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序

大抵乡下人想要进到城里去，莫过于考学这一途路了。然而，我却偏又十分地愚笨，所以多用功一些便是颇自然的事情了。以至于在微山湖岸边割草，抑或放牧牛羊的时候，我常常会带上一本书来阅读。因此，往往便耽搁了割草，讲不好哪一天羊又少了一只。算起来，我也是不务正业的，因此也讨了不少的闲言碎语，甚而至于责骂。不过那时候，我对于读书学习专注得很，是绝无在意的。

其实，不论刻苦也罢，懒惰也罢，最后我竟考上大学了。这在城里的确算不上什么新鲜的事，然而在乡下就很是不同了。倘若讲是轰动，那不免有些许的夸张的嫌疑。可是，我仿佛范进中了举人似的，着实高兴了一回。大凡这也是世人固有的本性吧。

在最初的若干年，对于我来讲，城里的一切事物皆可谓非常得美好，可是多少年过去以后，便觉得不过如此罢了。

毕竟日子皆是一样地过着的。以至于再后来，我愈发追求一种像风一样自由的生活。这样一来坐在书桌前发呆的日子一天天地多了起来，所以这才有足够的时间想起过去的时光来。也便有了想写小说的冲动。从此以后，便一发而不可收。积久了也就有十余篇了。因为我的生活本来就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所以写出来的小说自然不会多么生动曲折了。这样想来，竟连我自己都感觉到有些许的平淡了。这样说来，我的小说同文学艺术的距离之遥远，也就可想而知了。

实际上，我本来并无打算结集出版的意思，只是回想起写小说时的那些辛苦的日子，不免又变了主意。这也就是我想要出版这本小说选的唯一的缘由了，所以无论如何也是一件仍然可以高兴的事情。

郑沙于徐州
2024 年 12 月 16 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