及其他学习机构往往会为学生提供学习的主题内容,学生的目标则是达到这些学习目标。如果没有内在动机,学生就会仅仅以完成学业为目标。这样的学习完全基于外在动机,使得完成课程的目的不是为了学习本身,而是为了获得成绩、继续学业。比如,大学生可能会因为害怕考砸或挂科才迫使自己为考试复习(备考工作可能甚至会包括试着猜测考试题目,并将这些内容背下来)。如果他们的运气好,就可以在考试中把这些内容从记忆中输出到试卷上。其结果可能是取得了一个好成绩,但真正学到并记住了什么呢?通常并不多!这种学习技巧可以被称为“填鸭式学习”,即先吸收大量信息,然后在考试中再把它们“吐出来”(Hakkarainen,Palonen,Paavola,& Lehtinen,2004)。尽管有些内容可能会被记住,但要应用这些信息几乎是不可能的。

人们其实不必独自探索自己的想法、感受或需求,而是可以通过社交技能帮助自己发展自我意识和内在动机。这种方法常常在大学课程中得到实现,特别是在应用“现象式学习法”的课程中,学生们会共同设定课程目标。无论是个人还是集体设定学习目标,明确这些目标和意图都是所有学习过程的关键。即使在大型团体中,也应该留出时间让团体成员思考课程内容如何才能满足他们的需求。在了解了学习者的目标后,经验丰富的教师在教学过程中就能充分考虑到学生的期待和需求了。

此外,教师还有必要和学生一起探讨课程的完成形式及评分标准,并向学习者说明课程设计的核心原则,即课程的完成评价主要是为了促进学生的学习与发展,而非作为教师施加权力的手段。虽然这看似简单,但在邀请学生们就课程完成和评价方式表达自己的意见时,他们常常会感到不知所措,许多学生(尤其是高年级学生)说这是自己第一次被问及“在课程中想学习什么”。此外,学生们抱怨教师让自己设定目标的也不在少数:“为什么老师不能直接告诉我们应该学什么,然后我们就可以按部就班地照着做了呢?”遗憾的是,我们已经习惯了将学习者视为学习过程中的被动执行者,而非主动参与者。

知识链接

在戈登的T.E.T.培训课程中,听参与者谈论他们对培训设定了怎样的目标、对培训有什么样的期待,是一件颇具意味的事情。或许你会认为,培训的主要目标就是按照戈登的理念把课程教给参与者。然而,参与者最常见的期待其实往往是希望运用戈登方法来发展个人的人际关系。很多人来参加这个培训,希望能从忙碌的工作中抽身并给自己一个喘息的机会以寻找新的思路,或者仅仅是为了结识一些有趣的新朋友。培训讲师注意到,让参与者在培训前分享自己的个人期待会给整个培训过程带来显著影响,在培训前设立明确的目标也会在培训过程中持续影响培训氛围。由于参与者各自设定的目标不同,因此各个小组的活动氛围也大相径庭。如果小组内成员的目标主要是更好地了解他人或融入小组,那么这些小组的课程氛围与那些主要关注培训内容本身的小组相比会截然不同。

在培养学习者内在动机的过程中,重要的不是给出现成的答案,而是帮助对方倾听自己的需求和目标。这里所说的这种社交技能指的是不同形式的倾听技巧,尤其是积极倾听技巧。通过被倾听,学习者能利用现有信息逐渐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一旦他们对此有了清晰的认识,就能为自己设定目标,并积极为之努力。

新手教师常常惊讶于教学过程会涉及如此多的倾听,因为在传统观念中,教师被认为是布置任务、讲授新知识并主导课堂讨论的人。然而,通过有技巧的倾听,教师能帮助学生更好地联结到自己的需求和目标,并加以发展。这样,学生才会真正地投入学习中,并在其中体验到参与感、能动感和自主感。随着学习者自身主体性的增强,教师通过打分和记录任务完成情况等方式来监督学生表现的必要性就相应地降低了。从强化学生的外在动机转而支持学生的内在动机,这有时对教师来说是一种挑战,因为传统的学校教育体系普遍依赖于强化外在动机的手段(比如,惩罚和数字化评分)。要想唤醒学习者的内在动机,教师需要具备良好的人际沟通理解能力。作为教师所具有的权威应是基于其实际表现自然赢得的,而非基于其职位的权力地位所赋予的。同时,教师还需要随时准备调整策略,随机应变以适应不同的教学情境。

