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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期弗拉芒画派研究与影响

弗拉芒艺术史学家卡勒尔·凡·曼德尔(Karel van Mander)著有《画家之书》( Schilder-Boeck )一书。研究性展览始于1902年在布鲁日举办的“早期弗拉芒绘画”展。这次展览展出了400多幅早期弗拉芒画派画家的作品,吸引了超过3.5万人观展。展览标题“早期弗拉芒绘画”较为精准地定位了早期弗拉芒画派,为后来的研究者提供了权威的信息。这也正是本书所研究的“早期弗拉芒画派”的来源。

尼德兰地区早期弗拉芒画派研究在理论方面主要有两个论断倾向:第一,将弗拉芒画派视为中世纪末期艺术的代表;第二,由于技术的进步,也有人认为它是早期的“现代艺术”(即文艺复兴初期的艺术)。文献综述中将从风格特征、地理位置和年谱三个方面对弗拉芒绘画、尼德兰绘画和佛兰德斯绘画的概念加以区分。

博物馆为研究提供了良好的平台,专业性修复与研究部门成为博物馆的主要部门,大学研究机构和独立学者成为相关研究的推动力。比利时皇家美术馆、大英博物馆、意大利乌菲齐美术馆、法国卢浮宫、德国的众多博物馆、美国纽约大都会艺术博物馆以及哈佛艺术博物馆等均有专门从事弗拉芒画派研究与修复的部门。这些部门从事绘画技术方面的研究与画作修复,大学研究机构则进行相关理论的系统研究。

荷兰独立后,尼德兰地区形成北方的荷兰与南方的比利时两个不同的国家。比利时有皇家文化遗产中心(后文简称“KIK”)、布鲁日的格罗宁格博物馆和早期弗拉芒联合研究中心。在油画起源的研究上,这些机构的技术较为完善。相比之下,荷兰则更集中于研究文艺复兴中后期的艺术。荷语鲁汶大学的埃琳(Hélène)在1987年将其博士论文和研究成果捐赠给KIK。她的研究涉及弗拉芒绘画的画板,包括不同木匠锯开木材的方法、木料的材质、年代与气候的差异造成的影响、使用铁构件固定的方法,以及画家向匠人定制的标记;在色彩方面,她还研究了绘画材料中的矿物颜料等。然而,凡·爱克兄弟绘画的媒介至今仍是一个谜。目前,最新的研究成果已应用于《根特祭坛画》(图3-6)的修复工作。2016年7月,我前往比利时布鲁日,实地考察了《根特祭坛画》,了解了修复团队以及弗拉芒画派的绘画技法与材料。利维娅(Livia)是《根特祭坛画》修复团队的领队,她运用最新技术修复这幅画。尽管她出版了相关著作,但KIK并未透露关于此画媒介的更多信息。

美国的潘诺夫斯基(Panofsky)及其追随者从图像学和图像象征意义的角度来研究尼德兰绘画。美国关于尼德兰绘画的早期英文翻译资料较为丰富。潘诺夫斯基在1953年出版的《早期尼德兰绘画》( Eearly Netherlandish Painting )及其后续研究中,主要关注图像的象征意义。然而,他的反对者认为,仅凭凡·爱克兄弟作品中隐含的象征意义,不足以理解作者创作的目的和意图。也有学者从观看者的角度讨论透视问题,并反对大卫·霍克尼(David Hockney)的透镜成像学说。

美国的玛丽娜·贝罗泽斯卡亚(Marina Belozerskaya)的《反思文艺复兴》一书中讨论了尼德兰绘画的支持者与赞助人——勃艮第家族。比利时荷语鲁汶大学教授芭芭拉·巴尔特(Barbara Baert)从审美和图像的象征性方面研究尼德兰绘画。她提出,如果用文艺复兴科学透视的标准来分析尼德兰绘画,一般会认为他们不懂透视;但如果用移动的视觉和东方的观看方式——散点透视来分析,尼德兰绘画的观看方式则存在合理性。后来的研究证明,早期弗拉芒画家鲍茨在祭坛画《最后的晚餐》中就使用了这种透视。

由于大英博物馆收藏有大量尼德兰绘画精品,因此英国在尼德兰绘画的研究方面出版了大量专著,全部以英文方式出版。英国对尼德兰绘画文献资料的收集整理较为全面,美国研究尼德兰绘画时使用的英文资料大多来源于此。

博物馆的研究团队采用新科技手段,从技术层面对弗拉芒绘画进行了具体而详尽的研究。欧洲研究机构通过橡树取样,记录了北方地区的树木分布情况,并通过对树木的分析,对弗拉芒绘画的画板进行了研究。对画板以及色粉等画材的材料进行分析是一种合理的研究方法,可见博物馆的研究工作是相当专业的。

