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元叔,汉阳西县(今甘肃天水西南)人。灵帝刘宏光和元年(178)为上计吏入京,为达官袁逢、羊陟等所礼重,名动京师。后西归,公府十征皆不就。所著《刺世疾邪赋》及篇末五言诗二首,揭露现实的黑暗腐败,极为深刻,今存。
河清不可俟 [1] ,人寿不可延。顺风激靡草 [2] ,富贵者称贤。
文籍虽满腹 [3] ,不如一囊钱!伊优北堂上,抗脏倚门边。 [4]
[1] 俟:等待。古云黄河千年一清,是政治清明的征兆。《左传·襄公八年》有“俟河之清,人寿几何”之语,首二句本于此,谓等待政治清明犹如待黄河水清,是无指望的。
[2] 靡:细弱披靡。此句与下句言无骨气者如弱草随风倒,富贵之人便被世人称赞为贤良。
[3] 文籍:文章经书典籍。
[4] “伊优”二句:《后汉书》李贤注:“伊优,屈曲佞媚之貌;抗脏,高亢婞直之貌也。佞媚者见亲,故升堂,婞直者见弃,故倚门。”谓阿谀逢迎者为权贵所亲,耿介刚直者却遭排斥。北堂,士大夫内眷的居所。
势家多所宜 [1] ,咳吐自成珠 [2] 。被褐怀金玉 [3] ,兰蕙化为刍 [4] 。
贤者虽独悟 [5] ,所困在群愚。且各守尔分 [6] ,勿复空驰驱。
哀哉复哀哉,此是命矣夫!
[1] 宜:适宜、正确。
[2] 咳吐:唾沫。珠:珍珠。
[3] 被:穿。褐:粗织物所制之衣。此句语出《老子》“是以圣人被褐怀玉”,言贫贱者怀抱才智。
[4] 兰蕙:两种香草。刍:畜草。屈原《离骚》有“兰芷变而不芳兮,荃蕙化而为茅”之语,此句反用其意,谓贫贱之士即使有才德也不会被重视。
[5] 悟:清楚、清醒。
[6] 守尔分:守己分内之事。
此二首皆见于赵壹的《刺世疾邪赋》后,分别托为秦客和鲁生所唱和的歌诗。二诗揭露当时社会的不平:富贵势家,一切都是对的;而贫贱者则虽贤亦视同草茅,“不如一囊钱”。愤激之余,只好认命守分,不必去奔竞了。作者虽写在东汉末年,但此种世风却一直延续于整个封建社会,具有普遍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