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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球·学堂·报章
——关于《教会新报》

谈论中国的近代化进程,1861年是个重要的年头。在圆明园废墟以及众多不平等条约的重压下,恰逢新帝继位的清廷,力图“重振雄风”,出台了一系列革新措施,其中包括设置总理各国事务衙门及通商大臣,为镇压太平军而购置洋船洋炮,以及奏请建立同文馆等。外交之强调妥协与平衡,内政之引进西方的科学技术,“自强运动”标志着中国的近代化事业真正起步。

与此同时,《中法天津条约》(1860年签订)第十三款之保障天主教士在清帝国各处自由布道和从事宗教活动,也使得传教士在中国政治、文化生活中的影响与日俱增。如何评价传教士在近代中国的作用,是个十分棘手的话题。一方面,传教士的专横、傲慢以及政治野心,曾经,而且现在仍令人极为反感;另一方面,传教士之挑战传统的社会制度与价值观念,又有助于近代化事业的启动。换一个角度,从传教士的立场考虑,传播福音成效不大,反而是其作为辅助手段的西学知识,受到世人的热烈欢迎,实在有违其本来宗旨。可也正是众多传教士的“不务正业”,成了后世史家考察晚清社会—文化转型的一个重要角度,因而备受学界关注。

几乎是踏着“同治中兴”的脚步,美国传教士林乐知(Young John Allen,1836—1907)1868年创办的《教会新报》,在一个具体而微的范围内,体现了如下假设:少数学有所长的传教士,其工作有意无意中配合了“自强运动”的展开——尤其是在其相对擅长的科技、教育以及文化传播诸方面。

选择《教会新报》,除了其自身的价值,也不无纠偏补缺的意味。对学界影响极大的《中国近代期刊篇目汇录》 ,所收杂志,以出版顺序排列,第一《六合丛谈》(1857—1858),第二《中西闻见录》(1872—1875),第三《瀛寰琐记》(1872—1875),第四《万国公报》(1874—1907)。创刊于同治七年(1868)的《教会新报》,因“以宣传宗教为主”,只是作为《万国公报》的前身,在注解中略为提及。晚清杂志借阅不易,未能进入“篇目汇录”,意味着不为大多数学人所关注。

《教会新报》

学界之所以忽略《教会新报》,原因是,“顾名思义” ,此刊“主要读者为教会人士,改称《万国公报》后,成为以时事为主的综合性刊物,教外人士订阅者逐渐增多,内容除传教外,还介绍一些西方普通科学知识” 。如此描述,过分强调《教会新报》与《万国公报》的差异,突出前者的宗教色彩,使得从事文化史、思想史、教育史的学者望而却步,略过了本不该遗漏的《教会新报》及其编者林乐知。

林乐知

《万国公报》由于直接影响了戊戌年间的维新变法,很早就得到史家的特别关注。即便受意识形态影响,评价天差地别,但研究课题的价值,一直没有受到质疑。《教会新报》则不一样,首先是“浮出海面”,引起研究者的关注,而后才是如何“准确定位”。其实,单是创设早(目前大受学界青睐的《申报》,四年后方才开张)、存活时间长(六年的刊龄,已属长寿,更何况还有《万国公报》作为后续)、内容不限于“教事”,便可能因涉及社会生活的各个侧面,成为晚清研究不可多得的“资料库”。 Bul31P5ZjJOX0iOrAIwA0PPdyoG+utiE9qc/Ajpw1mPFN4LT+2nIxViHGS1EKTt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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