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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天怒(4)

“龙腾”临行的前一天去探望“杀意狂行”。经过这些日子的调养,“狂行”暴烈的状态稍稍平复些了。“龙腾”把事情的原委大致和“狂行”说了,希望他在自己不在的这段日子安心修养,相见的日子不会太远。

“身体上的创伤很容易恢复,但心灵上的伤痛却永远都会留有疤痕。大哥,我要跟你去天涯海角。”

“狂行”转过头望着“龙腾”。“龙腾”从他的红眼睛中除了坚定,还有另一丝更强烈的东西,让人无法拒绝。

“好,以后在人间,你会有更多的东西需要学,从此天涯海角,各自保重。”

“龙腾”走了,头也没回,“狂行”直视着,眼也没眨。

“天族”人坠入人间的方式是将族人的基因、记忆和“天元”凝缩、提取。渗入被选中的人类最近受精卵内,在他们成长的过程中渐渐恢复到原来的体貌、记忆和“神力”。

对一个人类来说,可能最重要的是记忆。这是他与其他同类相区分的关键,对“玛雅星人”来说还有“天元”。它会随记忆的恢复不断提升。

“下界”的那一日,众人躺在银白色的合金床上,准备提取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此时“狂行”表情漠然,他不知道自己会去哪,也不想知道。但他觉得不管去哪,会发生什么。总要比现在,比在这要好些。

“龙腾”更平静,向大家互道珍重,他们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将会是什么,但一定会是不平静。

那一日是九月初九。

谪坠人间

我本谪仙人,无罪降俗尘。

待到风云会,化雨满乾坤。

二十一年,九月初九,无泪城,雷雨

这无泪之城却终年多雨,也许上天的眼泪都偷偷地洒入这座城中。这是一座偏野小镇,远离繁华、喧闹的大都会,但别有一番自己的味道。

远山铺满青绿的外衣,像是长着绿色绒毛的线球。山脚下依山而建的小镇,便浸没在烟雨迷蒙之中,起脊的尖顶房,圆石铺成的小径。在那被切割成无数绿色方格的原野,和顶端连成低矮曲线的树林的另一面,远远地升起一座座颜色忧郁的小山。那绿色的绒球,远远望去晦暗朦胧宛如梦幻中的景色,万物都趋于平静,昏睡了一般。

雨夜,这小镇睡得更沉,静谧的气息浸透到这里的一草一木,细雨把青石小径清洗得一尘不染,昏黄的街灯映照在石壁上,反射出幽暗的光。不时有凄冷寒风吹过,今夜还有大暴雨。

忽然间,从山顶上形状奇特,参差不齐的缺口处,冲过滚滚黑云,厚厚的云层刹时如潮水般罩住“无泪城”。这块包含水分的庞大的海绵,如即将喷发的火山,一触即发。终于它再难以忍受这巨大的压力“咔啦”一声惊雷巨响,一道通贯长空的雷霆直劈下来。

紧接着,一道道闪电接踵而至,或如劈裂长空的利剑,刹时把乌黑的“幕布”撕成两片;或如坠地的巨龙,尽力把自己的爪牙伸向苍穹的各个角落;或如一只巨大的手爪,向大地索取着自己的需要,可依然两手空空,什么也没抓到。

那是宇宙中两种力量抗争的结果,那刹时的光芒早已压过了月光。虽然只有短短的一瞬,但那巨大的威力早已把漆黑的一切照亮,隆隆的雷声在黑云后滚动,映出金黄的花边,像是揉碎了,摊平的日环食,斗大的雨点骤至。敲击着小镇的一切,无数的微型子弹,坠落人间。

隆隆的炮声,夹杂着枪林弹雨,“劈啪”作响,如同硝烟弥漫的前沿阵地。不多时石径上腾起一层水雾,雨水海潮般击打在窗子上,屋顶上,烟囱上,小径上,人心里。雨水的交响曲,响彻小镇,纷纷扰扰、杂乱无章。不过这骤雨,并没有惊醒昏睡的小镇,只不过响起扰人的鼾声,长夜漫漫。

突然,一丝不和谐的颤音,终于干扰了这原本平静的交响。一辆黑色轿车驶进小镇,黑暗中车灯射出刺眼的光束。疾驰声、转弯声、刹车声终于打破了沉寂。

“笃、笃、笃”一阵急促、猛烈的击门声,在一户农家的二层小楼的木门前响起。灯光从窗口、房门投射出来。房门上的探口敞开了,露出一双清秀的大眼睛,紧张、疑惑地向外张望着。

“我们大少爷喝醉了,今天要在这过夜。你们赶快收拾一间干净房间,快点弄!”

