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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能语法是一种旨在研究和描写语言结构单位及这些语言单位在与不同层级的环境因素的相互作用下的使用规律，在一个统一的系统中研究属于不同语言层次，但在其语义功能上联合起来的那些语言手段的语法。在以功能为方向的语法研究中，功能被提到第一位。语言单位的功能—是指语言系统中的单位所特有的完成某种效能和使用于言语的能力。与此同时，功能又是一种使用结果，即被实现了的效能，在言语中达到的目的。语言结构单位，这里主要指词的语法形式和句法结构，以及由此构建成的词汇单位（词位）。因此，功能语法研究的主要是词的语法形式、句法结构和词位的功能。研究的直接对象是语言单位在各种语句中实现的功能。语句是语言单位用于话语交际的最小单位，这里它可相当于句子、超句统一体的言语体现形式，也可以指根据所研究的功能最终实现的范围把这些统一体联合成的综合体。
语言结构并不是以绝对“纯的语法框架”的形式存在的，它把语法单位与其典型的词汇体现形式统一起来。语言结构单位（词的语法形式、句法结构及“建筑”性词位）的使用是在与语言内外环境的各种因素相互作用中得以实现的。因此，它们之间的这种相互作用也应纳入功能语法研究的范围。
А.В.Бондар ко指出：“功能语法—这是一部多层次语法，按其主要优势来讲是一部系统性整合语法。”（1985:7）这种语法的特点在于它的综合和整合性研究方法，其基础是语法的语义范畴和语义功能。用这一方法进行的语言学分析旨在研究不同层次的语言成分在功能基础上的相互作用，包括具有各种体系基础的分析对象。它的研究范围与许多其他研究领域，如语法分类、句法结构、比较语法、篇章的语法语义分析、心理语言学、语义语言学、语用语言学等相交叉。因此，严格地说，功能语法不是一个独立的学科，功能语义场也不是孤立的研究领域，它作为现代语言学系统中各学科的一个交叉成分，是语言学中整体功能模式的一部分，代表了功能主义流派总的方向。这一理论是语言学中功能主义理论与语义学研究理论的成功结合，充分体现了功能语法理论跨学科的交叉性特征。
功能语义场是根据一定的语义范畴对句法单位和“建筑材料”—词汇单位以及在其语义功能的共同点上相互作用的各种组合手段进行的分类研究。功能语义场是一个既包括内容又包括其表达方式的组合统一体，每一个语义场包括一定的语义范畴系统：种类、类型类别及其变体等。
功能语义场研究的主要任务是：
（1）研究语义功能结构的分类系统，即把语义场作为一种特殊的系统（从其成分的结构层次特征的角度看是多相系统）来进行分析研究；
（2）分析“语义内容—表达方式”统一体的结构特征（单中心和多中心结构）；
（3）揭示功能语义场中语义内容层面上多阶层的等级结构；
（4）研究各功能语义场的相互关系：功能语义场概念与某些时空概念相关，在特定的功能和手段空间内，形成语义场的中心成分和边缘成分，区分出与其他语义场的交叉区域。
功能语义场研究的基本方法是以其语义功能的共同特征为基础，根据某些语义范畴，对语法单位和词汇“建筑”单位进行划分，同时，从功能主义的角度对相互作用的各种组合手段进行划分。功能语义场研究的对象是：通过功能语义的逐层分类的方法研究得到的统一体，以及与这些统一体相对应的各种各样的表达方式及手段。
功能语义场理论首先与下列术语和概念相关。
1．语法语义范畴和范畴情景
语法的语义范畴（семантическая категория грамматики）是指以各种变体形式体现在语言意义和功能中的主要不变体范畴特征（语义常体—семантический констант），是把语法意义和语义功能划分成相互交叉和相互作用的“内容层面”的基础。具体的语句不是为了表现语义范畴，它的目的在于传递言语的内容和思想。但具体思想的表达是靠某些常体—表现为某种变体的语义范畴来规范化的。例如，句子Я хочу домой包含下列语法语义范畴：情态—表达意愿的一种方式；时间—表达意愿所对应的时间（现在）；体—感受意愿的状态；角色—意愿与讲话人的关系；态—行为的方式（主动态）；处所—表示拟运动的方向和终点。在交际过程中，讲话人试图表达某种具体的想法，在这种想法的形成中，某些范畴语义特征载负着具体被传递的内容参加进来：讲话某一时刻能实现的，希望实现的，现实存在的，以及对空间的某种定位等。因此说，各种变体中语义范畴的存在方式与思维–言语活动实际过程有关，因为语义范畴的基础源于反映在人的意识和思维中的语言外现实。
语义范畴的特点是其对管辖的内容变体的子系统具有主导（支配）地位，例如，语义范畴“延续性”对“确定性/非确定性、限定性/非限定性、不间断的延续/间断的延续”等语义特征具有主导地位。
范畴情景（категориальная ситуация）是由各种表达手段表示的典型的内容结构。这种内容结构一方面以一定的语义范畴及由该语义范畴构成的功能语义场为依据，另一方面它是句子或语段表达的总的情景中的一个方面，是句子语法范畴（体、时间、情态、方位等）的典型特征。范畴情景概念与功能语义场概念一样，反映了语言现象的两个方面，即是内容结构与其形式化表达方式的统一体。在很多情况下，按内容特征来讲，句子中占主导地位的范畴情景常常与句子类型的称名相对应，例如，存在句、所有格句、评定句、比较句等。
