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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解构

塞拉斯一击得手,仰天一阵龙啸,正想再补上一口龙息,忽然空气中响起一声巨大的破空之声,忙转头看,一支长形的棍状物品缭绕着斗气火焰,如流星般奔逐而至,气势迫人而来。塞拉斯心头一惊,不敢硬接,双翅一振,一个抬高,避开了这一击。紧接着,一个灰色身影快如闪电,浑身上下燃烧着有如实质的斗气火焰,直接在空中飞过来,拖着长长的焰尾,转眼就到了塞拉斯面前。塞拉斯大吃一惊,没想到在这里竟然会遇上一个圣域强者,它还没反应过来,来人已经一拳击出,打在它下巴上。

塞拉斯一声痛嚎,感觉伤处鳞片破碎,已经皮开肉绽。它来不及细想,拼命张口吐出一口龙息。来人不躲不闪,冷笑一声,浑身斗气火焰回缩,瞬间在身上形成一件半透时的护甲,带有火属性的龙息冲击在护甲上,有如一束笔直的水流冲击在巨石上,四处飞散。而来人却纹丝不动,毫不受影响。龙息还未完全消散,来人已迎面冲上,一腿由下往上猛踢,塞拉斯胸腹被踢中,只听见喀嚓几声乱响,坚硬无比的肋骨已不知断了几根,塞拉斯一声惨呼,勉强扭动腰身,龙尾带着风声打向来人,来人不躲不闪,举起右手,单手抓住打过来的龙尾,用力一挥,塞拉斯整个身体被他抡了一个大圈,接着那人松开了手,将塞拉斯巨大的身躯如同一个小流星锤似的抛出,轰然巨响,塞拉斯被砸落在迷雾森林深处,砸断了不知道多少树木,在地上砸出一个大坑。

赛莲娜正想一鞭结束罗格的性命,忽然看见空中出现了一个圣域强者,只几下就把塞拉斯打成重伤,并抛入森林之中,不由得心急如焚,再也顾不上杀死罗格,尖叫一声,就向塞拉斯落下的方向跑去。空中的那个人伸手一招,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忽然飞起一支柺杖,正是他早些时候抛出的那一支,他伸手接住,接着缓缓散去斗气,降落在地上,满头白发飘扬,正是卡莱尔。

他落在地上,先是扶起了受伤在地上的精灵,看了看她,虽然受伤颇重,但只是身体上的硬伤,生命无碍。他随手召唤出一个具有治疗术天赋的辅助系魔兽,给她施入了一个治疗术之后,就放开了她。再看另一个人,不由得吃了一惊,道:“罗格,怎么是你?!”

罗格躺在地上,惨然苦笑,道:“卡莱尔长老,你再迟来一步,我们两个就完了。”

卡莱尔道:“你是怎么回事?不是在康奎恩城和薇欧拉在一起吗?怎么又跑回这里?——还带了一个精灵回来?你小子鬼计不少,上次带回一个公主,这次带回一个精灵——”

罗格听他提起薇欧拉,不由得心中一痛,默然。良久才道:“卡莱尔长老,薇欧拉她——已经不在了……”说到后面,声音已经藏不住的咽哽。

卡莱尔失声道:“什么?薇欧拉她——这是什么回事?!”

罗格刚想回答,胸腹间一阵剧痛,卡莱尔指挥自己的魔兽也给他治疗了一下,罗格身体表面的伤口开始止血和慢慢结痂。这时候特维斯蒂恢复了几成身力,走了过来跟卡莱尔道谢,罗格心中沉痛,隔了一会,才缓缓将在康奎恩城发生的事,说了一篇。

卡莱尔听完,又是悲痛又是吃惊,沉思了许久,才说道:“薇欧拉是个好孩子,没想到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唉!真是让人遗憾。光明教会这一次的反应真是太奇怪了,虽然说拥有不死生物并不是一件光荣的事,但因此却发生了如此惨剧,依然让人无法接受。不知道是谁把你拥有一个幽灵骑士作为宠物的秘密泄漏出去的呢?”

罗格脑海中忽然闪现出一张在纷飞的破碎面罩下露出的精美的面孔来,他想了想,摇了摇头,道:“不知道。”

卡莱尔道:“知道这件事的人太多了,也许有人会在无意中就会说起这件事。只怪我们一直以来都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不过,在过去,光明圣教也只是禁止自己的信徒与黑暗生物联系。现在,光明圣教做出这个决定,看起来是打算在整个大陆掀起一场关于信仰的腥风血雨了。我老了,不想管这些事,只想好好地教导村子里的这些小孩子。罗格,他们可能会发现你还活着,从而追过来。你想过以后怎么办吗?——对了,刚才那头龙和那个女人怎么回事?”