一个具有良好社交技能的人可以避免成为“自动回答机”,而是引导他人在自己内心找到答案。对于那些想要维护既有权力体系的人来说,这通常是个棘手的问题。因为掌权的领导或教师掌握着必要的知识和地位,往往备受推崇。然而,无论是员工还是学生,他们都已经掌握了进一步学习所需的关键信息(比如,他们已经掌握并具备的知识)。一个善于运用社交技能的人能有效地发挥他人的潜能。如果总是由领导或教师来确定应该学什么以及怎么学更好,那么一旦学习目标没有达成,学习者就不会为结果负责,反倒会归咎于领导或教师。一个完全依赖他人的人只会照着吩咐行事,如果方法不奏效,就往往会认为错不在自己;相反,如果学习者自己设定了目标,就会为自己的学习进程和目标实现承担起责任。然而,如果教师、家长或领导想要帮助学习者发展其参与感、能动感和自主感,就必须充当同伴或教练的角色,而非指挥者和控制者。

总而言之,掌握社交与情感技能的人总能对自己保持高度的自我意识。他们重视自己的想法、感受和目标,不会将这些掩藏起来。他们明白,珍视自己的感受、需求、价值和希望,从来就不会剥夺或损害他人的任何东西,反而有助于与他人更好地沟通。因此,他们会不时地抽出时间来审视自己对周遭事物的看法。当面对一个对自己的希望、目标或情绪感到毫无头绪又殚精竭虑的人时,他们不会急于解决对方的问题,或给对方提出看似合适的建议;相反,他们会致力于帮助对方提升和发挥自我意识,进而厘清那些影响他们决策的关键因素。

思考

● 未来一个月、一年、十年,你在工作或家庭生活中有什么希望或梦想?

● 你在什么情况下会火冒三丈?这背后的情绪是什么?

● 想一想,什么事情会激起你内心相互矛盾的情绪?

● 什么事情会让你感兴趣,并吸引你去探索?比如,你喜欢与人讨论哪类事情?

● 什么事情会让你感到快乐?你能更精确地描述这种情绪吗?

自我意识提升工具 积极自我倾听

在深化自我意识的过程中,我们会努力探索自己的情绪、需求、价值观、优势与劣势。积极自我倾听是一种实用的工具,其理念基于著名的情绪冰山理论。在自我倾听的过程中,我们会暂停下来,觉察自己当下体验到的真实感受。我们倾听自己真实的期望和需求,关注自己的目标。我们认真对待自己倾听到的内心声音,并以此来指导自己的选择。同时,我们还会检视这些选择是否与我们的价值观相符。通过这样的方式,我们试图确认那些对我们而言至关重要的价值观。积极自我倾听有助于我们更好地过上我们认为对自己及重要他人最合适的生活方式。

情绪冰山理论有助于我们进行积极的自我倾听,能帮助我们理解和探索内心的情绪波动。尤其在我们感到愤怒或烦恼时,识别这些情绪是非常重要的。比如,如果我们以爆发性的方式来表达愤怒,那么对方往往很难领会我们真正的意图,而且还可能会以防御、反击或停止交流等方式来回应我们的愤怒。从沟通的角度来看,这样的愤怒表达方式并非总是建设性的。

表达情绪对我们来说并不容易。我们常常会觉得隐藏自己真实的情绪比倾听和识别它们更容易。情绪冰山理论为我们表达情绪提供了更为精确的方式,这不仅有助于我们增强自我意识,还能帮助他人更好地理解我们的真实情况。以愤怒为例(见图2–1):愤怒就如同海平面上可见的冰山一角,但在它的下面还隐藏着一系列不同的情绪,例如恐惧、失望、担忧、挫败、委屈、心烦、嫉妒、羡慕、悲伤或内疚。此外,饥饿、疲惫、疼痛和应激等生理体验也常常表现为愤怒。愤怒往往是掩盖这些原始情绪的最终呈现方式。动物的表现也是如此:它们先是感到恐惧,然后会采取愤怒的行为方式,以此来抵御威胁。

图2–1 情绪冰山理论(以愤怒为例)

资料来源:Adams,Emmons,Denslow,& Tyrrell,2006.