在语义范畴与范畴情景，以及由其构成的功能语义场与范畴情景之间都存在着十分复杂的相互制约关系。范畴情景是比较具体的现象，因为它由某一单个句子的语法范畴因素体现出来，正是这些因素构成了功能语义场的一种复杂的聚合体关系。从这一意义上讲，功能语义场是从范畴情景中派生出来的。从另一个角度看，在一种语言中存在的功能语义场的内容，即某种语义范畴和表示该范畴的语言手段的某些组成部分，是该语义场在具体语句中的所有局部体现的基础。如果说，功能语义场概念是语言系统中能把语言手段划分开的理论原则，范畴情景概念则是把语言系统与言语系统联系在一起的语义基础。作为相对于一定类型的语言手段的典型内容结构，它可以被划归到语言系统；而作为以各种变体的形式出现在句子中的结构，它又可被划归为言语系统。
2．语义功能和结构功能
语义功能（с емантическая функция）包含以某种形式体现出来的意义内容的全部组成部分，并与语言外实际存在相对应，是对外部世界的概念化的结果。结构功能（структурная функци я）则是语言组成部分的系统–结构组织功能。结构功能虽然没有意义内容，但与意义直接相联系，因为它是意义的承载单位。例如，形容词与名词在性、数、格上的一致再一次强调了特征与其载体之间的关系，重复再现了名词的语法范畴。语义功能与结构功能的关系在句法中得到充分的体现。
3．语义功能和语用功能
语义功能与语用功能处于一种复杂的相互关系中。Бондарко认为，语用功能（прагматическая функция）在这里被看作是语义功能的一个特殊方面，旨在传递语言单位或整个句子中关于话语行为的条件及对参加者态度的信息（1985:9）。试比较，在使用动词命令式иди,идите时所体现出的语义功能，含有祈使意义的语用因素。与此同时，语用功能又与修辞功能相交叉，体现语言语用学与语言学内外的一系列研究的关系。
4．语言环境与言语环境
语言的功能是当语言系统中各种单位与其周围环境相互作用时得以实现的。系统性原则决定了在对某一系统进行研究时，必须研究其与外部环境的作用。Бондарко早在1985发表的《关于系统与周围环境的相关性的语言学解释初探》中就指出，系统与环境的相互作用隶属于功能，没有环境的参与，任何一个语言单位自身都无法完成自己的功能（1987:17）。如果把某种语言单位、分类和范畴作为原始系统，环境则是指大量的语言组成部分（包括语言外因素）。根据其相对于语言系统中不同对象的关系，可划分出两种环境：第一种是语言环境（языковая среда，又称聚合体环境），该环境指语言单位在语言聚合体系中的环境。例如，限定性/非限定性动词的词汇—语法类别，以及与其相关的行为方式，对动词的“体”的语法范畴而言，这些行为方式起语言环境（语义条件）的作用。第二种是言语环境（речеваясреда），主要指该语言单位在话语中的交际环境，即上下文和话语情景。这种环境包括语言外的社会因素，以及这些因素在讲话人和听众的头脑中的反应。上下文纳入语言内环境的概念中，而话语情景属于语言外环境。
1．功能语义场的分类原则和基础
众所周知，功能语法是以“从语义到表达方式”（即“从意义到形式”）的方法为基本出发点的。尽管在这一出发点的框架内，在研究的不同阶段出现了“从意义到形式”或“从形式到意义”不同方向的描写，但功能语法本质特性所表现出来的全部特征，决定了在组织语法描写时采用从语义出发的原则。这一原则的主导作用主要与讲话人话语活动的思维定向的特殊意义紧密相关。在构词造句过程中，讲话人是从他想要传递的思想出发，然后到表达方式的确定。当把所形成的思想与作为其支撑点的某种内部语言结构统一起来时，在构成句子的动态过程中起重要作用的因素是讲话人，想表达的思想先于用来表示这一思想的表达手段。从意义出发的语法描写恰好对应于讲话人思维–言语活动的这一层级和侧面。
功能语义场的划分建立于语言表达中使用的语言手段与其功能的统一，即传统语法的“从形式到意义”和功能语法的“从意义到表达方式”的有机结合。之所以能在功能语义场的描写中把这两个方向的描写结合起来，是基于这样的事实：每一个语义功能都可以由不同的语言手段来实现；另一方面，同一语言手段可以而且能够具有不同的语义功能。当我们区分出某一表达方式及其语义功能时，不可避免地要涉及和牵扯到与实现这一功能相关的其他语言手段，最终在所研究的语义范畴内找出用来表达一整套语义特征及其变体的语言手段的整个链条。例如，当在表示“趋向性”的语义中划分出“行为依次进行”语义的形动词结构时，我们会关注下列类型的相似表达方式：
Допив чай, он заговорил о происшествии;
Он допил чай и заговорил о происшествии;
Когда он допил чай, заговорил о происшествии.
