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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都”与全称量化

现代汉语表达全称量化的成分如“每-NP”在动词前通常需要“都”。以往的研究普遍认为这是一个句法语义现象。例如,根据Lin(1998a),汉语没有真正的名词性全称量化表达,“每-NP”在语义上相当于一个定指名词短语,其本身没有完整的全称量化义,因此需要“都”作为一个分配算子[或副词性全称量化词,见Lee(1986)、潘海华(2006)等]来辅助其实现英语的every所能表达的量化义。

本章另辟蹊径,在上一章对“都”语用研究的基础上,提出“每-都”共现是一个语用现象。首先,我们列举大量事实论证“每-NP”是像英语every-NP那样货真价实的全称量化表达,而“都”并非分配算子或副词性全称量化词。我们进而采用Liu(2017)及本书第二章的看法,认为“都”并不增加断言义(或称truth-conditionally vacuous),而是预设性质的。具体来说,“都”预设了其所在的句子是选项中最强的那个。这个额外的预设会触发预设最大化(maximize presupposition, Heim,1991)这一语用原则。预设最大化要求我们在满足“都”的预设的情况下必须使用“都”,正如我们在第二章所看到的,这给我们解释“都”的强制出现提供了方案。同时,我们认为“每-NP”作为全称量化词可以激活个体选项,又因为一个全称量化句蕴涵组成该全称句的个体陈述句,所以满足了“都”的预设,根据预设最大化,“都”必须出现。本章将详细讨论这一分析,并给出我们的理据。特别是,根据这一分析,我们发现“每-都”共现受语境特别是句子焦点结构的制约,这支持了我们用语用来分析这一现象。 Hqr5sk1kolDOl3ozX32onB/sXfrZRS27JUW7ssqeudByeW3Zc+znSxrdEVflfdz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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