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如前所述,你当元首之后不可避免要承担多种义务,而作为罗马帝国最有权力的人,你当然可以自由选择不同生活方式与行事风格,没有谁能硬性规定你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只是,你的习惯和作风一定会塑造大家对你的看法,客观上影响你的政治地位乃至历史评价。
以下提供几款罗马帝国的君主类型,供你慎重选择。
如果你立志当一个受人尊敬、爱戴的好君主,那你最好时时刻刻都严格要求自己,管住自己的私欲和本性。历史上,帝国的贤明君主榜样不算少,起码你可以向开国者奥古斯都多多学习。公元2世纪安敦尼努王朝的几位元首也都挺不错,号称“五贤帝”,分别是涅尔瓦、图拉真、哈德良、安敦尼努·庇乌及马可·奥勒留。
这些贤明君主都有较强自制力,所以能对人温和、宽容,营造出开放、宽松、自由的政治环境,增强人民群众的凝聚力和创造力,使罗马帝国达到历史上堪称黄金时代的鼎盛阶段。他们的行为给你提供了有益模板,努力去照做吧。
人的欲望五花八门。你坐在元首宝座上,最禁不住的诱惑恐怕就是权力。很多元首都希望尽可能多地把权力掌控在自己手中,拼命把自己抬得高高的,恨不得天底下唯我独尊。
如果你是个有自制力的人,在掌权之后,就不应该再继续贪得无厌,而要适可而止。哪怕有时候你的人民会自发地赋予你一些权力,你也要权衡再三,看自己是否消受得了。如果你硬撑着取得了不该拥有的权力和地位,它们就会成为烫手山芋。人民群众本是好意,但一不留神你很可能会被人民的好意淹没。
如果人民群众真的特别喜欢你,非得让你更上一层楼,获得以前只在国家危亡时刻才能被赋予的集生杀大权于一身的独裁官身份,你该怎么表示?答应还是不答应?
奥古斯都给你做出了很好的表率:他死活都不答应。有一年,罗马遭遇了天灾。罗马人认为这些灾难之所以莫名其妙降临在他们头上,是因为奥古斯都没做独裁官,于是他们希望奥古斯都成为终身独裁官,永远庇护他们。情绪高涨的人们冲到元老院,催促元老们通过让奥古斯都成为独裁官的决议,还威胁说如果不照办的话他们会连人带房一起烧掉。之后,罗马人民带着24副“法西斯”笞棒,到奥古斯都面前哀求他答应被任命为独裁官。奥古斯都的态度也很坚决:严词拒绝。甚至当不能说服大家时,他当众撕掉了衣服,以示维护共和政体的决心。
为什么会出现这样令人意想不到的情况?不是权力越大越好吗?奥古斯都的整体政治策略是竖立“再造共和”的好印象,从而去赢得民心,建立实际上的个人统治。人民拥戴奥古斯都,正是因为他不像凯撒那样明目张胆地坐上独裁官的宝座。如果奥古斯都不知好歹,非常实在地接受了人民让他当独裁官的请求,就无异于彻底否定了自己制定的方针路线,成了欺世盗名的大骗子,必然会在短暂高光后失去民心,不幸重蹈凯撒覆辙。他心里明白得很,自己拥有的权力和荣誉已使他比过去任何一位独裁官都强大,何必冒着遭到羡慕嫉妒恨的风险来接受一个虚幻的头衔呢?
除了不贪权,贤明君主还要做到不贪财。作为元首,你已拥有天下良田万顷和埃及
这个肥得流油的宝地,还控制着国家财库,国库都受你的支配。可以说,帝国财富都在你的腰包中,何必为了蝇头小利苦苦算计呢?