功能语义场的分类基础是语法范畴的语义概念，这些语义概念源于句子或语段的句法结构语义，并通过这种结构与词类及其语法范畴的语义相关联。也就是说，功能语义场的划分表现为一种具有语法特点的语言概念化过程，它首先与句子的语义结构紧密相关，其次与词类及其特有的语法范畴相关。然而，在俄语语法中尚未找到一种具有全面概括性和极大抽象性的语义范畴，以至于没有一个语义范畴能够涵盖所有的语法语义。Бонларко在功能语义场研究中指出：“语法范畴的语义是在句子内容、语言单位意义及其各种组合中表现出来的、有代表性的规则性基础上划分出来的。”（1987:30）根据语法范畴的这一语义概念特点和功能语义场分类的基本原则，以具有较高抽象性的语法语义特征为区分特征，可以把体系性联系的语言整体划分为以下几大语义场类别。
2．功能语义场类型
（1）以述谓成分为核心的功能语义场（ФСП с предикативнымядром）
该功能语义场类型是以句子中述谓成分承载的语法范畴为基础的。这一类型反映了语法范畴特点的语言概念化，是功能语义场的基本类型之一。它包括：
♦ 体和体–时关系的综合性功能语义场：体的意义、时间的定位、时间的趋性（временный таксис）、时间与体以及该综合语义场中其他语义场的关系；
♦ 时间性、情态性、存在性；
♦ 述谓性与主体和客体关系的综合语义场：人称、动词的态、（主动/被动态、反身态、相互态、及物/不及物等）；
（2）以主体–客体为核心的功能语义场（ФСП с субъектно-объективным ядром）
该类型主要是主体语义及其与动词的关系，它包括主体性、客体性、句子的交际情景等；根据某些特征，限定性/非限定性也属于该类别的语义场范围，同时它与属于其他类别的语义场有广泛的联系（其中，与时间的定位/非定位、与性质等语义场的联系非常密切）。
（3）以质量—数量为核心的功能语义场（ФСП с качественно-количественным ядром）
这一类别的语义场的显著特点是，进入该类别的语义场的语言手段都与“特征性”这一语义相关，与此同时，与动词和名词性范畴保持着一定的联系。它包括：性质、数量、比较，这一类别还包括所有格语义场。这一语义场一方面倾向于表征关系（从这一角度看，它与物体的性质评定相关），而另一方面它又倾向于述语性关系。
（4）以状态为核心的功能语义场（ФСП с обстоятельственнымядро м）
该类别主要对应于状语语义，但又远远超出了这一语义范畴，因为这里所指的是在制约性范围内的述语间关系。它包括：方位性、制约性条件的综合语义场（原因、目的、条件、让步、结果）。从述谓的状语性能特征上看，方位性与制约性语义相关；而从其他特征上看，它与涉及述谓间关系范围的制约性相关；因此，句子的空间特征属于不同的语义范围。
Бондарко及其他研究人员力图在这些功能语义场系统中反映出主要的、属于语法范畴的功能统一体。尽管很难确定这些语义场能否覆盖所有的语言现象，但“重要的是在这一统一体的体系性原则中应包括属于语法概念的所有语义范畴”（1987:33）。在这样的方法论原则基础上，在整个功能语义场结构中共可划分出30多个功能语义场。需要指出的是，语义场是不断变化、不断细化的开放性系统，在研究的过程中还会被逐步地细化。仅以时间语义场为例，人们在划分各种不同类型的时间关系时，通常根据的是不同方面的特征，这些特征构成了时间场语义特征的阶梯式扇面形结构。既然时间首先是指示范畴，在等级的最高位置上的是由时间指示特点决定的特征：（1）讲话时刻定位的现实性/非现实性；（2）相对时间/绝对时间；（3）时间关系的固定性/非固定性；（4）行为时间相对话语时刻远近程度的表现性/非表现性。第二个层级的区别特征是时间关系的语言注释特点：（1）时间的外延概念/内涵概念；（2）表达的范畴化类型；（3）行为的时间概念类型（直义/转义）。第三个层级的特征与跨范畴概念的相互作用关系：（1）时间性与客观情态；（2）时间段与时间指示；（3）情态评定性与情态指示性等。
3．功能语义场的结构类型
从结构上讲，功能语义场可分为两种类型：多中心结构和单中心结构。
多中心结构的功能语义场 的典型特点是可划分为几个部分，每一个部分都有自己的中心成分和边缘成分。在俄语中，大部分功能语义场属于这一类结构的语义场。例如，在表示所有关系的语义场中可以划分出限定语中心和述谓中心的语义场。限定语中心主要联合具有指示代词、形容词、名词间接格形式的结构，如мой дом, отцовский дом,дом отца；表示所有关系的述谓中心结构，如у меня есть…, я имею…,в моем распоряжении имеется…等。所有关系的限定语中心和述谓中心表示不同类型的“所有”语义功能，这种功能决定了语言手段的不同，由此产生了该语义场的多中心结构。
