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腊八节喝腊八粥这一习俗的来历众说纷纭,流传较广的说法是起源于佛教。释迦牟尼成佛前出家修道,苦修多年,由于过度劳累、饥饿而晕倒,被一好心的牧女救起。牧女喂之杂粮、野果粥,释迦牟尼吃后感觉体力恢复,精神振奋,于是就坐在菩提树下沉思,最终在腊月初八这天得道成佛。人们为了纪念佛祖在这一天悟道成佛,便效仿牧女用谷物、果实等煮粥、吃粥。宋代孟元老在《东京梦华录》中记载:“初八日,街巷中有僧尼三五人作队念佛……诸大寺作浴佛会,并送七宝五味粥与门徒,谓之‘腊八粥’。”每逢腊八节,多数庙宇都会向善男信女施粥,纪念释迦牟尼的苦行。在腊八这一天,寺院的僧人们将收集来的米、粟、枣、果仁等材料煮成粥分发给善信。
第二种说法是源于古人在冬天将尽时,用猎物祭祀祖先神灵的“腊祭”。腊祭也叫大蜡、腊日、腊岁,是古代一年中规模最大、最隆重的祭祀活动。先秦时期我国一些地方已有相关的腊祭习俗。周代时,腊祭与大蜡有所区别,“腊”是祭祀祖先,“蜡”是祭祀百神。如《礼记·月令》有载:“腊先祖五祀。”腊祭在不同时期也有变化,如汉朝应劭在《风俗通义》中说:“礼传曰,夏曰嘉平,殷曰清祀,周曰大蜡,汉改为腊。腊者,猎也,因猎取兽祭先祖也。或曰腊接也,新故交接,狎猎大祭以报功也。”汉朝之前腊祭的具体日期不固定,汉朝才确定冬至过后的第三个戌日为“腊日”。直到南北朝时,腊日才固定为腊月初八,这一天人们会祭祀祖先、众神,同时也有庆祝丰收的含义。但这时腊祭与腊八粥还没有联系到一起。后来腊日与释迦牟尼得道日相重合,佛教中献粥供佛的习俗与腊祭相融合,才有了腊八吃腊八粥的习俗。
第三种说法是源于民间故事。有一个叫阿二的云游和尚来到苏州西园寺,由于人勤快又忠厚,便留在了寺庙的伙房里。阿二很节俭,平时看到掉落在地上的粮食,便捡起来放在一个大口袋里,后来竟然积攒了满满一大口袋。有一年腊月初八这天,寺里举行法事,由于管理仓库的和尚有急事,忘记把做斋饭的粮食拿出来,而法事结束后众人还等着吃饭,阿二急得团团转。他突然想到了自己之前积攒的一大袋粮食,于是一起倒入锅里煮成粥,众人吃后觉得很好吃。事后方丈了解了事情的原委后,还夸奖了阿二。大家商议后,决定每年十二月初八都吃这种杂粮粥。后来这种粥传到民间,慢慢形成了腊八喝腊八粥的习俗。还有一个版本是说一个叫腊八的人从小娇生惯养,好吃懒做,后来娶了一个懒媳妇。父母去世后,夫妻俩没几年就把家里的积蓄花光了。这年腊月初八,腊八过生日,家里已没有什么粮食了,只好把粮仓角落里的粮食清扫出来,才勉强煮一碗粥。当天晚上,夫妻俩饥寒交迫而死。后来民间在这一天喝腊八粥,目的是劝谏人们要勤俭持家。
第四种说法是对岳飞的怀念。岳飞率兵抗金,有一年遇到了寒冷天气,当地人们争相送粥,岳家军吃到热气腾腾的粥,士气大振,凯旋的时候正好是腊月初八。后来岳飞在风波亭遇害,人们为了纪念他,便将红枣、大豆、花生等煮粥,在腊八这天喝腊八粥。