如果你仗义疏财,用金钱换来的可是比金钱还贵重的民心。 [1] 元首不贪财是老百姓的福气,也是社会的福气。若你是位两袖清风的元首,你的臣民将受益无穷;反之,如果你见钱眼开,不择手段利用职权与民争利,不但会导致民不聊生,还会败坏社会风气,让这个世界到处弥漫着铜臭气息。千万别学这样的元首,否则你会成为反面教材。
你做到不贪权、不贪财之后,自然也就不贪名。名声这个东西根本不是你想得到就能得到的,完全靠你用德行来赢取。所以,越是刻意去追求名声,越是很难得到它,还不如顺其自然,把自己该做的事做好了。
元老院和人民筹资准备为奥古斯都竖立雕像时,奥古斯都又拒绝了,转而为公益、和谐与和平之神塑像。当奥古斯都被人们尊为“主人”时,他禁止任何人对他用这个尊号,还进一步加强了这个禁令。虽然奥古斯都这么低调,但他在人们心中的崇高形象却不会被抹杀,反而变得更加雄伟。那些好大喜功的人尽管在表面上把自己弄得光彩照人,实际上却在人民的心目中极其渺小灰暗。就算他们在位时为自己竖立无数雕像,死后它们也免不了被无情地砸个粉碎。你要是能做到上面这些,基本就算明君了。若你追求完美,不妨再注意以下几个方面。
食色,性也,但作为一位贤明元首,你最好戒除色瘾,这个东西会让你失去理性,失去自我,失去健康,最终变得暴虐变态,人不像人。看看历史上,有多少荒淫无度的元首因为毫不收敛情欲而最终走上覆灭之路啊。
固然,你也没必要视美色为洪水猛兽,敬而远之。只要适可而止,张弛有度就可以了。历史上再贤明的君主也免不了沉浸于合理的情爱,这是人之常情,可以理解。
接下来要做到的是不记仇。这意味着包容、豁达、胸襟开阔、气度非凡,是一种难以修炼的美德。罗马帝国很多元首都能做到这一点。 [2]
此外,开明的君主最难能可贵之处就是不扰民。罗马帝国的元首出行时根本没有森严的警卫和壮观的队列,也没有人手拿“肃静”“回避”这样的木牌鸣锣开道。奥古斯都从外面出差回来都是等晚上再进城,生怕白天会惊动百姓,破坏正常秩序。这是他一贯的传统,不管他何时到访城郊或别处,在出门或归来时他几乎都这么做。
最后,你要特别重视的一点就是不懈怠。懒惰是君主的大敌,容易造成政务荒废,国家混乱。你要时刻保持清醒头脑,时刻不忘处理国事,好好完成肩上承担的重任,哪怕在年老衰弱、身体不适、大病缠身的时候也不能放过自己。
这时你也许才明白,当个严于律己的元首并不是什么开心事。
贤明君主不好当,荒淫的君主也未必有多好当。你都不一定知道该怎样荒淫出名堂来,无非普通的吃喝玩乐,一点创意都没有。如果你当上君主后就是打算尽情享受生活的,那就千万别学奥古斯都之类古板、木讷的“正人君子”,而是要向提比略、卡里古拉、尼禄、图密善等在荒淫无耻之道的创新方面做出杰出贡献的元首学习,这几个家伙完全可以被称为罗马帝国的“四大恶人”。下面向你介绍几种常用方法:
这是提比略发明的专利。你可以学他,在一个风景如画的小岛上修建别墅,长期居住在那里,基本与世隔绝,无论罗马城乃至整个帝国发生什么鸟事都与你毫不相干。整天被烦琐的事务包围,简直把人烦得要死。那些讨厌的元老也一刻都不消停,在你耳边说三道四,让你不得清宁。惹不起还躲不起?
