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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考下列句子：
（1）绝其本根，勿使能殖。（《左传·隐公六年》）
If he extirpates their roots and ensures that they are unable to multiply...Zuo Yin 6.2.
为什么用禁止性否定词“勿”？为什么它位于“使”前面？
（2）其事号令，毋使民淫暴。（《管子·四时》）
In his administration of edicts and orders he ensured that the people were neither extravagant nor overbearing.Guan 40(2.79-9).
这里为什么用禁止性的“毋”？为什么否定词出现在“使”前面？
吕叔湘（1942）给出了足够的例句，说明禁止性否定词通常可以出现在句子中动词“使”“令”“欲”的补足语位置。引自《管子》的例（2）的后文正是很好的例证：
（3）使民毋怠。（同上）
He saw to it that the people were not lazy.Guan, Ibidem.
我认为阐释例（1）、例（2）这样的句子可以和阐释“I don’t think that will do”用同样的规则，我们一般认为这一英语句子的语义等同于“I think that won’t do”。换言之，我认为这是上古汉语中的否定提升（Neg-raising）的案例，否定提升的规则适用于例（1）和例（2），却不适用于语义上联系密切的例（3）。
上古汉语中这类否定提升的例子其实相当普遍：
（4）且比化者，无使土亲肤，于人心独无恔乎？（《孟子·公孙丑下》）
“Furthermore，does it not give some solace to be able to prevent the earth from coming into contact with the dead who is about to decompose？”Meng 2 B7.（这是刘殿爵〔Lau 19 70：90〕的译文。）
注意，“防止（prevent）”和“不使之发生（not cause to happen）”完全不同。实际上，“防止（prevent）”基本上和“使之不发生（cause not to happen）”意思差不多。孟子所描述的那种“恔（畅快）”，是确保土不会接触死者的身体。只是不确保土不会接触到死者身体，就不能心安，因为它意味着还是有可能发生让土接触到死者身体这样令人感到羞耻的事情。
再者，“无”出现在“使”前面，假如我们认为这是否定提升起作用的结果，而且例（4）中“无”源自“使”统辖的小句，这么解释就非常顺畅。在非祈使的（non-imperative）文句中，禁止性否定词“勿”“毋”“无”出现在“使”前，为上古汉语中否定提升的存在提供了明显的句法上的证据。（参见Seuren&Harbsmeier 〔1973〕关于英语中否定提升的语法讨论。）
有时，某句话是否可以算作“祈使句”也不大清楚：
（5）使人给其食用，无使乏。（《战国策·齐策四》）
He ordered somebody to supply her with food and necessities and(thus)ensured that she did not suffer need.ZGC Qi Ce 4.
有人可能倾向于翻译为：“He ordered somebody to supply her with food and necessities and to ensure that he did not suffer need.（他令人供给她食用，并且确保他自己不匮乏。）”因此不需要用否定提升来解释例（5）中祈使性否定词的存在。
即使如此，仍然存在问题：为什么否定词出现在“使”前面而不是后面？目前通行的答案是：在这样的语境中，“使”根本不是表示类似于“致使（cause to）”这样的意思，而是“允许（to allow，to permit）”。然而，显然目前没有看到《康熙字典》或《辞源》《辞海》（甚至高本汉的《古汉语字典》〔Grammata Serica Recensa〕）认为“使”可以表示任何类似于“许”的意思。而且，即使我们承认上古汉语中“使”可以有“许（allow）”的意思，目前的答案还是不能很好地解释下列例子：
（6）坚筑，毋使可拔。（《墨子·备梯》《墨子·备城门》）
Make strong fortifications and ensure that they cannot be taken.Mo 56.14 and Mo 63.21.
我认为翻译成“and do not allow them to be conquerable”并不可行，但是我不是很明白其原因。或许支持“使”为“许（allow）”义的人对这类情况会有不同的直觉。据我所知，通行解释的支持者们也没办法解释这类非祈使的句子：
（7）勿使四民杂处。
（《国语·齐语》）
They ensured that the four kinds of people(knights, peasants, craftsmen and merchants)did not live together.Guo Yu SBBY 6.2b.