一阵嚣张而带着酒气的声音。过了一阵儿,房门终于敞开了,房里闪出的灯光和门前的车灯交织在一处。

“你他妈怎么这么慢,TMD,乡吧佬!”

两个彪形大汉,架着一个白衣男子,摇晃着横进房门。旁边一个穿白色睡衣,上身披一件深色外套的少女,怯生生地望着他们,手里拿着提灯,望了望屋外从没见过的高级轿车。此时漆黑的车体已与夜色融在一处,随后传来跌跌撞撞的上楼声和关门声。雷雨还在继续,但注定了一个不眠之夜。

午夜两点的钟声刚刚响过,楼上忽然传来一阵器物跌倒和破碎的声音,接着还有叫骂声。那姑娘从睡梦中惊醒,提着手灯,想看个究竟。

终于她在二楼的尽头发现一大团白色东西,是那个被扶进来的大少爷,旁边还有一滩污物。大概是半夜酒意上冲,腹中翻江倒海,想找个地方发泄。结果踉踉跄跄找错了地方,便在这里释放了。

少女忙上前将他扶起,用手帕为他擦去嘴边的污物。他半睁着迷蒙的醉眼,酒醒了一些,一幅这样的情景映入他半醉半醒的双眼:

卷曲的头发直到腰间,大眼睛像海水一样碧蓝澄清,一只精致的翘鼻子,嘴唇如樱桃一般红润多汁,脸型圆润,皮肤白皙。

身上穿了一件纯白的睡衣,肩上披着一件紫红色外套,直到脚面。那睡衣V字领,有蕾丝花边,在灯光映衬下如天使一般。露出整个脖子和胸前大面积皮肤。那脖颈光洁、圆润、如玉雕雪塑一般,挺直而修长。

散发出来的芳香体味刺激着鼻腔中的感觉器,直达中枢神经。怯生生的眼神更让人心动。

当一个美丽的生命就鲜活地呈现在他面前时,人类的潜意识里会萌发出一种东西:占有。

他那对狼一样血红,布满血丝的眼睛,完全被那一双羞羞怯怯的,纯真眼神捕捉住了。他感到全身的每一滴血液都在燃烧,有一种冲动在他周身上下涌动。他再也无法控制自己,更准确地说他根本没想去控制。

他一下扑向白衣少女,像一只恶狼扑向柔弱的羔羊。或许狼在扑向羊的时候,所具有的不仅是饥饿的欲望,而是更有一种征服欲和占有欲,狼更喜欢羊的那种惊恐的眼神和征服的快感。

少女拼命挣扎着、反抗着、叫喊着,想立即摆脱魔爪。或者有什么人能来救她。但她越是反抗便越激起了他的兽欲。

他拼命地在少女的脖颈上,耳根处、面颊、嘴唇上,亲吻着、吮吸着、啃咬着、贪婪地吸收着她身上每一点纯洁的,恬美的,让他发狂的气息。

那娇柔、凄楚的呼救更激荡着他的心。

今夜年迈的父母恰好出门,而整个房子便成了这个外来者的魔窟。而本是主人的少女,却成了坠入陷阱的猎物。

她所有的抵抗都显得太无力了。呼救变成喘息,亲吻变成嘶咬,猎物被完全征服了,猎手该好好享受了。

外边雷雨的鸣响掩盖了这里的一切,又仿佛为这一切助兴伴奏,雷声如同天怒,但却不可能会有什么霹雳去惩罚恶人。一切都在这混响中进行着。

少女早已没有力气反抗,面对这个乘着酒醉而又力大体壮的男人,她也意识到会发生些什么。不过也已于事无补了。她现在已经是柔若无骨,团面一样任他摆弄。白嫩的手臂如一根青葱嫩笋,就注定要在今夜一层层被“剥开”。

他把无力的少女拦腰托起,拖拉进自己的房间时,少女那红润的脸上流下一滴眼泪,泪痕直拉到嘴角。她知道今夜自己注定难以逃出魔爪。

是不是她哪天做了什么错事?没有到教堂忏悔?或是今天没有向上帝祈祷?但现在她都无暇去想,因为今夜她与魔鬼同在,上帝早休息了。她头脑中一片空白。

那少爷拖着他今天的意外收获,欣喜地抿着嘴笑,他把自己的猎物拉扯进自己的巢穴。随后一脚踢上门,紧接着便是撕扯衣服的声音,皮鞋落地的声音,贪婪的邪淫笑声,绝望无力的轻微抽泣……