你索性像提比略一样卷起包裹带上行囊一走了之,到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去,让国事、朝政、贵族、平民在你的大脑和视野中消失吧。然而,你不在罗马的时间里,无论内政还是外交方面,国家都可能会发生不测。由于你的“旷工”,国内发生天灾人祸的时候不会有人管;由于你的“逃班”,无人被任命为边境行省的总督,导致外敌蚕食帝国领土。
不过,这些不幸的事情和你这个荒淫无耻的家伙又有什么关系呢?现在,你只需沉浸在湿润温暖的海风中,听着海浪翻滚拍击的声音,在岛上“度假村”中过着花天酒地、纸醉金迷的日子。
好色纵欲是你们罗马人的民族性,在你们的头脑中,似乎不存在羞耻和害臊。往好了说,这样做恰恰说明你们懂得享受生活,尊重人性。无论贵族还是平民,男人还是女人,老人还是青年,都睁着一双色眯眯的眼睛,不错过任何偷吃荤腥的机会。
即便是那些号称严于律己的君主,有时也难免在美色方面控制不住自己。而对你这样的打心眼儿里期盼过上荒淫无耻生活的元首来说,简单的异性接触远远不能满足你的口味。要在这方面玩出新意,玩出花样,把人类的欲望放纵到极致。
你可以学习提比略的“斯姘特里”纵欲法,就是通过观摩由真人表演的“情色秀”来激发性欲。你派人从帝国各地搜集成群的少男少女,让他们在你那画满黄色图片的房间中三人一组交媾。在这个过程中,你拿着黄色书籍,命令这些人按照书中的描绘表演,从中得到强烈的视觉刺激。
你可以像卡里古拉那样让贵族带着妻子来出席宴会,然后在席间——打量那些有夫之妇。如果发现中意的,你就从宴会厅走出去,命令手下把你看中的那位妇女带过来,和她云雨一番。等回到宴会厅,你可以当众称赞或批评这个妇女,描述她身体的优缺点和床上的表现。当然,那位妇女的丈夫肯定是敢怒不敢言。
你还可以像尼禄那样,跟阉割过的小男孩按照仪式操办婚礼,极其殷勤地把他领进自己家中,把他打扮成王后,乘着轿子去希腊视察,一路上当众与他频繁亲吻。
这些令人目瞪口呆的行为是不是足以让你吃不消了?很多元首的荒淫程度是你难以想象的。乱伦是许多君主青睐的游戏,他们竟然不肯放过以贞洁著称的维斯塔贞女,不肯放过从小一起长大的亲姊妹,甚至不肯放过长辈亲属中的妇女。据史学家苏维托尼乌斯说,尼禄企图与母亲阿格里披娜通奸,因为大臣阻挠而未遂。后来,尼禄寻觅了一个长相酷似他母亲的妓女做情人,更加验证了他对母亲的非分之想。
根据雕塑复原的卡里古拉头像
卡里古拉其实是这位元首的绰号,即“小军靴”,他的父亲乃帝国初期名将日耳曼尼库斯。按理说,老子英雄儿好汉,可卡里古拉偏偏不是好汉,而是帝国历史上的大浑蛋。
罗马帝国一些贪财的元首,用的挣钱方法非常有想象力。提比略用威胁和恐吓的方式让一个有钱人自杀身亡,然后使自己成为死者遗产的唯一继承人。他还在一些行省以莫须有的罪名没收一些权贵的财产,剥夺他们的经济特权。卡里古拉为了敛财而举办拍卖会,亲自为物品规定价钱,抬高拍卖价格,导致被迫买了他的东西的人倾家荡产,家破人亡。
弗拉维王朝开创者韦斯巴芗总体上是个不错的君主,唯一毛病就是爱财如命。他有一个独到的赚钱方法,就是故意提拔那些内心贪婪的家伙当官,放任其以权谋私,中饱私囊,等时机成熟再把这些贪官拿下,没收资产归自己所有。这种办法很像渔夫用鱼鹰捉鱼,掐着鱼鹰的脖子让它们把好不容易捉到的鱼吐出来。
无论你用多么夸张的手段敛财,都需要注意:由于罗马平民人多势众,不可以随便欺负,所以你要想发财就得学会把手伸向贵族的腰包。聪明的罗马元首都懂得维护大多数人的利益,然后凭借坚强的人民后盾攫取少数人的财富。
