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是十几层高的楼梯,我下意识伸手抓他,却抓了个空。
只见宋时宜已经眼疾手快地扶着他,担心地将他揽入怀里。
这一刻,我分不清脸上的液体是泪水还是雨水。
心底一直坚持的东西,此时彻底崩塌。
我从楼梯上一路滚落,最后重重撞在地面上的石墩才停下来。
身体疼得像是被抽筋拔骨,就连意识都跟着模糊。
没等我痛叫出声,宋时宜就一边跑下来,一边叫我的名字。
“阿淮!”
4.
她连忙将我扶起,搀扶着我往车里跑。
我看着她的眼睛,难免想到曾经。
只要我应酬,无论多晚,她都会开车来接我,还会备上煮好的醒酒汤。
发现我回家沾床就睡后,心疼我太累,专门为我去学按摩。
就连我工作不顺心,拿枕头砸她。
她也只是笑着把脸凑过来,问我开心了没有,还要不要再多砸一下。
我常常感叹她脾气太好,就像没有脾气。
直到鬼屋那次我才知道,她不是没有脾气。
只是能激起她内心最严重波澜的,只有关于顾辞澜的事。
宋时宜开车带我回家时,顾辞澜就在后座跟着。
直到宋时宜在家里帮我处理伤口时,他也没有要走的意思。
放下药膏,宋时宜忍不住说。
“时间太晚了,就让辞澜住我们家吧。”
说完,不等我回答,她径直去客房铺床,用了我为结婚准备的红色四件套。
甚至担心顾辞澜怕黑,把我亲手给她做的小灯笼提了过去。
她熟练的程度,仿佛她们是同居多年的夫妻,熟知对方的一切。
顾辞澜身穿白裙坐在红艳艳的床上,像个准备结婚的新郎,冲我挑衅地挑眉。
而我的衣服布满泥点污秽,看起来狼狈至极。
我冷笑一声,独自回到房间。
前脚进去,宋时宜后脚进来。
她似认定我在吃醋,无奈地叹了口气。
“我们两个从小就认识,你别想太多行吗?”
我拿出宋时宜之前送我的全新绵绸睡衣,贴心说道。
“他没有换洗衣服,这个给他穿吧。”
这次,换宋时宜愣住了,她看着我递来的睡衣,迟迟没有接。
她依稀记得,我收到这个礼物时有多开心。
甚至舍不得穿,如视珍宝地收在盒子里。
回过神,她从衣柜拿出件我不穿了的短袖,摇摇头。
“睡衣你留着,他穿这个就行。”
说完,她自顾自将睡衣放回盒子里,眉头紧皱着。
仿佛睡衣的拱手送人,昭示了我对这段感情的变化。
她不想接受,也不想面对,拿着短袖转身出去了。
一向要黏着我睡的宋时宜突然提出睡客厅。
我知道她的心思,但也懒得拆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