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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再以你为傲，我的朋友。
自从你拔掉全身的鳞片
装作一只壁虎爬上饭桌的时候，
我就知道，这一切伤感是不可逆的。
你谈论过疫情问题、民主问题、
种族问题，还有你小本生意的问题，
但都抵不过你的家庭问题。
你的家庭才是你的大问题。
那天，你给你妈打电话的时候
我听到了你的不尊重，你的烦闷，你的忤逆。
你不该说那些伤心的话，让她知道
到了这个年纪，你从没有过幸福。
你不该说那些伤心话让她觉得
生下你的人是个失败者。
你还说你爸的坏话。老年人不愿听到
陪伴自己五十年的伴侣的坏话，
即便她知道，他是个混蛋、坏蛋、傻蛋，
更别说是从自己儿子的嘴里说出，你这个蠢蛋。
那些尖酸刻薄，应该留给伤害你的人，
应该留给对你毫无善意的人，
别再烦躁别人对你的关心、对你的温情。
你曾经是马路边上踮起脚尖的秤啊，
精准地顽皮，有分寸地骄傲。
在生活的度量下，每次都是完美的平衡呢。
如今，你已经老了。
话，说得大胆起来，有些面子不要了。
肚腩大了起来，身体里的痛也不重要了。
没错！你就像你抱着的那棵树，
抱紧的、死死不放的那棵立正的树，
它早已不喜欢别人的栽培和拥抱，
只希望有风、有雨、有烈日的时候
还有一点儿简单的用处，给予别人，不为自己。
我已不再以你为傲，我的朋友。
你就像你怀里的那棵树，
无法移动，没有自由，早就杵着在那里等死。
因为风来了还要摇晃，
雨来了还要滴落。它那么困、那么累，
还那么心碎，和现在喝醉的你有什么两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