罗格道:“那个女人是被我杀死的那个朗格多克军官的妻子,至于那头龙,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回事。我们是在迷雾森林的边缘第一次见到它的。我以前都不知道迷雾森林里有龙的存在。”

卡莱尔道:“迷雾森林里确实从来没有出现过真正的龙,迷雾森林里有的,只是低等的类龙族生物好像地行龙之类的,这头龙是一头真正的龙,不过实力却孱弱的可笑,它的来历不明,但应该不是

迷雾森林土生土长的。”他抬头看了看在聚精会神地听他们说话的精灵,问道:“罗格,这个精灵是怎么回事?”

罗格将路上遇到特维斯蒂的经过说了一篇。特维斯蒂道:“我想您就是罗格所说的可以帮我夺回引魂针的那个人了,你是个圣域吧?刚才我看见你一直在天上飞。”

卡莱尔点点头道:“不错,我老人家多年前就是圣域。好漂亮的精灵女孩儿,你叫什么名字?”

特维斯蒂道:“我叫特维斯蒂,特维斯蒂—西弗尔。”

卡莱尔道:“可惜刚才我不知道这件事,要不刚才我就不让那个女人跑掉了。你父亲佩克尔曼还好吗?”

特维斯蒂吃了一惊,道:“你怎么知道我父亲的名字?——你怎么知道他是我父亲?”

卡莱尔含笑,道:“很多年没见他了,他还好吧,你们精灵族几十年都不会有什么变化,我却老了。你背上的这把是精灵王之弓吧?给我看看。”

特维斯蒂吐了吐舌头,把背上的弓拿下来,放到卡莱尔手里,卡莱尔接过,随手拉开,就往迷雾森林里射出一箭。与特维斯蒂不同的是,特维斯蒂射出的始终是一支细细的光箭,而卡莱尔射出的箭离开弓弦后,就迅速变大,最后变成一道直径近一米的巨大光柱。光柱带着巨大的威势射入树木密密麻麻的迷雾森林,顿时喀喀啦啦一阵乱响,不知有多少棵树被拦腰轰断,或者轰掉半边而倒了下来,罗格惊呆了,特维斯蒂拍拍手道:“老爷爷你真利害,你这一箭差不多有我父亲的那样了。”

卡莱尔苦笑:“差不多吗?看来你父亲这些年力量又有所增强了。好了,你们都有伤,我们先回村子里休息一个晚上吧,让我的小风灵多给你们施放几次恢复术,明天你们的伤应该就没问题了,到时我们就去找那个女人要回你的引魂针。”

特维斯蒂点头道:“好的,那头龙受了重伤,想必跑不远,引魂针的气息我很熟悉,就算过一两天我也能追到。我们明天再去找他们。”——

当晚,老家伙和罗格特维斯蒂在小酒馆里喝酒,不知不觉又喝多了。其实村里的喜欢喝点酒的大人都已经出征康奎恩了,小酒馆实在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之所以还开着,完全是因为卡莱尔。丽娜平时都在忙其他的事,只有当卡莱尔来敲门时,才会打开酒馆的门,从酒窖里拿出麦酒和酒杯。这天当她听见敲门声打开门时,意外地发现除了卡莱尔,后面还跟着罗格,当然,还有一个精灵女孩,不由得惊喜地叫了一声:“啊?这不是罗格吗?好久不见,你怎么会回来的?”

卡莱尔道:“丽娜,废话少说,去把酒拿出来吧。”

丽娜见他们脸色有点不对,不敢多说,径直去把酒都拿了出来。等卡莱尔喝完第一杯酒后,丽娜才悄悄地问罗格,发生了什么事。

罗格忍住伤心,将薇欧拉的事情略略讲了一下。丽娜听了,也是沉默。过好好久,才问道:“他呢?他现在怎么样了?”

罗格迟疑了一下,道:“丽娜,忘了非德吧,你们走不到一起的。”

丽娜道:“我知道……我只是想知道一下他的情况。”

罗格点点头,道:“他很好,你可以放心了。”丽娜点点头,也不再问了。

一时间大家都不再说话,静静地喝着闷酒。良久,罗格问道:“卡莱尔长老,为什么这世界上的很多人,都会把仅仅是召唤黑暗生物的人当成是邪恶,而不是根据他们的所作所为?”