（8）斩郑，无使自杀。（《国语·晋语三》）
If one decapitates Zheng one causes him not to commit suicide.Guo Yu SBBY 9.7b.
他们也许可以这么翻译：“他们不许四民杂处（They did not permit the four kinds of people to live together）”和“……不许他自杀（…one does not permit him to commit suicide）”。但是这样的话，就不能解释这些句子中祈使性否定词“勿”和“无”的存在。如果他们的语法分析是对的，这里就应该用“不”。
因此，我关于上古汉语否定提升的观点，在本质上与我们是否可以认为“使”有“许（allow）”义无关。例（1）、例（2）、例（4）、例（7）、例（8）都是非常重要的证据。
另一方面，一旦我们认识到上古汉语中“使”与否定提升有关，绝大多数情况下
，过去我们认为“使”是“允许（allow，permit）”义的例子都不再是“使”有此义的明确证据。这样的例子很好找：我们习惯把“不使”译为“not allow（不许）”，但如果承认否定提升，“使”就可以按照它的常用义来理解，“不使”就可以翻译为“cause not to（不致）”。
（9）明君之于内也，娱其色而不行其谒，不使私请。（《韩非子·八奸》）
As for(the women in)his harem, the enlightened ruler enjoys their beauty but does not act according to suggestions(from the girls).He ensures that they do not make personal requests.HF 9(38.5).
《韩非子》中有6例此类“不使”。
（10）恶不仁者其为人矣，不使不仁者加乎其身。（《论语·里仁》）
As for a person who abhors wickedness，he would be practicing goodness in such a way that he would cause wickedness not to get at him.LY 4.6.可参照威利（Waley 1938：103）的翻译。
（11）毋使人欲之。（《韩非子·主道》）
Make sure that the people do not desire these things! HF 5(19.9).
（12）天生民而立之君，使司牧之，勿使失性。（《左传·襄公十四年》）
When Heaven gave birth to the people it established rulers, made them shepherd the people and ensure that they did not lose their proper nature.Zuo Xiang 14 fu 3.
这种句型在同一段中出现了两次。
当然，上级发出的命令也（顺带）赋予了接受者做他被命令的事的权利。做某事的命令意味着允许做某事，有时候这种意味非常显著。下文中的“使”有可能会被认为是“许（allow）”义：
（13）今君人者，释其刑德而使臣用之，则君反制于臣矣。（《韩非子·二柄》）
Now if those who rule over men don’t want to get involved in punishments and rewards and have their ministers see to these things, then as a result the rulers are controlled by their ministers.HF 7(27.7).
有人可能会翻译成“…and allow their ministers…”，但无论如何这里所讨论的是向下级移交额外的恩惠，这种情况下的命令，同时使接受者能够做他很可能原本就想做的事。在我看来，这样的例子绝对不是上古汉语中“使”有“允许（allow，permit）”义的证据。
最后来看一个使用了否定提升的习语性的“使”的例子，它出现在祷告或演讲的开始：
（14）无使吾君得罪于群臣百姓。（《韩诗外传》卷十）
海陶玮（Hightower 1952：318）
翻译为“...and may my Prince not offend against his ministers and people.（愿我们的君王不得罪他的臣民。）”
海陶玮的翻译当然是正确的。而且，《新序》中同样的故事是这样写的，似乎证明了否定提升在这种句子中的可选择性：
（15）使主君无得罪群臣百姓。（《新序·杂事》）