元首,包括你,贪恋钱财的行为来源于对奢侈生活的追求。如果你腰缠万贯,就可以享受人间最舒服的娱乐、最奢华的住宅和最好吃的食物。你可以像卡里古拉那样用香油洗澡,饮用溶解于醋中的珍珠。可以建造用宝石镶嵌的大船,在船上附设巨大的浴池、游廊,并种植各种果树。还可以像尼禄一样修建一座穷奢极欲的宫殿,用黄金、宝石、珍珠来装饰。
暴君最大的特点是没人性。如果你想把无道昏君当到底,就可以抛弃所有的善良、仁慈,多干一些灭绝人性、丧尽天良的暴行。
提比略是个典型迫害狂,他疯狂折磨一切反对他的人。战功卓著的大将军日耳曼尼库斯死了之后,他妻子认为是提比略下的毒手,所以经常对提比略表示不满。提比略异常愤怒,竟然找借口将这个女人流放到荒岛上,让军官打瞎她的眼睛。
提比略几乎每天都在整人,新年期间也不例外。罗马帝国素来崇尚言论自由,但他大搞文字狱,把许多乱讲话、乱发表意见的文化人打入监狱,判处死刑。在严酷肃杀的气氛下,许多人被迫割脉或服毒自杀。被处死的人都被抛尸荒野,并用钩子拖到台伯河中扔掉。
提比略害人还只是针对政见不同者,卡里古拉害人则纯粹为了把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这个家伙擅长恶作剧,而且是以人命为代价的恶作剧。他曾经故意向平民分发一些角斗表演的赠票,让平民占据贵族应该有的好席位。贵族到来后,发现平民坐在他们的位子上,感到异常恼火,就和平民大打出手,导致流血事件发生。
最恶毒的是,卡里古拉竟然恩将仇报,喜欢整治那些在他生病时给他献上良好祝愿的人。其实大家不过是虚情假意地跟他客气,说什么宁愿自己死也希望他痊愈的客套话。但卡里古拉是“认真”的,他病好之后立刻就让说过这样话的人兑现诺言。他把一个发誓用生命换取元首健康的人交给奴隶,命令给此人戴上花环和彩带,赶着去游街示众,最后把他从悬崖上推下去摔死。
卡里古拉崇尚“暴力美学”,曾收买几个元老将一个他讨厌的元老暴打一顿,用铁笔戳他讨厌的元老,然后将其乱刀分尸。直到看见这个倒霉的元老的四肢、碎肉和内脏被拖过大街小巷,最后堆到他面前时,他才感到满足。
尼禄和图密善也都劣迹斑斑,一个比一个变态、疯狂、暴虐。你能做到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吗?但是,你在跟他们学坏的时候要知道,暴君没一个有好下场。
提比略暴死在别墅中,有人怀疑是继任者卡里古拉给他下了毒。卡里古拉死于宫廷政变,被叛军用剑深深插入后脑勺,下巴颏也被人砍掉,同时身中30刀,惨烈毙命。他的妻子和女儿也死在乱军之中。尼禄坏事做尽,引发反叛,被元老院宣布为人民公敌,仓皇出逃。当他听到来捉他的骑兵的马蹄声时,他已没有再活下去的勇气,于是用一把匕首刺进自己喉咙。这些血淋淋的教训告诉你,莫要图一时之快而忘乎所以。你应当争取当一个受人尊敬的好元首,而别做千夫所指、遗臭万年的大坏蛋。
元首提比略从罗马城前往卡普里埃岛隐居,纯粹是为了逃避工作,是不负责任的恶劣行为。如果你离开罗马城,带着想法和目的在帝国境内四处奔波,则并不等于荒废朝政。相反,不辞辛劳四处奔波——其实是赴地方视察——的元首才是真正忧国忧民的典范。奥古斯都与哈德良便是四处奔波型元首的代表人物。
你那个时代,没电话、没电报、没电视、没卫星,通信基本靠邮递员,邮递员送信又不能坐汽车、火车、飞机,只能骑马或坐马车,如果走累了还得沿途歇歇脚,喝口水。