图1展示了橡树在欧洲的分布和传播情况,可以与弗拉芒绘画在欧洲的分布与传播相结合。大英博物馆、美国纽约大都会艺术博物馆以及比利时的南方尼德兰研究机构收藏的弗拉芒画派作品,不仅帮助我们更好地理解了弗拉芒绘画技法,也为我们鉴定早期弗拉芒绘画提供了有力的证据。图2展示了研究欧洲树木分布的取样工具和成像设备,图3则是通过成像设备获得的几种画板使用的树木品种的材质结构图。早期的X射线,以及新的红外线和3D数码成像技术,帮我们有效探测了绘画作品的底层。我们还可以通过电子显微镜分析材料的色粉构成。这些设备为研究提供了新的科技手段,为画面的修复与研究收集了完整的数据资料。

图1 橡树在欧洲的分布和传播

图2 研究欧洲树木分布的取样工具和成像设备

图3 几种画板使用的树木品种的材质结构图

从利玛窦时期的被动接受到后来的主动学习,中国人经历了从西学东渐到留学欧洲的过程,这才对油画的起源与尼德兰地区的绘画有了片段式的了解。徐悲鸿、刘海粟等画家便是留学欧洲的例子。沙耆留学比利时皇家美术学院,对弗拉芒画派的历史与传统技法有了较为完整的了解,但由于其个人的精神疾病,未能把弗拉芒画派介绍到国内。归国画家们早期提及的是“尼德兰绘画”或“佛兰德斯绘画”,傅雷翻译的丹纳(Taine)著作《尼德兰的绘画》反映了尼德兰地区的社会人文情况。

现代,了解西方油画变得更加方便。1988年,杨蔼琪编著的《外国美术选集:尼德兰、弗兰德斯及荷兰的绘画》介绍了当地画家的绘画作品。范景中翻译的贡布里希(Gombrich)的《艺术的故事》一书中,简单谈及了尼德兰地区的绘画发展史和代表人物。赖瑞蓥所著的《油画的诞生:1420年至1450年的尼德兰绘画》简要讲述了尼德兰绘画的发展史。但是,进行弗拉芒画派研究依然存在困难。主要困难在于年代久远,书籍和材料收集困难,而且国内缺少相关主题的中文版本论著。而且,中国现阶段对西方绘画材料史以及尼德兰弗拉芒画派技法对油画技法发展贡献的专著仍然缺失。

英国在这方面的著作较多,其中包括从德语、荷兰语及法语翻译而来的作品。例如,克罗(Crowe)和卡瓦卡赛(Cavalcaselle)于1872年在伦敦出版了《早期弗拉芒画家》( The Early Flemish Painters )。另外,1885年在伦敦出版了《弗拉芒画派》( The Flemish School of Painting )一书。法国1918年出版的《中世纪和文艺复兴时期的绘画目录》( Répertoire de Peintures du Moyen Âge et de la Renaissance ,图4)印制图片时使用了铜版技术。通过这些书中的图片可以对早期资料中提到的人物进行考证。这些油画作品及当时的文字资料保存得相对完整。英国的赫林翰(Heringham)在1899年翻译出版了琴尼尼(Cennini)的手稿,书中记录了他使用的部分绘画材料与绘画技法。较早系统研究尼德兰绘画的是英国,因此英文资料变得比较重要。然而,尼德兰地区的弗拉芒画派,由于师傅带徒弟的关系,技术上比较缺少开放性,十分神秘,对其系统的绘画理论的记载依然十分缺乏。

图4 《中世纪和文艺复兴时期的绘画目录》

随着科学技术的进步,美国的博物馆后来居上,为修复与研究提供了重要数据。KIK的南方尼德兰研究机构也把数据公布在其官网上。

现在,国外对于尼德兰绘画的研究存在以比利时为中心的南方尼德兰绘画研究机构和以荷兰为中心的北方尼德兰绘画研究机构。以前的弗拉芒画派研究多从人物传记谈及绘画,材料上则多关注从坦培拉到油画的演变过程,从而谈及油画的起源。国外借助高科技手段进行了更加具体的综合性研究,对于弗拉芒画派技术方面的研究较为完善,可以具体到画板木材的年龄与产地;然而,从画家的角度探讨画面视觉原理与观看方式的研究相对单一,对观看的本质探讨得也相对较少。

跨学科研究的难点在于如何从文献与美术史的角度看待最新的科学数据(主要是针对观看的视觉与神经科学的数据)并进行视觉艺术的分析,以及在当下如何解读时代审美与历史文献,将实地考察收集的数据与美国研究机构的数据进行对比,从中分析各种可能性。通过对早期弗拉芒画派相关资料的研究与整理,本书关注了弗拉芒画家的生平、师承关系以及个人风格的流变。这些研究对油画的发展史起到了很好的补充作用。本书通过这些资料,论证了弗拉芒画派作品的感官视觉特点,并结合通过最新科技手段得到的数字图片,对最初的推论进行了很好的补充。 YKTTomizAU+yFsWiKNS3Ju2XaCVZhWnsxCoL746j/fFjKhb312CiBYvweEJDP6j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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