我怀疑，可以将这种习语性的“使”字句的主语理解为“神灵（the spirts）”，于是就可以按照字面的意思翻译为“may the spirits cause my ruler not to offend…（愿神灵让主君不要得罪……）”。由此表明，否定提升在这样的例子中也非常自然。
有些读者可能还是抱有深深的怀疑，认为目前所讨论的语言现象，在某种程度上可以用上古汉语中“使”的意义有特殊的模糊性来解释。但是，上古汉语的否定提升完全不限于“使”。首先，在“令”字句中也很常见：
（16）勿令通言。（《韩非子·主道》）
廖文奎（Liao 1 93 8：3 2）翻译为“Do not let them speak to each other”，但是为什么不译作“Make sure that they do not talk to each other”？
据我所知，没有早期证据证明“令”可以表示任何类似于“允许（allow，permit）”的意思。但是如果不用否定提升来解释下例，就不得不承认“令”有“允许（allow，permit）”义：
（17）无令舆师淹于君地。（《左传·成公二年》）
“...（and sent us，his ministers，to intercede for them with your great State），charging us that we should not remain long in your territory.”Zuo Cheng 2.4.（这是理雅各〔Legge 345〕的翻译。）
理雅各对否定提升没有个人看法，但他很清楚地将“无令”解作类似于“令无”的意思。我认为他是完全正确的。翻译成“not permitting us to remain…（不许我们逗留……）”就不那么合适，因为这像是预设了一个要求。
在《墨子》最后有关军事的章节中，我发现至少15例“勿令/ 无令/毋令”，意思明显是“cause not to”，例如：
（18）毋令外火能伤也。（《墨子·备城门》）
Make sure that fire cannot do any harm to it from the outside.Mo 52.55.
（19）毋令水潦能入。（《墨子·备突》）
That makes sure that floods of water cannot enter.Mo 61.1.
（20）止之勿令得行。（《墨子·备城门》）
One must stop them and make sure that they do not go on.Mo 52.89.
（在62、63、70、71章中还有一些例子，但是其他章节中都没有。）
（21）著十二矢，遂不令中公子。（《韩诗外传》卷九）
She received twelve arrows on her body and made sure they did not hit the prince.HSWZ 9.
否定提升的规则对于这种“令”字句的适用性，也许可以在下述同一句子的两个不同版本的表述中得以说明：
（22）勿令知也。（《新序·杂事》）
...and to make sure they didn’t find out.Xin Xu 4.128.
《新书·退让》中写作：“令勿知也。”
传统的解释会让我们认为，在《新序》中相应的“令”义为“许（allow）”，而在《新书》中义为“致使（cause to）”。我认为更合理的解释是，《新序》中使用了否定提升，而《新书》中没有。
有人可能会提出反对意见说，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给出明确的句法证据证明“令”字的否定提升。我只是提出另一种描写特定类型的“令”字否定句语义的方法。而且，我还没有说明白否定提升这个新的解释有什么优越性。
第一，我要说的是，我的解释简化了辞典中“令”的词条：我们不需要再另列一个“许（allow）”的义项了。
第二，且不说“令”有“许（allow）”义明显缺乏早期训诂证据，此外，这个假说还引发了相当多的问题：如果“令”有“许（allow）”义，为什么总在否定的时候是此义，在非否定的时候就很少是（或绝对不是）此义？有人可能会这么回答：否定的“令”是习语，而“令”只有在这种情况下才有“许（allow）”义。如果这样，我就可以反驳说，相对于“令”另有一个义项的假说而言，用否定提升来解释这种习语更加经济。
第三，我们的确需要否定提升的语法规则解释“使”字否定句，因此只有将这条规则也用于“令”才合理。请注意《韩非子·八奸》中否定提升的“不使”和“不令”排比句。
（23）I do not want him to come.（我不希望他来。）
这个句子至少有两种解读：
A I want him not to come.（我希望他不要来。）
B It is not the case that I want him to come.（不是我想让他来。）
