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腾九天
酩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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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斩兵困疾沙地群魔离散各东西
九月初九,疾沙荒原,多云,后黄金时代。
如血日光,辨不清朝霞还是残阳,狂风卷集沙尘充溢在乌蒙的大地,天与地的界线早已模糊,一望无际,满眼的黄沙与黑尘,这黑黄的世界。
荒漠上拔地而起的裸山,被一支神秘的手,错落有致地摆弄于大地上。夹杂着些许沙漠植物。肃杀的荒野上驻立着纷杂的风蚀柱,片层堆叠,如林立的古堡、高塔、浮屠遍布大地。突兀、壮阔、怪诞、诡异。
每当大漠风凶猛刮过的时候,这里便沙土飞扬,烟尘弥漫。一时风声鹤唳,魔声森森。焦躁的空气蒸腾着,一切如海市蜃楼。这片荒原,如远古的枯骸,窥视这里的一切,大地弥漫着大战来临前的宁静。四下里一片幽暗空溟,风的尖叫怪异、凄厉,令人想起狰狞的恶鬼,邪魔聚居之地。
“疾沙荒原”群魔翔集。
在这群堡之上,有九个黑影,各戍一隅,如黑夜中的鬼魅盘踞其上。
正中的大石堡上盘坐一位“神圣”,身形魁伟、高大、威猛。此刻如磐石般端坐,形容峻削。两道漆黑龙眉,一双凤眼微闭,通观鼻梁高挺,嘴角流露刚毅,皓齿犹如银贝,双耳直立。满脸的从容不迫,更带有一种不由亲近的气度。前额有龙牙形状的两缕白发,背后长发及腰,两道垂髫直到束腰带,闪烁九色七彩,飘洒胸前。肩宽背厚,虎体龙形。
身着“乾坤圣子铠”,脚蹬“天地狂龙靴”,“龙首金刚带”束腰,两只硕大的龙爪形护肩,更显得威风八面,霸气冲天。
傍边直立一柄利刃,青蓝色的剑柄、剑鞘,龙纹凤雕,剑柄端一含珠龙首,两侧刻有二龙爪倒扣护手。传闻未尝有人见这利刃的锋芒,它也从未真正出鞘。此即上古名刃——“裂天剑”。
而此“神圣”正是坠入凡间的“大天使”,众“神魔”的领袖——“圣子龙腾”。
在他右侧一石堡盘踞者,名唤“杀意狂行”。这“狂行”与其他几位相比,身形瘦小了一些,面容峻削,颜色青蓝,剑扫眉,猎鹰眼。双目中充溢着腾腾杀气。肩披红色长发,血色红眉紧锁,薄唇紧闭,左眼上有一条长刀疤,斜延到鼻梁。
身穿无袖无领麻布衣衫,腰扎布麻绳,脚蹬素色洒鞋,护腿紧扎带,双臂纯钢护腕。“狂行”无论立、行、蹲、坐都如一头恶兽盘踞在自己的领地,更增一分杀意,让人不敢接近。
如今他左脚半蹲在石堡,右脚随石崖垂下。右手中一柄旷世巨刃,青铜色,浑然一体,没有一丝合结之处,刀身两道棱形突起,古朴、坚质,如一扇船板,宽硕无伦,足有两人高,宽尺许。这刀便是从“刀奴”的兵器库中强抢出来,还未开锋的名器——“劈空”。
刀者,一看材质,二看作者。“劈空”为天外陨铁所制,又出自制刀名家——“刀奴”之手,其重量、威力都好生了得。如今已有一半深深插入石中,只余一半刀身在外。那长而简洁的刀柄握在“狂行”手中。
“龙腾”正后方,那座最为细高的巨石上站立一人。他背生双翼,通体黑亮,身后一条长尾,端部好似锋利的箭头,锋芒利刃,这正是“天圣皇族”的唯一异类——“万圣朝魔”。
若说他是“神”,也是神中最不羁,最邪恶者;若说他是“魔”,也是魔中最勇武,英俊,最有压迫感的一个。满头金黄长发,蜷曲如蛇,向后背梳,丝毫不乱。两道金色俊眉,天蓝秀目,眼窝深陷,俊朗的鹰钩鼻子,嘴唇鲜红,两耳尖立,脸色惨白,没有一丝血色。
其背后双翼状类巨蝠,顶端生有利钩,再配上那箭头状的巨尾,与传说中的恶魔更无半点差异,只是更要英俊百倍。脚下生有利爪,亮黑的线条,显露质感的肌肉。最特别的是,他左胸口中插着一支干枯的暗红色玫瑰。