罗马帝国那么大,犄角旮旯发生什么事得个把月才能让罗马城知道。帝国内部民族复杂,贫富不均,文化水平也参差不齐,作为一个统治者,如果不经常出去走走,实在很难了解你的臣民。
然而,出门在外并非游山玩水,你到帝国各个地方去视察并不是多么享受的事情,路途的艰辛和劳顿经常会让你身心俱疲。罗马帝国的地理情况非常复杂,你不仅要走陆路,有时还要走河道与海路,翻山越岭、乘风破浪乃家常便饭。
你每到一个地方都有明确目的,都是带着任务去的,要么为了解情况,要么为竖立威望,要么为慰问军队,要么为巩固边防。个别时候,你到外地去是为了平定那里的动荡局势,可能要亲自动武。
元首哈德良是个旅行高手。他去的地方比奥古斯都还多,
几乎跑遍了帝国的所有行省。每到一个地方,他都会视察当地驻军,并督促他们修建一些要塞。如果没有他的四处奔波,罗马帝国边境上不会出现那些牢固的防御设施。
哈德良就像中国的秦始皇,为了抵御北方蛮族的威胁也修建了长城。因为这条长城是他主持修建,所以被命名为哈德良长城。
这位元首在旅行过程中还注重发展地方文化,尤其在希腊,他被厚重的文明所吸引,号召大家都学习先进的希腊文化。
事实证明,在喜欢旅游的元首当政期间,帝国通常是发达而稳定的,因为四处游荡的元首宁愿抛弃安稳的家庭生活也希望把帝国治理好。天下的奇闻异事尽收眼中,元首的思路变得异常开阔。当然,由于长年在外面奔波,这样的元首也不可能有心思和精力搞荒淫无度的事情,只会全神贯注于国家的稳定发展和人民的幸福安康。提倡你做这样的元首。
元首哈德良像
当元首的人未必都是军阀,即便是军阀出身的元首也未必都是大老粗。也许是罗马帝国重视文艺、热爱文艺的社会风气使然,吟诗作赋、编写剧本、登台演出、研究哲学仿佛成了一部分有着小资情调的元首的时尚。
可见,你这个元首不仅能严于律己,能荒淫无道,能周游天下,也能著书立说、钻研学术、发展文化事业。如果你把自己定位为一个文化元首,那么你肯定能为社会做出积极贡献。你可以在很多方面进行研究,比如史学、文学、语言学、艺术学、哲学、杂学……
史学是帝国的显学,很多超牛学者都是写历史书的,如李维、塔西佗、普鲁塔克等。作为元首,你研究历史很有必要,因为历史如同一面镜子,帮你照亮过去、现在和未来,让你保持一个清醒头脑治理国家。
元首喀劳狄在少年时代就开始撰写历史书,成年后完成了20卷本的《埃特鲁里亚史》(埃特鲁里亚文明为罗马文化的先河)和8卷本的《迦太基史》。
作为元首,你有很多有利条件来写历史书,因为你可以看到大量国家秘密档案,而且可以根据自己的从政经历来揣摩古人的想法。有时你还能得到社会上著名史学家的指导。只要能沉下心来,坐得住冷板凳,坚持严谨务实的态度,就一定会给后人留下价值巨大的史学研究资料。当然,你的很多著作可能会在几千年岁月中散佚毁灭,最后剩不了什么内容,但你不能因为怕糟糕的情况发生就不去做那特别有意义的事。
所谓语言学研究,你只要痴迷希腊语就可以。这是你那个时代最时髦、最洋气的语言,别的语言(如日耳曼人、斯拉夫人说的“鬼话”)完全不用去理会。
你要言必称希腊。如果能熟练驾驭希腊语,肯定能给你的个人形象加分。荷马写的希腊语版《伊利亚特》可以成为你学习并钻研希腊语的课本。除了擅长用希腊语说话,你也可以用希腊语或拉丁语搞文学创作。奥古斯都就著有名为《西西里》的诗集,还有一部篇幅不长的《讽刺短诗集》。
艺术学是很多元首青睐的研究科目,因为这个领域有实际操作性,显得非常有趣而刺激,而且能体会到受到粉丝追捧的快感。你可以像尼禄那样对音乐和舞蹈表现出狂热的喜爱之情。当然,献身艺术是要付出代价的,“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钻研一种艺术注定会花费你很多精力。