单中心结构的功能语义场 本身又可分为两类：
（1）具有完整的语法核心的单中心语义场，即以一个语法范畴为依据。在俄语中，属于这一类语义场的有：时间语义场（核心是时间的语法范畴）；客观情态语义场（核心是动词的式的范畴）；主动/被动语义场（核心是态的语法范畴）；比较语义场（核心是形容词和副词的比较级范畴）。
（2）具有综合性核心的单中心语义场，即以属于语言系统的不同层次（词法、句法、词汇—语法等）的一系列相互作用的语言手段的综合体为依据。在俄语中，属于这一类语义场的有：延续性语义场、时间定位语义场等。
在具有完整语法核心的语义场中，单中心结构特点表现得十分清楚，至于具有综合性核心的功能语义场，按其某些特征来讲，更接近多中心功能语义场。Бондарко之所以把这些语义场划入单中心结构，唯一的依据是，联合成固定的综合体的那些语言手段不属于语义场的不同中心，而是同一中心的相互作用的不同成分。
任何一种系统都具有“完整性”特征。这一特征在不同系统中的表现便是其区别于其他系统的重要特征。在功能语义场系统中，该特征表现为基于一定语法的语义范畴的语义场内容。至于其语义内容的表达方式，总体上讲，不具备完整性特点，因为它们属于不同的语言层次，其结构也完全不同。Бондарко在对功能语义场和语法范畴进行了全面的对比之后，得出了关于语义场系统性特征的结论：功能语义场作为一个系统，它的显著特点是在表达方式上不具备完整性和同一性，在内容上具有多方面表现的可能性。从这一意义上讲，功能语义场具有相对的完整性（1987:30）。
然而，这些并不等于说，功能语义场不具有系统性，或者说它的系统性特征表现得很弱。事实上，功能语义场具有“更大”的系统性特征。这种大的系统性特征首先表现在，功能语义场包括所有以一定的语法语义范畴为基础的功能。例如，俄语的时间性语义场囊括时间关系的所有范畴，其中包括那些位于时间的语法形式界限以外的关系：如表示很近的过去和将来或很远的过去和将来的关系：только что—давно;вот-вот ; скоро; сейчас—нескоро ; через много лет и т.п.；其次是该语义场所包含的表达方式在特点和类型上没有限制，即形式上的无限制性。语义范畴作为该统一体的基础，可以用任何语言手段来表示：词法手段、句法手段、构词手段、词汇手段，或它们的任意组合。在该语义场语义的表达手段中，可以有间断的和连续的方法，有内涵和外延的方法，有直接和间接的方法，可以是纯语言的方法，也可以是语言手段与话语情景成分的组合。在这一方面，功能语义场与语法范畴有本质的不同。对语法范畴而言，其典型特点是，不仅在内容上，而且在表达方式上都有严格的限制性。
功能语义场的系统性还表现在“场”的结构性上，即语义场具有的核心区和边缘区结构。譬如，根据上述三个层级的区别特征的抽象程度，可以依次划分出时间语义场的核心区、近核心区和远核心区（边缘区）。在时间语义场中，位于语义场核心区的时间范畴是由动词主动态陈述式表示出来的时间形式体系（рассматривал, рассмотрел—рассматриваю—буду рассматрвать, рассмотрю）。这些形式是时间概念这一语法范畴的主要表达方式。紧靠核心区形成一个近核心区，在这一区域中主要有下列语言成分：（1）可分式被动行动词（былрассмотрен—рассмотрен—будет рассмотрен）；（2）过去时行动词长尾形式（рассматривавший, рассмотревший, рассмотренный）和现在时行动词长尾形式（рассматривающий, рассматриваемый）；（3）具有“过去的习俗”意义的词形（говаривал, едал, живал, напивал,певал, хаживал）；（4）具有现在时意义的非动词句法结构（Брат—учитель.Ночь тиха.Утро свежо.Мать—в саду.Ждать мучительно.Кто это? Интересная работа у вас.До шуток ли ему? Много дел.Некому работать.Холодно.Ночь.