卡莱尔想了想,道:“所谓的黑暗生物,其实分为两大类,一类是亡灵,就像你那个幽灵骑士,还有僵尸,骷髅,巫妖,等,是由人类死后剩余的灵魂或者肉体吸收太多的负面能量而形成,所以又叫不死生物。据说它们存在的世界永远是一片灰色,没有白天没有黑夜。有一些亡灵完全没有意识,纯粹靠本能活动,一旦环境变化能量耗尽,它们就失去活动能力,变成跟沙石土块无异。另外有些还残留着生前的部分意识,这些亡灵一般都会比较强大,它们会在活动中主动吸取环境中的负面能量,如果它们吸取的负面能量超过它们活动所消耗的能量,它们就会渐渐地越来越强大,当然,这类亡灵一般不会在像我们所存在的这种世界所生存,因为像这种世界,充斥着正面能量,而负面能量极少,亡灵如果长期在这种世界活动,那么消耗的负面能量就会大于它们所能吸收的负面能量,过不了多少,它们就会能量耗尽,无法维持它们的存在,土崩瓦解。所以这类亡灵只能够通过召唤,短时间地停留在我们这个世界。能够召唤它们的人,就是亡灵召唤师。当然,也不一是由死去的人类的灵魂或肉体变成,其他的一些高智慧生物,比如龙,精灵,等,他们的灵魂也有可能形成亡灵。”

“另一类就是原本就生活在这个世界,但是相对于人类的喜好来说,习性邪恶的生物,如吸血鬼,食人魔,暗黑女妖等,这些都是曾经在幽暗森林出过的黑暗生物,据说幽暗森林深处有着更为强大的黑暗生物,只是没有人见过。也有人认为这些黑暗生物原本是魔界的生物,因为特别的原因停留在我们这个世界,幽暗森林的环境,因为比较近似魔界,所以成为了这一类黑暗生物的聚集地,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幽暗森林里可能有直接接通魔界的空间通道,所以才会出现那么多魔族。这两种黑暗生物,都有可以被我们人类的召唤魔法锁定,从而签下灵魂契约,成为魔法师的召唤宠物。当然,锁定一个没有什么智慧和意识的亡灵,比锁定一个有着清醒意识的魔族的灵魂要困难得多,所以,自古以来,黑暗生物召唤师召唤出来的宠物,绝大部分都是亡灵。这两种生物其实区别非常之大,它们只有一个共同特点,那就是不喜欢阳光!”

“而我们作为魔兽召唤使,所能召唤的魔兽生存于这个位面系统的一个特殊的世界里,而我们的天赋中就刚好有一项能力,恰恰可以跟这个特殊世界连接,因此,只能我们发展了这种能力,就可以轻易地跟这个世界生存的魔兽签下灵魂契约,从而实现了魔兽召唤。魔兽和以上两种黑暗生物的区别,就是不会讨厌阳光。而且在外形上,它们更符合我们人类的审美观点,不会引起人们的恐慌。它们除非受到主人的命令,否则就不会主动攻击人类。而亡灵在人们的心目中,就是一种极其可怕的生物,只要它们一出现,就会引起人们的恐慌。”

罗格沉默了一下,道:“那么说来,召唤幽灵骑士,和召唤其他魔兽,除了会引起人类的恐慌和厌恶,在本质上没有区别?”

卡莱尔苦笑:“本来就没有什么区别。但是这世上很多事,不就是因为人们的喜好与厌恶而决定的吗?对于喜欢的东西,即使是受到它的小小伤害,我们也会痴心不改。对于讨厌的东西,有时候就算明知道它对我们有好处,也会敬而远之。所以,既然大家都出自内心地讨厌亡灵,那么自然召唤亡灵就成为一件邪恶的事情。只不过,这以前,虽然人们不喜欢亡灵召唤师,但是还不至于仅仅因为一个人召唤出亡灵就定罪。”

罗格道:“人们对亡灵的厌恶从何而来?难道仅仅是因为它们的外形?”