A和B两种解读不仅语义不同，而且，它们有不同的真值条件；因为它们不是都与以下真值兼容：
（24）But I don’t mind if he does come.（但是我不介意他是否来。）
这类句子在语言学著作中已经有了很广泛的讨论。通常来说，A解读中含有否定提升，参见Seuren&Harbsmeier（1973）。
现在的问题是：这是不是英语及其亲属语言才有的特征？以与动词有关的否定提升来表达某种欲望的这种语言现象，是否也能在上古汉语中找到例证？
上文已经介绍过否定提升作为语法规则，用以解释动词“使”“令”的语义和句法。现在我想提出一些证据来说明，否定提升也许还对解释动词“欲”的语义有用。
《左传》中经常说士兵“不欲战”（例如《哀公十一年》就有“不欲战”）。这里所包含的意思，不是说缺乏对作战的渴望，而是拒绝战争，或者更确切点，是渴望不去打仗。对于他们的主帅来说，不幸的是，人们不但对战争不热情，而且很不乐意去打仗，也就是说，决定不参加战争。这才是问题所在。
对我们来说，上古汉语之所以难以分析，是因为脑海中的英文翻译在逻辑上并不比原文更清晰。
（25）禘，自既灌而往者，吾不欲观之矣。（《论语·八佾》）
现在思考一下威利（Waley）对这段话颇有见地的译文：“At the Ancestral Sacrifice，as for all that comes after the libation，I had far rather not witness it！”LY 3.10，Waley 1938：96.
威利非常正确地作了否定移位。从逻辑上讲，这里并不是说孔子不想看发生了什么事，而是想避免这种经历，想不看这些事。相同的解释完全也适用于下面的名句：
（26）我不欲人之加诸我也，吾亦欲无加诸人。（《论语·公冶长》）
That which I wish others not to do to me I also wish not to do to others.LY 5.12.
威利的翻译利用了一个事实，即英语和上古汉语都有否定提升：“What I do not want others to do to me，I have no desire to do to others.”
（27）凡人臣者有罪固不欲诛，无功者皆欲尊显。（《韩非子·奸劫弒臣》）
Speaking of ministers in general, if they have committed a crime they certainly want to avoid punishment; although they may have no merits, they all want to be honoured and famous.HF 14(73.16).
我们当然也可以译作“if they have committed a crime they certainly have no desire to be punished”。在语法上这里有些模棱两可。（另一个类似的有歧解的句子是《韩非子·外储说左上》里的“意不欲寡人反国邪？”）
（28）叔孙不欲闻人声。（《韩非子·内储说上·七术》）
Shu Sun does not want to hear a human voice.HF 30.532.
很明显，这里的意思不仅仅是叔孙没有特别的意愿听到人的声音，而是他特别想要摆脱这种体验。在这个例句中，否定提升似乎在英语和上古汉语中都起了作用。在直观上，这个例子不如“使”和“令”的例子有说服力。但它们在逻辑上应该没什么不同。从语义上看，似乎是有否定提升。
下例似乎也是同类情况：
（29）吾不欲与汝及若。（《管子·侈靡》）
I do not wish to have anything to do with you.Guan 12(2.54-4).
关键点还是，“公”不仅仅是没有特别的意愿和这些人扯在一起：他表达了避免这样做的愿望。同样的例子见《左传·昭公四年》。
《庄子》中有相似的例子。
（30）吾不欲见也。（《庄子·田子方》）
I am determined not to see the man! Zhuang 21.8.
华兹生（Watson）的译文
运用了否定提升：“I have no wish to see any such person.”赫米耶列夫司基（Chmielewski 1953）
在他的学术性的波兰译本中使用了波兰语中的否定提升：“（Dlatego）nie（not）pragne（wish）ich przyjac.”还有两个关于“道”的例子也可以阐释我们的观点：
（31）凡道不欲壅。（《庄子·外物》）
Speaking of the Way in general, it likes not to(does not like to)be blocked.Zhuang 26.38.