Тишина.）等。在靠近核心区的外围是远核心区，或称作边缘区。它们之间的界限是动态的、移动不定的。在这一区域中，语言手段不是纯粹的时间表达方式，而同时具有指示性和情态性特点，这使得这些语言手段被划归于边缘区。这一区域具有以下表示时间关系的语言手段：（1）副动词结构中的副动词；（2）具有情态意义的句法结构，其中，情态意义中内含情景或情景的一部分与将来时有对应关系（Уйдите! Построиться! Отдохнуть б ы.Вам в нарядидти! Помочь тебе? Ко мне могут зайти знакомые）等；（3）状语指示性词汇手段（сейчас, завтра, через две недели, год тому назад,давно）；（4）带有时间连词的句法结构，这类结构（复合句中的从句部分）包括时间趋向性的表达，同时完成与上述词汇手段的时间状语相类似的功能（когда, пока, в то время как, как только, лишь только,едва）；（5）传递时间关系的各种语境手段，这些手段没有一定的相同的结构特征，例如тогдашний..., в более поздних произведениях...,вспоминается..．等。
概括起来讲，时间关系的功能语义场具有以下几个典型的体系结构特征：（1）时间语义场的核心是时间的语法范畴，它们依赖于基本的概括性时间关系的语法形式体系，这些语法形式本身由其他语言手段来具体化并发生变化；（2）在边缘区起重要作用的是表示时间意义的具体状语性词汇；在占据边缘区的语义场成分中，存在含有情态意义的句法结构，这些结构中含有情景或情景的某一部分，表示与将来时间相对应的关系。
总体上讲，功能语义场是一个交叉的、完整的系统性综合体，每一个功能语义场都进入范围更宽的功能语义系统，或叫作功能语义类别。如果把某一语义场作为原始系统，那么，该类别中的所有语义场都充当该原始系统的周围环境角色，并与该语义场相互作用，参与其系统的形成、维持和发展。
А.В.Бондарко的功能语义场理论研究的对象是句子，其着眼点是句子语法范畴的功能语义，并以此作为划分语义场的分类原则。与传统的语义研究相比，功能语义场理论具有下列特性和特征：（1）功能语义场研究的是活的言语行为，具有明显的动态性特点；（2）功能语义场的划分不是以语言表达手段的语义含量来判断，而是以语法意义的功能来评定的。例如，进入表示时间意义的功能语义场核心的不是表示时间概念的词汇，而是句子中具有句法时间意义的述谓成分；（3）进入同一词汇语义场的不是该语义的所有词汇，而是表达该语义功能的所有语言表达手段。因此，与词汇语义场相比，功能语义场的意义内容更广泛、更丰富，语义场结构更复杂。
功能语义场理论研究的迫切性一方面是语言学理论发展逻辑所致，另一方面为主动学习语言的实践所迫。一个人要学习语言，他首先应得到这样一些信息：用什么样的语言手段能表达时间、空间、尺度、数量、可能性、条件、各种主观情态等功能语义内容及其变体。功能语义场理论的提出和研究正是从语言实际使用的角度来研究语言的。俄罗斯语言学家А.В.Бондарко等人在这一领域的研究成果，为进一步研究功能语法、功能语义场、句法结构语义及其表达手段提供了新的视角和领域，对我国语言学中的功能语法研究无疑是一个推动和促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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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Бондарко А.В.Опыт лингвистической инте рпрета ции соотношения системы исреды [J].//Вопросы языкознания.1985.№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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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载《外语学刊》,2000年第2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