我国喝腊八粥的习俗,最迟在宋代就已出现。这时已有明确的文献记载,如吴自牧的《梦粱录》卷六:“此月八日,寺院谓之腊八。大刹等寺,俱设五味粥,名曰腊八粥。”可以看出这时的腊八粥与寺庙施粥还有密切关联。周密所著的《武林旧事》中也有记载:“用胡桃、松子、乳蕈、柿、栗之类做粥,谓之‘腊八粥’。”这里不但提到腊八粥之名,还提到了煮粥所用的材料。《燕京岁时记》也有类似记载:“腊八粥者,用黄米、白米、江米、小米、菱角米、栗子、红豇豆、去皮枣泥等,合水煮熟,外用染红桃仁、杏仁、瓜子、花生、榛穰、松子及白糖、红糖、葡萄以作点染。”这里提到的腊八粥用料已经十分讲究,除了各种谷物、杂粮,还增加了点缀用的葡萄等。这时家家户户都要煮腊八粥,吃粥之前要先祭祀祖先,然后家人一起食用,还可以馈赠亲友。清朝还会在皇宫内煮粥,分给各王公大臣品尝。如《光绪顺天府志》又云:“每岁腊月八日,雍和宫熬粥,定制,派大臣监视,盖供上膳焉。”
我国北方在腊八这天一般都会喝腊八粥、过腊八节,在南方这样的习俗相对少一些。腊八粥的制作方法较为简单,将各种谷物放在一起煮成粥即可。
腊八粥一般都是甜味的,用八种当季收获的粮食和瓜果煮成。也有一些地区吃腊八咸粥,除大米、小米、绿豆、豇豆、小豆、大枣等原料外,还要加肉丝、萝卜、白菜、粉条、海带、豆腐等。中国民间各地的腊八粥品种繁多,争奇竞巧。放在粥中的食材也不限于起初的七种。红枣、莲子、核桃、杏仁、桂圆、白果、花生、菱角、栗子、松仁等,都可以作为腊八粥的食材一起熬煮。有些讲究的人家还会将煮粥用的果子雕刻成各种花样,也有将枣泥、豆沙、山药、山楂糕等具备各种颜色的食物捏成八仙、老寿星、罗汉像的。
腊八最初是用来祭祀的节日,后来才与腊八粥联系起来,而且具有浓厚的宗教意义。后来宗教意义渐渐淡化,腊八更多代表的是一种节日意义,还有美好祈愿。
有些地方会在腊月初七的晚上,准备一碗清水,放在屋外,第二天早上根据碗中冰的形状、冰纹、厚薄等来占卜第二年庄稼是否能够丰收。腊八粥也会在初七的晚上开始慢火熬制,在天亮前熬好,先祭祀祖先,再祭祀户庭,然后将粥涂抹在门楣、灶头、井边、棚圈等处,以祛除不祥,祈盼丰收。吃腊八粥时要故意剩下一些,象征着“黏黏(年年)有余”。腊八粥还要趁早吃,吃得越早预示着来年庄稼成熟得越早。也有地方还保留了古时祭祀活动的一些习俗,比如在腊八这天会举行歌舞娱乐活动等。
中部地区有在腊八这天用腊八粥喂枣树的风俗,即将枣树砍破皮,把腊八粥糊在破皮处,人们认为这样枣树就可以结出更多果实。有谚语这样说:“砍一斧,结石五,砍一刀,结十稍。”表达了人们对丰收的期盼。
除了吃腊八粥,还有吃腊八豆腐、腊八蒜、腊八面的。
随着社会的发展,腊八粥最初的意义已经淡化,现在仅仅作为一种色味俱佳的节令美食,承载着人们对来年的美好期盼。
又是农历腊月初八,一个民俗传统中喝腊八粥的日子。
乌尤寺食堂里,食客们一拨接着一拨,精心熬制的腊八粥,正冒着热气,香飘四溢。市民有序地排队取粥,队形长蛇阵一般弯弯曲曲。热气蒸腾的厨房里,寺庙里的和尚和居士们还在忙碌地熬制着腊八粥,身后摆满了熬制腊八粥的原料,红枣、莲子、花生、枸杞、芝麻……满满的食材摆了一桌。
腊八节是中国农历腊月最重大的节日。关于腊八节的由来,据说是从先秦起,每年过年前夕的这天,家家户户都要摆上精心熬制的粥祭祀祖先和神灵,祈求丰收和吉祥。喝腊八粥最早可追溯至宋代,每年腊八节,不论是朝廷、官府、寺院,还是黎民百姓家,都要做腊八粥。到了清朝,喝腊八粥的风俗更是盛行。在民间,家家户户都要做腊八粥,一家人聚在一起喝腊八粥。东北有句谚语:“腊八腊八,冻掉下巴。”意指腊月初八这天非常冷,吃腊八粥可以使人暖和、抵御寒冷。
