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龙腾忆及天庭史无名地再逃天魔主
权力
没有人问我愿不愿意,选择离开儿时的圣地。
即使一粒微末的尘埃,也有它生存的权力。
你曾经问我同样的问题,是否该远离这战火的墓地。
为什么每个悲伤的灵魂,都逃不出仇恨的荆棘。
终有那么一日,天地也为此哭泣。
看你我站在废墟,为这共同的权力,手牵手生生不息,
化去世代的仇恨,只有爱在流溢。
九月十三日,大都会,晴
暗夜晴空,星光在文明的天际早已失踪多年,只留下一轮昏黄的月色,地面上的霓虹替代了星光,色彩缤纷,但有一种浮华、空洞的丑陋,纷繁错杂,混乱参差,炫人的感觉让人胸闷。道如线路网络,林立的大厦是纷杂错综,密密丛丛的器件。而人与车就成了网络中多余的尘埃。
灯光迷离,色彩纷杂,高楼林立,长方的囚笼已被拉长数百倍,高耸入云端。车道像丝线一样细密。空中也布满悬浮疾驰的车辆。嘈杂的噪音笼罩着整个城市,不规则的混响代替了一切宁静和美好,那些简单、平静的日子一去不返。
无论是天上,地面还是地底,人类能够利用的剩余空间已经所剩无几。满眼只是浮华、焦灼、躁动的现代化的一切,和那些虚妄、无谓的身体。
到处弥散着混杂在一起的各种刺鼻味道,透过鼻腔钻入心底,侵入血液。汽油、酒精、香水、血腥、烟草、火药、酸雾充溢在空气中,万物迷蒙。没人能再直接暴露在空气中,除非他想死或者被各种线体辐射,一切都像罩了一层套子。
人们就在这盛满各种化学药品的容器中挣扎。这孤独的都市冰冷、坚硬、贪婪、躁动、而又毫无生机,像沧海中漂浮的孤岛,又似地狱中绝望的“假面舞会”,躁动而又死寂。钢筋混合材料搭架的冷酷,纷乱的照明器映衬浮华和短促。
在这一片现代的繁华错乱中,还屹立一座耸入云端的钟楼,书写着千古不变的——“时间”,竟然也晋升为精心保存下的“古迹”,沉闷、破旧,因为设计的先进,至今还在运行罢了。而它早在人们的记忆中尘封,瞬息崩塌。
这已经是老区,人迹罕至。就是在夜晚也没人直接出没在街上。在这压抑的钟楼最底层,忽然传来一阵急促杂乱的呼救声、撞击声、撕扯声和贪婪的笑声,黑暗遮掩着罪恶。
皎洁的月光早已隐没许久,留下的只有凄凉和冷漠,罪恶已经在这城市变成习惯和正常,不过今夜,邪魔和罪恶遭遇了。
忽而冷酷的月光被一片黑影遮掩。那黑影转瞬疾驰而下,朝着混响的位置坠落。片刻一只黑色利爪像钳子般握住行凶者的脖颈,就如同抓一只受惊小兽,轻松抛起落在另一只利爪中,爪尖紧扣住喉结。半悬在空中的身体无力地下垂,惊恐外突的眼睛,无助、绝望地望着眼前这背生双翼,身后拖着长尾,双眼通红的“恶魔”。
“大哥不准我再伤害无辜,可我怎么能不‘喝酒’,我是魔。还好今夜有你。”恐怖渗入骨髓。
“还不快滚,等我吃了你啊?!”
“恶魔”冲那已经被吓得失魂落魄的柔弱生命狂吼道。随着一串慌乱、急促、踮跛的脚步声,半空中响起一阵震人心肺的狂笑,令人汗毛倒竖。
“我喜欢你们惊恐的眼神,我喜欢你们邪恶的鲜血,我喜欢撕裂的感觉,能成为我的祭品是你一生最大的用处和荣幸,啊哈哈哈哈哈!”