但这一切的一切都被那雷霆的巨响,滂沱的大雨遮掩得严严实实,没有一丝能到达“上帝”的耳中,那些声音逃不出这魔穴一样的房间。

一切声音混杂在一起奏出一段和谐而又杂乱的变奏曲。在一切罪行背后,却注定在这世界降生清理这世界,让恶魔们丧尽心胆的东西。在这个暴雨之夜,注定有几个生命会划破这乌黑沉沉的天宇。

天边一道霹雳闪过,曝露出一线光明,接着便是万钧雷霆。

雷霆霹雳

黑幕排空清浊间,云里雾中暂偷闲。

一夕随风乘雷去,劈裂乌宇见青天。

当清晨的第一缕曙光照射进这小镇,照射进那房间的时候,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石径小路上亮得刺眼,那辆黑轿车早已在雷雨停息的清晨,消失在晨光中。也许昨夜的事早就习以为常,不成为一件什么事了。

娇弱的少女,破烂的衣衫,洁白的胴体,在日光映衬下反射出耀眼的光,如同一幅色光都恰到好处的油画。

但经过这一夜,少女的体内已经明珠暗结,孕育这一个不平凡的生命。

父母的一再逼问、打骂都没有使姑娘屈服,她始终没有说出这孩子父亲的身份。也从没想过让这个意外之子从世界上消失。甚至有一次父母在她的食物、饮水中暗下了落胎药,发现后也被她一股脑吐得干干净净。

她每天忍受这侮辱、痛楚、殴打、孤独、劳累和饥饿。但在她心中从没有一天怨恨过。因为她的心早已属于他了,只属于他一个人。即使他一辈子都不知道。

少女的思恋是青涩的,没有成熟女人那种强烈的肉体欲望,或者中老年妇女的依赖感、安全感。她的思恋只是淡淡的、纯纯的,哪怕只要他能再多看自己一眼,这一生为他做什么都可以。

为了他,少女心甘情愿地承担了一切痛苦,也要留住这个孩子。也许那个雨夜的一切都是假的,只不过是一场春梦,但只有这孩子是真实的。这是他留给自己的,这孩子身上流着他的血。

时间如手指间的尘沙,越想抓紧便越是从指间划过。那少女已经随着岁月、生活的淘洗,伤痕累累,命若游丝。她顽强地支撑着,只为能留住这个生命。

终于同这母亲一样顽强的生命,在一个雷雨之夜降生了。

二十年前,五月二十九日,无泪城,雷雨

他是个早产儿。这个孩子生有一头红发,红色的眼睛里闪着血光。他降生的时候没有发出一声哭叫,家人的耳畔只有窗外隆隆的雷声。那霹雳不时把屋里照得通亮,家人面对这个不会哭的孩子。若不是那双瞪大的红色眼睛,人们都以为他是个死婴,或者就希望他最好真是个死婴。

这个红发的怪物长得很漂亮,至少他母亲那么觉得。只是看起来很瘦弱,像是活不了多久。

母亲娇弱地摸着孩子的头发自己为他洗礼。把那条银项链挂在他的脖颈上。随后她便如一支燃到最后的火柴,逝去了。她累了,她睡得很安详,那孩子仍然满眼空洞。

根本没人会理睬这个来历不明的孩子。他最后的亲人,那把他带到这世界的母体,也已经没办法再庇护他。

但他天生便有了异能,自己快速地爬进牲口圈去偷喝牛奶之后,便和野狗争抢食物。树林中蹦跳如飞地捕捉禽鸟,在急流中踏水捕鱼。他几岁时便成了“无泪城”中,无影无形的怪物。

他在城市之中已经厌倦,那干枯的空气让人窒息。于是他只在周围的山岭、溪流之间穿移,再不愿踏入那城镇半步。也许他只就此在远离喧嚣的深山老林中烂掉。

但一切从来就没有那么简单。直到有一天,那颗本来已经沉寂多年的“天怒”之心,又一次被惊醒了,一场邪怪的杀戮即将上演…… Sf+9pnzrR5TDeRsLmSxUHqyoqB0VvPHAWTV39QR56ntro3cYzVxUlbKyBMQh8AA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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