四川乐山人喝腊八粥,也是自古有之。也许是这里寺庙众多、佛缘广播的缘故,他们喝腊八粥,似乎从来都和寺庙有着联系。一到腊月初八,人们总爱到附近的寺庙去喝粥,而寺庙的僧人也会在这天,提早就准备好足够的腊八粥,施舍给前来喝粥的人,共同祈求来年吉祥幸福。特别是近年来,峨眉山和乐山两地的人们,又流行起了喝腊八粥的习俗,而且一年比一年更加讲究,喝粥的人一年比一年多。其中尤以乌尤寺喝腊八粥境况最为兴盛。一到腊月初八上午,乐山城里去往乌尤寺的道路上,到处都是准备去寺里喝粥的人。乌尤后山的登山石梯上,喝粥的人们更是摩肩接踵,络绎不绝。寺里寺外人潮涌动,喝完粥的人们脸上洋溢着满足和喜悦的表情,心中都装着对来年的希望和梦想。
每年腊八节即将到来的时候,乌尤寺都会早早地准备熬制腊八粥的食材。僧侣们一到腊月初七的晚上,基本上就没有了休息的时间,全都在为明天能够满足大家喝粥的愿望而进进出出、忙忙碌碌。他们或搬运熬粥的食材,或打扫喝粥的场地。也有不少志愿者会前来帮忙打下手,自节前晚上八点开始,一直都同和尚们一道,准备明天的腊八粥。他们大多帮忙清洗大米,对加入的果实豆类进行泡果、剥皮、去核、精拣,即使手上忙着,脸上也挂满了笑容。一切准备就绪后,寺里要在次日凌晨时分开始熬制腊八粥。先是加大火力,使锅里的水逐步达到沸点,再将配好的食材放入锅里,煮上十余分钟后,再改用微火慢炖,一直炖几个小时,其间需要在几口大铁锅前挥动铁铲和大勺,搅动锅里的粥,不让其粘锅熬煳。等到第二天清晨,太阳缓缓升起时,锅里的米一粒粒融化了,所煮的核桃、果仁、山药等酥软了,粥的汤汁变得浓稠了,散发的甜香味愈加诱人了,十几大锅腊八粥这才算熬好了。
在过去的民间,腊八粥熬好之后,要赠送亲友,而且一定要在中午之前送出去,最后才是全家人食用。吃剩的腊八粥,保存着吃了几天还有剩下来的,却是好兆头,取其“年年有余”的意义。现代社会生活节奏快了,如今普通百姓家里,已经不怎么时兴熬制腊八粥了。反正腊八节里要喝腊八粥,就到附近寺庙里去喝。
如今随着生活水平的不断提高,人们对腊八粥也越来越讲究,腊八粥的食材也越来越丰富、营养。腊八粥最早是用红小豆来煮,后经逐步演变,融入乐山本地特色,逐渐丰富多彩起来。人们在食材选择上更加精细,搀在白米中的物品较多,如红枣、莲子、核桃、栗子、杏仁、松仁、桂圆、榛子、葡萄、白果、菱角、红豆、花生……总计不下二十种。这些食材,或去火,或生津,或润肺,或养胃,或补肾,都是冬天里的保健滋补佳品,对调理身体机能很有好处。难怪人们喝了腊八粥,会身轻体健,精神饱满,对未来信心满满。
喝腊八粥这天,乌尤寺里的宽敞斋堂坐的是流水席,前一拨人刚喝完,又来一拨接着喝,这样的盛况要从早上持续到午后,喝粥人络绎不绝。很多时候斋堂里坐不下,一些人便领了粥,找一处临崖而建的长廊或亭阁,坐在美人靠上慢慢喝,远山近水,尽皆入目,江风拂面,其乐融融。人们喝着腊八粥,相互交谈着一年来的经历和感受,述说着来年的希望和打算,也相互鼓鼓劲加加油。有的还不忘给家里人带一些回去,取“带福回家”之意,和家人一道分享祈福。
乌尤寺向市民提供腊八粥,至今已坚持了三十余年。腊八节到乌尤寺喝腊八粥,已成为乐山人的一种习惯。腊八节这天,人们来这里喝上一碗腊八粥,以祈求来年福气满满、好运当头,开始又一个香香甜甜的新的年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