据说“艺术特长生”尼禄在学艺时吃了不少苦头。他为了成为“歌星”而经常仰卧,在胸口放置铅板,通过导管和呕吐清洗肠胃,从来不吃有核的水果和对嗓子有害的食物。“天王巨星”尼禄绝对是个一流的美声男高音兼戏剧表演艺术家。他练成之后经常在那不勒斯与罗马举办个人演唱会,即便遇到地震也要把歌唱完。由于唱功很好,态度认真,风格多样,尼禄收获了成千上万的“粉丝”。
如果你对生活充满热情,则不妨研究一下杂学,包括建筑设计、生活小窍门和娱乐方法等与日常生活息息相关的事情。尼禄对建筑学很感兴趣,他发明了在房屋前面建造回廊的方法,从回廊的凉台上可以扑灭火灾。
如果你是一个真正有思想的元首,就不应该沉迷于纯粹为了娱乐而娱乐的艺术学,也不应该在奇技淫巧上煞费苦心,而是应该专心致志研究哲学。学者型元首马可·奥勒留是你的最佳楷模。这位生活在公元2世纪的元首见证了罗马帝国最后的辉煌,是帝国“五贤帝”最后一位,当政期间目睹了经济滑坡、外敌入侵、内务混乱、道德败坏等让人闹心的状况。他虽试图力挽狂澜却又无力回天,尤其他去世之后,帝国由盛转衰,一蹶不振。
也许出于对无法避免的社会衰颓趋势的忧虑,马可·奥勒留常静心沉思,思索宇宙和人生的真谛,于是就有了著名的人生哲学宝典《沉思录》。《沉思录》中很多话都可以被看作人生的正确信条和行为准则。这本书体现了作者信奉的斯多葛主义理论,该学说源于古希腊,跟柏拉图的学院派、亚里士多德的逍遥派和伊壁鸠鲁派并称古希腊四大哲学学派。
斯多葛主义很难用一两句话解释清楚,总体来说,它信奉世界的本原是火,主张人类要顺应自然,主张人人平等,还主张建立一个跨越种族和国境的世界国家,对后来的基督教理论产生了较大影响。
罗马帝国时期,斯多葛主义比较盛行,哲学家马可·奥勒留是这一学派最重要的代表人物之一。如果你也能像马可·奥勒留那样凭借哲学天赋和自身努力对哲学发展做出巨大贡献,并成为希腊哲学的弘扬者,大家肯定会对你敬仰万分。
[1] 据苏维托尼乌斯《罗马十二帝王传》记载:奥古斯都在这方面又是个好榜样。每年元旦那天,老百姓出于爱戴之情,纷纷向奥古斯都交纳贡金。但在得到与自己的私有钱财相等数额的贡金后,奥古斯都就会毫无保留地把它们退还给民众。可见,奥古斯都不会搜刮民脂民膏,不该从民众那里攫取的钱财一分都不要。
奥古斯都在重建他的住宅时,宣布整幢建筑物都将是公共财产,因为他觉得这幢房子是老百姓出力气建造的,应该属于人民。由此看来,奥古斯都似乎没有自己的私人房产,属于无房人员。奥古斯都不贪恋钱财的品德源自他良好的生活习惯和平静的内心世界。他崇尚简朴的生活,据说他总是睡在一张铺设简单的矮床上,平时穿着夫人给缝的衣服,根本没有华丽装束,顶多为了使自己显得高大挺拔而穿上一双增高鞋。他喜欢吃粗茶淡饭,而且在饮酒方面很节制。
[2] 曾经有个叫阿特诺多鲁斯的人藏身到干草车中,潜入奥古斯都家里。然后,他突然拿着剑从干草车里跳出来喊道:“你不怕有人可以像这样进来杀你吗?”奥古斯都丝毫没有生气,而是感谢他的警告。
奥古斯都从不对那些罪大恶极的人大发雷霆。例如,有个叫科罗科塔的强盗在西班牙一带猖獗作案,他起先惹火了奥古斯都,致使奥古斯都悬赏100万塞斯退斯活捉他。但后来当这个大盗跑到奥古斯都这里来自首时,奥古斯都不但没有处死他,还赏给他大笔钱压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