此刻他正收拢双翼,两臂交叉,搭在胸前。巨尾悬空,立于最高处。风吹处,金发迎风飘散,更显得俊朗,诡谲。孤独的站立,绝美的死亡。他天生就背负着一种东西——邪恶。
“龙腾”左下方便是——“唯我抗天”。从他身上散出一种气息,让人不寒而栗。如果说“狂行”给人的是一种逼人的英猛杀气,那么“抗天”便是一种透入骨髓的寒气。
紫色短发,剑眉狼目,深蓝双目,眼神有一股让人望而生畏的东西——冰冷。深蓝色短束衣,简单、干净,脚下“倒钩虎头战靴”,背后斜插一把同样冰冷的绝世利器——“孤冷寒霜”。
也许他天生就想把自己隐藏,隐藏内心和形体。原本俊秀,强健,如今却像磐石一样无声无息,与这凄冷的世界浑然一体,他的左手比右手更强劲,虎口有厚厚的茧,他是个左剑士。似幽灵,似刺客,从他心底透出孤寂和哀怨。
“龙腾”的正前是个大块头,虎身彪形,站定石堡,如一座铁塔相仿。通体火红,豹头环眼,双目血红。海下红须如铁刺,头上赤发似钢针。一对红眉正如两支火把,在额头上燃烧。赤红的脸膛,红发更如狮鬃鬣毛。额头上扎束着一条红带,上配一颗圆形黄玉。
身着一领大红的战袍,铁片钢甲,腰束宽金带,足下一双“踏破山战靴”。手中一柄如轮巨斧,上面夔纹辟刻,顶端有红缨飘洒。那本也是开山裂地的利器,名唤“惊雷斧”。此火红巨人就是“天界雷霆门”的——“雷霆一怒”。
“万圣朝魔”的下方并立着三座石堡,站着四位女子。
头一位美人儿通身艳红,赤襟飘洒,裙带飞扬,足下一钩绝尘红靴。眉眼之间透出一股渗入骨髓的嫣媚。修长柳眉,天生殷红眼影。尤其是那一双凤目真真勾魂摄魄,直挺、精致的鼻子,真如玉雕雪铸一般,那樱桃小口更是艳媚、娇润。身段风流、婀娜,风姿万千。
秀颈、柔肩、雪背、蛮腰、纤指、玉腿诱惑的曲线天地铸就。那通体光洁、娇柔的肌肤如羊脂般柔滑欲滴,动人心肺,更有一种逼人的魅力。青丝松散,长发垂地,更增妩媚。
然而,举止头足之间,更有一种无人敢轻侮的威势,高傲中蕴藏诱惑,妩媚中更显英姿。似秋菊迎霜,又似寒梅傲雪。“风吹红裙拂艳柳,冷艳绝尘透骨寒。”——“商红蝶”——“天庭”的第一“妖姬”,其妖媚,美艳可想而知。更重要的是从她身上透出一股“邪气”,一种圣人都无法抗拒的媚惑之气。
近旁一柱是“碧火门”的双生姊妹。虽是孪生子,却性格迥异。
姐姐“碧火温莎儿”妖艳十分,身材婀娜。一身魔师装束,手持魔杖,上面有棕黑色的眼镜蛇形装饰,镶嵌着各色妖异的宝石。身着紧身长袍,红襟粉带紫束腰。一身彩黑,皂衫长带,头上戴盘蛇头饰,斜挎一只“摩天梵灵囊”。腰束卵型蛋黄宽带。典雅不减俏丽,妖艳中透出睿智。
妹妹“碧火蓝陵儿”,则是一身青绿,小巧玲珑,色彩明快,人也清丽,双耳尖立,刘海遮住额头,黄发后披,背生双翅。那飞翼透明,生有翅脉。“蓝陵儿”举动敏捷、轻快,却是个精灵美人儿,不似姐姐那般神秘,深不可测,眉眼即流露心胸。背挎玉弓,腰间皮套内几只雕翎箭。
再一旁立着一位如玉般的女子,一身洁白,唯有青丝、眉眼,如雪中焦碳,黑中艳亮。皓齿红唇,明眸如波,唇若雪梅,白衣薄如轻纱、蛛丝,脚下“踏雪银靴”,轻捷、俏丽。腰悬“飘香玉晶刺”,更显得清纯无比。腰扎“雪貂纯白皮套”,内藏百宝,变化无穷,袋里乾坤。“俗粉哪堪艳骨,雪肌更胜凝脂”——“韩雪莹”。
又一阵狂风吹过,“碧火蓝陵儿”紧了紧金丝边衣领,“温莎儿”把外衣闪下,披在妹妹身上,露出自己的黑色彩纹抹胸。“蓝陵儿”推了一下,没有接受。
站在最高处的“万圣朝魔”那件“黑魔幽冥甲”,高而宽的衣领半遮着他俊削的脸,从嘴角蹦出两个简洁的字
“来了。”
众人极目远望,只见远处天边一个白点,自荒原尽头绝尘而来。只见那“白物”正急速地变换着位置,其速度肉眼难于分辨。
其后正有三只飞点紧紧跟随,不时发出激光束攻击那“白物”,但每次都差之毫厘,被那“白物”灵活地躲开。一时间,激光射撞在岩石、黄沙之上,烟尘四起,随之而来的便是嗡嗡的震响。
