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冬晴倒是老实地插了一句,“乐高是做电话机起家的,在这一行算是老大,销售渠道又稳定,捷运公司对乐高来说是很重要的。”
“大有什么用?光有名气,没多少利润。”
柳冬晴便不再回话,李映珍说的是大家都公认的事实。
企业做大了,总是避免不了这样的问题,乐高不可能放弃捷运,但必须开发新的市场和产品。
所以她坚信,维扬公司不可能如她们所说的只存在一时。
刘安兰喜滋滋道:“这样看来,还是我们模具厂最好。”
李映珍不屑道:“是,就你最好了。你家老三最爽,模具厂只做捷运和展阳的生意,脑子都不用的。”
刘安兰回敬道:“你有什么好不平的,展阳目前可是香饽饽,二公子和我们三三想要都要不到呢。”
柳冬晴见她们的样子要闹得不愉快了,忙道:“展阳是哪里的,我怎么没有听过?”
何文丽笑着说:“她们俩就是这样,一个太子派,一个老三派,时不时要争一下。有啥好争的啊,争来争去,又捞不到一份。”转头又向柳冬晴解释,“展阳就是乐高的手机事业部,名义上是乐高的,实际是太子一个人管,权力很大,油水也多。当时三兄弟为争这个,闹得挺大的,后来就把展阳分出去了,太子的办公室也不在乐高。”
“那映珍……”
“我们没办法啊,名义上展阳还在乐高。老大不在,我们只得分一个部门在这儿顶着啊。”李映珍丧气道。
何文丽取笑道:“你叹啥气啊,你不是每个月还能见太子一次吗?其他人都见不到呢。”
李映珍这时又生龙活虎,“那倒是。说真的,三兄弟就太子长得最有味道,很有男人味,一看就知道是撑得住场面的男人,可惜有老婆了。”
“对了,你们听说没有,二公子也要结婚了。老婆家也挺有钱,好像是做服装生意的,听说他们订婚时,她娘家送的就是一辆法拉利。”
几个女人谈到这里,话题便乱了,唧唧喳喳的。柳冬晴揽着脖子躺下,不知道为什么,就想到顾彦了。这个文质彬彬的总经理,在这个复杂的家庭式企业里,生存一定相当艰难。
慕朝阳作风不正,游手好闲,爱喝酒赌博,输个百来万是常事。关于慕朝阳赌博欠债、流连花丛的故事,只来半个月的她,不知道听了多少个版本。若不是这样,顾彦也不会有出头之日,可到底父子就是父子,虽然顾彦仗着慕老董事长的信任和重用,还是施不开拳脚。顾彦是个真正想做番事情的人,柳冬晴知道得很清楚,可到底维扬公司的重要决策事项,最终还是要通过慕朝阳的手。
这个父亲始终还是顾忌着儿子的脸面,没有把维扬公司真的分出去。
一个外人,做得再好,也是有限度的,推得越高,越要兢兢业业,出不得一丝纰漏,一个小错误就可能会致命。
这天一早,柳冬晴便发现顾彦的脸色不好,虽然没有朝她发火,但她能感觉到他的心浮气躁。她小心翼翼地为他泡了菊花茶,突然顾彦起身,将黑色的文件夹重重一扔,差点儿打翻茶水。柳冬晴忙低眉顺眼地站到一旁。顾彦扫了她一眼,点了支烟,离开办公桌,站在窗前吸烟,久久未动。
郭向阳听到动静探头进来一看,柳冬晴忙朝他使眼色,可郭向阳扔了一个你自己看着办的眼神就退了出去。
这是他们第一次看到顾彦发火。
柳冬晴站了一会儿,见顾彦仍然没有动静,就壮着胆子轻轻地打开文件夹。这是一份新项目开发意向书,这个项目柳冬晴知道,也是由她打印的。这一个星期以来,顾彦一直在与这个越南的客户洽谈小灵通的业务,明明昨天心情还很好,已经达成一致,就等着慕朝阳签字的。
顾彦突然转过身,柳冬晴吓了一跳,忙放下文件。
“你出去吧。”顾彦只淡淡说了一句。
午饭时,柳冬晴问起这件事,郭向阳叹道:“这个客户的订单要得很急,顾总蛮看中这个项目的,毕竟是公司成立以来着手的第一个项目。他事先也和慕朝阳报备过,当时慕朝阳也挺感兴趣,还说要见一见这个越南客人,就因为这个,这个客人在中国多逗留了一个礼拜。”
柳冬晴道:“可是这星期慕朝阳都在澳门。”
“欠一屁股债回来了,可是客人已经走了。顾总和我连夜做了这份意向书,等他认可签字,他不是人不来公司,就是我们送过去也被他的秘书退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