卡莱尔道:“那倒不是。罗格啊,你也许会因为你自身的原因,而觉得人们不应该把召唤出什么而把人定罪,而应该是把召唤出什么之后,去做什么事,来决定是不是判定一个人是否邪恶,比如一个人召唤出最丑陋的亡灵,却是为了正义,为了救人,那么就应该去赞美,而不是去遣责。事实上也应该如此。可是你想想,一个人如果不是心怀邪恶,怎么会喜欢召唤亡灵呢?自古以来,每一个亡灵召唤的大师,到最后几乎都成为残害一方的恶人。也许召唤亡灵并不是邪恶,但召唤亡灵却都是为了实行邪恶。”

罗格郁闷至极,特维斯蒂拍拍他的肩膀,道:“罗格,你虽然也能召唤亡灵,可是我们都知道你并不邪恶,你召唤亡灵也不是为了做邪恶的事情。”罗格点点头,无语。

卡莱尔道:“罗格,我们都知道你是怎么样的人,所以你就算召唤出亡灵,我们也不会怪罪你,只是告诉你,如无必要,就不要随便召唤亡灵。这也是有原因的,因为有灵魂上的联系,你召唤亡灵越多,就有越有可能受到亡灵的影响。任何一种力量的作用都是双向的,在你用你的思想去操纵亡灵里,也使得亡灵有机会触摸到你的灵魂。虽然一般的亡灵意识薄弱,智慧低下,但是如果积累太多,也会对你的本性产生影响。所以,你除了尽量少地召唤亡灵之外,如果有能力,还是尽快地解除这个契约,那怕力量受损。”

罗格心里非常沮丧,道:“这个我知道,但是实力强悍到你那种地步,也没有办法给我解除这个契约,我自己来,不知道得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做到。”

卡莱尔道:“你自己的灵魂,总是你自己比我们更能了解,该怎么做,你自己终会找到方法的。对了,罗格,你不是说你这次逃出来,是因为你身上新出现的一种能力?”

罗格道:“是的。”于是将有关无形力场的事件说了一篇。

卡莱尔沉吟了半晌,道:“能够短时间压制一个圣域强者,并且能够破开空间障壁,在空间乱流穿行……罗格,你把这种力量用在我身上试试。”

罗格点点头,无形之力随心而动,向卡莱尔身上缭绕压制过去,卡莱尔身上亮起微微的光芒,似有所感,过了一会,道:“再加大点……”罗格摇摇头,道:“没有了,只能到这么大。”

卡莱尔奇怪道:“就这么一点力量,怎么可能压制住一个圣域的强者?”

罗格道:“当时我所发出的无形力场,威力比我现在能发出的不知道大多少倍。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自从那一天后,我就再也不能使出当时的那种力量,不用说压制住一个圣域,破开空间也同样做不到。不过,之后我发现了这种力量的另一个能力,就是可以解构物质。”

卡莱尔奇道:“解构物质,怎么解构?”

罗格拿过一杯酒,道:“比如这杯酒,酒里大部分都是水,少部分是纯酒,你看——”罗格半闭眼睛,单手握住酒杯,放在面前,倾刻,杯里的酒如同沸腾似的剧烈翻滚,喷出一团团白雾,不多时,杯里就只剩三分之一颜色比原先的酒更深一些的液体,罗格把酒杯递给卡莱尔,卡莱尔闻了一下,极为浓烈的酒香扑鼻而来,他不由自主地抿了一口,酒刚入口,他忽然张圆了双眼,胡子头发根根坚起,过了一会,才把酒吞了下去,张开嘴呼出一口大气,才道:“好利害的酒!罗格,这个能力可能妙用无穷啊!怎么解构的这是?”

罗格道:“在这种能力面前,可以感觉到所有的物质都是由无数极为细小的微粒构成,所以,只要用这种能力把这些微粒一粒粒地分开,就可以解构这种物质。”

卡莱尔道:“除了酒,你还能解构什么?”

罗格出了口气,道:“实际上是水,我只会解构一样,就是水,所以杯子里剩下酒……除此之外,其他物质我都无法用这种力量去解构。卡莱尔长老,你知道这种力量是什么力量吗?”

卡莱尔摇摇头,道:“像用无形之力去束缚别人,破开空间障壁,在空间乱流里穿行等,魔法和斗气强大到一定地步,都可以做到。但像这种解构物质的能力,我却连听都没听过。你这种能力,可能就是你的天赋。”

罗格点点头,道:“这种能力与身体无关,应该是出自灵魂的力量,所以我打算把它称为灵魂之力,也就是魂力。”

卡莱尔点点头,对丽娜道:“小姑娘,去给我拿一坛子酒出来。”然后又对罗格说:“罗格,你把这坛酒里的水给我去掉了——不要全部去掉,去掉一半就行了——刚才这杯酒可太香了,也太烈了!” cBCYzWM88UlNHduWxfuZErV9/dwrjBct55xvmbPLAWe7yD5vQDtTvAui+txkgYR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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