（32）夫道不欲杂。（《庄子·人间世》）
Speaking of the Way, it likes not to be mixed up with external things.Zhuang 4.4
（注意，这两例中“不欲”不可能是“有人不希望〔one doesn’t wish to〕”，关键是愚蠢的人确实有壅塞和混杂“道”的欲望。）
下面《老子》中的句子和上面的例子表面上相似，实际上并不相同。但《老子》的这句话又为我的观点提供了很好的证据：
（33）保此道者，不欲盈。（《老子》第十五章）
“He who holds fas to this way/ Desires not to be full.”Lao 15.（这是刘殿爵〔Lau 1963：71〕的翻译。）
刘殿爵的翻译很有见地，好像他读到的不是“不欲”，而是“欲不”。（在我们拿到的文本中他决定忽略第三个“不”，与我们所讨论的问题无关。）
梅贻宝（Mei 1929：14）
一直把“不欲”译为“abominate（厌恶、不喜欢）”：
（34）天之所欲则为之，天所不欲则止。《（墨子·法仪》）
What Heaven desired they would carry out, what Heaven abominated they refrained from.Mo 4.11.
（35）天必欲人之相爱相利，而不欲人之相恶相贼也。（《墨子·法仪》）
Certainly Heaven desires to have men benefit and love one another and abominates to have them hate and harm one another.Mo 4.12.
从本质上讲，我认为这么理解“不欲”是正确的：“不欲”通常不仅仅是“欲”的否定，而是“欲”的对立面。（英语中类似的现象有nice/not nice的配对。上古汉语的“不欲”中的“不”更像是英语中的“dis-”，更像like/dislike的配对。）
我认为，这种习语用法的句法来源可能就是否定提升。但是我发现它很难确证。
毫无疑问，从另一方面来说，《墨子》中的这种“不欲”感觉上等同于“恶”。否则，下面的问句就显得不太恰当：
（36）然而天何欲何恶者也？（《墨子·法仪》）
“Now，what is it that Heaven desires，and what it abominates？”Mo 4.11.（这是梅贻宝〔Mei 1929：14〕的翻译。）
“教”字否定提升句不太常见，但的确也有：
（37）今鱼方别孕，不教鱼长，又行罣罟，贪无艺也。（《国语·鲁语上》）
“Now the fish have just had their young fishes.To see to it that the fish do not grow up and to put out nets is boundless greed.”GY 4.3480.
当然，从理论上讲，这里用词汇的方法解决问题也是可行的。根据所有的词典证据，我们可以把这类句子作为“教”有“allow（允许）”义的证据。
我们看下面这句上古劝诫语：
（38）赏不欲僭，刑不欲滥。（《荀子·致士》）
When giving rewards, do not overdo it! When meting out punishments, do not go too far! Xun 14.25.
《抱朴子》中有一系列这样的例子。
有人可能会提出反对意见说，“不欲”的意思是客观的“不希望（one doesn’t wish）”，而不是祈使的“不要（don’t）”。但是荀子不是在描写人们普遍的愿望，他不是描写人们给予奖励时想要如何，或者在这些情形下厌恶什么。荀子是在郑重地劝告，他是在提建议。客观的描述“当给予奖励时，人们不希望过分（When giving rewards，one doesn’t wish to overdo it）”没有抓住他的意思。但极妙的是，当翻译成“One doesn’t want to overdo it！（谁都不要想过分！）”时，这个平白易懂的解读就确实抓住了这句话的意思！可能上古汉语“不欲”的确表示“你不希望（you don’t want to）”，而不是严厉的祈使“不要！（don’t！）”。可以比较下面的例子：
（39）处大官者，不欲小察，不欲小智。（《吕氏春秋·贵公》）
If you administer a large office you don’t want to get involved in petty investigations, you don’t want to be clever in a petty way.LSCQ 1.4
这里既不是命令（don’t！），也不是描写（one doesn’t）
，而是一条建议。
正是在这种背景下，我们才能理解孔子的建议：
（40）问政，子曰无欲速。（《论语·子路》）
He asked about government.Confucius said:“You don’t want to go for speed!”LY13.17.
可以对照《荀子·议兵》中一条非否定的提建议的“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