情绪冰山理论并不意味着我们不应该表达愤怒或烦恼。愤怒也有其存在的应有价值,例如,它能向孩子们表明行为允许的界限在哪里。与完全掩盖我们的情绪相比,把情绪表达出来会更好。但如果我们的言语表达和实际情绪不一致,那么也会产生问题,例如,我们因愤怒而咬紧牙关,却声称一切都好。此时,接收信息的人通常会更相信那些未被明说的信息,因为这些通常才能体现出我们更真实的感受。

情绪冰山像一个难以捉摸的存在,它浮浮沉沉、起伏不定,因此它无法轻易绕开。情绪冰山似乎常会在完全不可预测和出人意料的情况下突然浮现。因此,与其试图绕过它或仅仅用模棱两可的表达来掩藏它,不如更明智地审视我们情绪冰山的全貌。当我们能问自己“是什么情绪让我变得愤怒”或“当我感到这样模糊不清时,我到底正在经历着什么”时,我们其实就是在学习如何更准确地表达那些更深层的情绪。这样,我们或许就不会那么频繁地感到愤怒了。识别这些情绪,意味着我们在进行积极自我倾听。聆听自我的情绪也有助于我们的个人成长,并常常会让我们感觉如释重负。如果能准确地识别这些情绪,就有助于我们更有效地调整自己的行为,并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

在一次学校的教师会议上,大家就新修订的课程大纲及相关课程选择进行了商议。在这次的课程更新调整中,有一位年轻教师负责的健康教育课被取消了。这位教师提出了一个改革建议——如何在八年级的教学大纲中继续包含成长与发展的主题,并建议学校利用部分选修课的时间为所有学生开设该课程。

会后,另一位教师对这位年轻教师说:“你应该清楚,这种事情是行不通的。年轻教师总是太急于推陈出新了。”在谈话中,这位年轻教师无言以对,随后怒火中烧,还感受到了羞辱、不安、少许害怕等其他情绪。与此同时,他的斗志也被激发了起来,他意识到自己的理由远比同事的否定更具说服力。尽管有所畏惧,但他还是决定勇敢地继续争取他提出的改革。

情绪冰山理论还能帮助我们识别与快乐喜悦相关的情绪,从而提升我们的幸福感。向他人表达积极情绪不仅能传递快乐情绪,还能增强与他人之间的联结。准确识别并向他人表达各种情绪,对提升个人的幸福感和心理健康大有裨益(Suoninen,Pirttilä-Backman,Lahikainen,& Ahokas,2013)。因此,无论是对儿童还是对成人来说,掌握丰富的情绪词汇并学会运用它们是非常有意义的。我们在识别和命名情绪的过程中可能需要获得帮助,如果能借助一些已有的情绪词汇表,将更有利于我们表达情绪并更好地积极倾听自己。你可以在网上找到这些列表资源(例如,http://www.psychpage.com/learning/library/assess/feelings.html)。

通过自我倾听,我们可以提升自我意识。积极自我倾听有助于深化对自己的了解,进而帮助我们在生活中做出符合个人价值观的决策。同时,通过积极自我倾听,我们还为良好的人际关系打下坚实的基础。在我们的人际互动中,尤其在涉及讨论的相关场合,各种情绪可能都会涌现,此时倾听和识别我们的情绪显得尤为关键。当我们觉察到自己的情绪时,也更容易向他人表达这些情绪,这样他人更能领会什么才是我们真正看重的。因此,识别和表达情绪是提升关系敞开度和亲密度的重要方式。

思考

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参考以下问题,从中选择适合自己的问题,花几分钟时间思考:

● 今天我有哪些情绪?

● 当前我有哪些期待和梦想?

● 有什么让我感到担忧?

● 有什么让我感到快乐?

● 今天我想要对什么表达感激?

● 今天我需要什么?

反馈

当我参加L.E.T.课程时,我意识到自己没有时间去思考自己需要什么或感受到什么。多年来,我的工作和生活只是为了我的家庭,换句话说,是为了我的孩子和我年事已高的父母。这门课程让我思考我自己到底需要什么,这真的很好,因为我意识到了我其实既想照顾家庭,又需要一些属于自己的时间。我已经放弃了扮演受害者或牺牲者的角色,现在我照顾我的家人只是因为我愿意,而不是因为这是我的责任。

一位来自芬兰的父亲 qa4Jf1uAfU5rNRPsIvCs23rkFg1HJBN0cT9YGfSIM6IV0yz8rfygwe+h8qHxgi9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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