刹那间,“白物”已接近这片石堡,而那三架飞物仍紧随不舍。
随着那“白物”渐渐接近,他已露出人形。就在此时,那人向左一闪,脚下一件东西直冲向其中一个追击者。两物顿时相撞,而那人的速度并没有丝毫下降,早将爆炸声甩在身。“白物”和两个追击者,如闪光霹雳仍急速向群堡逼近。
说时迟,那时快,一直未动声色的“狂行”,以根本无法察觉的动作,倒抽出比自己长一倍的“劈空刀”,巨刃在手,左脚蹬石,早在几十丈开外。把白衣人让过,先将刀一横,挡下射来的两道光束,手中轻舞巨刃如持一支羽毛。
起落间,骤如疾雨,挥收之间,又已纵身落在高高的石堡上。白衣人落在众人正前一根石柱上,两物轰然坠落在不远处的黄沙之上。整件事只发生在眨眼之间,那巨刃又深深插入石柱内,饿兽仍旧盘踞之势。
那白衣人定定神,身上衣着没有一丝尘土,却是个俊人。只见此人一身素雅,轻纱素帛,足下银钢靴,整洁短发一丝不乱。
眉眼清明、俊俏,潇洒而不失稳重,唇红齿白,尤其一对明眸更是炯炯,蕴藏一股咄咄逼人之势,再添一美玉般的悬胆鼻,更显得飘逸脱俗,脸上总挂着微笑,令人爽目爽心,身材高挑,细腰乍背,猿臂鹤行,身体轻捷,步履迷踪,足不沾尘。
此位是“狂龙屿”岛主“逍遥王”——“萧龙屿”,人称“小王爷”,虽然貌似年少轻狂,却早已历尽世事炎凉。
“萧龙屿”悬在半空中,双足离地一寸,短促地说了句
“‘狂斩’到了。”
听到这四个字,“狂行”的左眼动了动,那条刀疤有些泛红,握刀的手更把紧了些,“朝魔”的嘴角流露出一丝不为人察觉的微笑,“抗天”仍然是顽石一块。
“看来这次‘天庭’对我们真的是很重视。”
“温莎儿”冷冷地说,紧了紧外面的长袍。
“随从一起来的还有‘上部十四圣僧’,和‘萨仑’、‘萨多’两位上人。”
“‘天罗地网’,这次可有热闹了。”
“朝魔”仍然不屑地笑着,满脸的高傲。
“还有‘狼啸’和他的‘恶狼骑军’。”
“龙屿”又道。
“一家到齐了,呵呵。”
又一阵狂风掠过,一些沙漠植物被推搡着,四处乱走,撞在石柱上,落地,蹦跳着,随风而去,不知终了何方。
“我真不明白,为了那些虚伪、贪婪、毫无意义的人类弄到这种地步。现在几乎天上地下一切势力都在和我们作对。就是人类自己也早已背叛了我们,我们又何必一意孤行?”
“温莎儿”言道。
“人类接受不了过度的‘恶’,也接受不了超过他们限度的‘善’。两个极端都会成‘魔’,神是我,魔也是我。”
“朝魔”满眼的空洞。
“无所谓,也许命运就是这样,解决它就是了。”
“狂行”左眼的疤更红了些。
“命运,命运不过是弱者的借口。”
“雷霆”快人快语。
“红蝶”只在一旁轻笑,只那一笑就足以绝世倾城。
“到今天我们到人间也恰好已经二十一年,人类都给了我们些什么。谁知道我们是些什么,所有的一切都遗弃了我们,孤独地对抗天地……”
“温莎儿”声音有些颤抖。
“我不知道我们是谁,我们是什么,任何人也说不清。但也不需要被定义成什么,如果命运遗弃了我,那我也遗弃命运。我不知道为什么要做,但还是要做。天地给了人生存的权力,哪怕只剩下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人类也不会灭亡。
我们来到人间是为了寻找一些东西,但我们都还没有找到。在这过程中我们都经历了欢乐与悲伤、痛苦和喜悦,磨难和坎坷。这一切都将成为我们最宝贵的经验、回忆,而被珍藏。我们必须做下去,这是责任。”
“龙腾”的声音中蕴涵着一种动人心魄的力量,它来自“圣子”的心底。他依然没有睁眼。
狂风吹散云朵,取而代之的是漫天的黄沙,这无情、苍凉的荒原,万物肃杀,而在这风沙中夹杂着一丝不为人察觉的腥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