“恶魔”的尖爪轻而易举地穿透他的喉咙,一股强大的吸力,把周身上的血液向上猛抽,顺着利爪迅速输入恶魔体内,甚至能听到血液涌动的声音。
那生命无力地抽搐了几下,不动了。而身体和面部已经干瘪,皮肤,无血的肌肉和骨骼压缩在一起。刚刚还在行凶逞威的鲜活生命,瞬间成了一具干尸木乃伊。
“恶魔”丢下干尸,一种邪恶的满足感,又一次为他增添了无穷的力量,胸前插着的那支干枯的玫瑰稍稍有了些生气。他舒展黑色双翼,一飞冲天,直上云霄,跃上中天,在月光的照映下像一只巨大的蝙蝠。
入夜而动,御风而行,一跃飞上钟楼顶端,“恶魔”俯视着死寂而躁动的都会,张开口露出尖利的牙齿,如刀似锏,寒气逼人,望空狂吼道:
“热立昆煞,呜喀哇哒。”(玛雅尼亚语,译为“天地如此大,何处是我家”)
万圣朝魔之歌
纷纷扰扰太无端,早把(那)善恶扭转。
鸿蒙三界难容我,虽有(这)万里江山。
神也罢,魔也罢,是非谁能分辨,
恩也好,仇也好,神话还在流传。
怎能掌控是非,怎能逃脱生死,怎能分清真与假,
谁能斩断情义,谁能抹尽回忆,谁能独享今与昔。
万魔朝我宗,我有我天地。
“恶魔”的狂吼声穿过山林、都市、荒漠、江河、峡谷传到另一个人耳中,渗入心底……
“龙腾”猛地从这呼叫的余音中睁开眼,他们心底的声音只有彼此能听到。他发现此时自己正躺在一张干净的床铺上。房间里的陈设很古旧,简单,大约都是二十文学初的东西。灯光昏黄而且躁动。这屋子给人暂时的宁静,床边的桌上摆着简单的早餐。
“龙腾”见左臂上伤口已被止血包扎,便扯下纱布,运动“自疗”的机能,右手抚按过的地方,割伤的地方便愈合如初。“天族”人都有很强的自愈能力,除非他想留下那道疤。“龙腾”猛地意识到一件事——“裂天剑”。这可非同小可,“裂天”既是随身兵器,又可能为敌方留下线索。
正在疑惑之时,木门“吱扭”一声闪开了,走进一位老人,步履老迈,但精神还好,穿着简单,但已都非时装,仍停留在房中家具相同的年代。
两极的大气层空洞已经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天庭的众神”虽全力挽回,但也只是勉强维持,而在这里空气、阳光倒是都还好。
进步带给人类很多,维持现状太久便落后了,和这世界隔绝了。
老人脸上挂着让人平静的笑容。
“醒了,你感觉什么样?”
“还好,谢谢您救了我。”
“客气了,我没有什么能力救你,只不过叫人把你抬到这里罢了,您的力量我们人类远远不及,‘圣子阁下’。”
“您知道我是‘龙腾’,还救要我?”
“我们这里早与这‘人神’的世界疏远了,但我们还是要帮助遇到困难的一切生命。哦,对了。您那柄‘裂天剑’实在太重了。全村的人都无法挪动它,还要烦劳您到‘日落山’去取。”
“这里是什么地方?”
“无名地。”
老人慢慢地在一张带有扶手的木椅上坐下。
“为什么会在我们人类,即将把这地球弄报废的时候,出现阁下这些只在上古神话故事中的‘天神’。而又怎么会有你们这些传说中与‘上帝’对抗,而又屠戮人类的‘恶魔’,如同《圣经》中的‘撒旦’?”
“您相信我吧?不然你不会把我带到这来。”
“您的面容和您身上散发出的气息,给人一种非常舒服、安逸的感觉。我没有见过真正的‘天使’和‘上帝’,还有恶魔。只在教堂圣殿中见到过塑像。但看到您之后,我就明白了,您怎么可能会向人类挥舞屠刀?”
“龙腾”此时的眼睛是睁开的,闪烁着一种震人心肺而又深远的光芒,让人如沐春风。他望向窗外,望向很远很远的地方……
九月十四日,落日山,多云
破晓前的黑暗时间,“落日山”从没像今天这样喧闹、繁杂,擒捕“坠落天使”的大队人马集合于此,各式的军队,各式现代化的声、光、电、磁、热武器簇拥着一些仿佛是从时空穿梭出来,身披铠甲,腰配上古利刃的彪形战士。热腥、尘土、杀气纠缠在一起。
“发现‘裂天’的地方,有些许血迹,‘龙腾’应该就在附近,这地方叫什么名字?”
“禀报大人,‘落日山’附近的地方都没有标著。”
“‘龙腾’不可能留下‘裂天’一个人走,他们总是形影不离。一定是有人把他带走了。这附近大概有人类,大家分头行事,这个无名的地方,大概有个无名的村落,一有消息速来回报!”
“是!”
一时间听令声震彻山谷,惊醒沉睡的太阳,懒洋洋地升上天空,沙尘遮日。
“开始的时候,人类与‘神’共同生活在一起。他们可以自由通婚、协作,共同做许多事,人们不用劳作,大地自行生长食物、美酒,两者和睦相处,那段美好的时光叫‘黄金时代’。
后来大地出现四季,人类必须去劳作才能供给‘众神’。‘众神’也渐渐一个个飞升到‘天庭’,人与‘神’慢慢疏远了,但仍有相互沟通的桥梁和‘天梯’,此时为‘白银时代’。
再后来人类变得自私、贪婪、残忍,人与‘神’基本割断了联系,这是继‘白银时代’之后的‘青铜时代’。这时期还没有到不可收拾的地步,还有极少数‘天神’留在人间。
但到了最后,人间充溢着杀戮、战争、瘟疫、黑暗,‘天神’都飞升‘天界’,血腥遍布大地,这个时代叫‘白铁时代’,也是‘众神’想毁灭人类的时候……”
“龙腾”沉郁的带有强烈磁性的声音在空中回响。
“这是希腊神话中的描述,和我们有关吗?”
“不错。”
“咯吱”木门扭出一条小缝,闪进来一个小女孩,三四岁的样子,金黄头发,眼睛碧蓝,面颊红润而娇红,唇如血,肤如雪。见到生人怯怯地偷眼瞧着,随即扑到老人怀里,老人将她抱起,搂在怀里。
小孩子仍不时羞怯地望着陌生人,却早已被他眼中的力量征服,仿佛是旧日相识一般,凝视着,几分好奇,几分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