捷运上个月还报废了一万多个电话机壳,现在还堆在仓库里落灰,等着收废品的上门收货。
“曹总,这事我是有错,不过当初交货时,印刷厂没有核对清楚便付了钱,当时我提供给模具厂的初样是对的。”柳冬晴还是婉转地说。接下来她和曹安打交道的时间还多,马上要量产了,她不能得罪这尊大佛。
曹安发了一通火,气也消了一点儿,先把印刷组长给轰出去了。
“这事你看着办,新项目向来都是你们负主要责任,这单我不签,你自己找慕朝阳签。”曹安撒手不管。
柳冬晴倒不是怕找慕朝阳签,主要是一问起来龙去脉,怕安若素不好过。他们夫妻的感情一向都不好,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真要追究起来,最终还是顾彦的事。对慕朝阳来说,吞一笔这么小数目的账,是轻而易举的。
她踌躇地拿着报销单在慕朝阳的办公室外徘徊,这事又急,再不改印模,要耽误交货日期了。
友青今天不在,见门是开的,她只好硬着头皮去敲慕朝阳的门。
推门进去她就后悔了,慕朝阳、魏落眉和慕朝夕正聊得热火朝天。魏落眉更是明目张胆地贴身坐在慕朝阳旁边,见进来的是柳冬晴,露出松了一口气的表情。
如果眼神可以掐死人,那魏落眉一定死了千百遍。
柳冬晴觉得自己好像被脱光了站在慕家二兄弟面前用放大境勘察,腿已经有些发软了,可这时是进退都无门。
“冬晴啊,真有缘分,快,坐。”慕朝阳格外地热情,起身就将她按坐在慕朝夕的旁边。
难得看到慕朝夕一副休闲打扮,不那么压迫逼人,但她还是有些坐立难安。匆匆跟他打过招呼,柳冬晴就把报销单递给慕朝阳。慕朝阳只匆匆扫了一眼,就要签字。柳冬晴觉得这样她太不厚道了,便支支吾吾道:“慕总,这个越南客户的印模,因为中间工作出了点儿纰漏,需要重新找厂房打样。”
慕朝阳便停下签了一半的字,似笑非笑,“这事是谁负责?”
柳冬晴低头看看其他无关的两人,只好道:“事情是我办的。”
魏落眉一鸣惊人,“顾彦不是把这事交给你老婆了吗?”
“她懂个屁!”慕朝阳将报销单一扔。
慕朝夕便看着柳冬晴笑,摸着脸看窗外,事不关己的样子。
柳冬晴又硬着头皮道:“是我把关不严,没有和印刷厂沟通好。”
“你说现在怎么办,印模可是你十个月的工资。”
柳冬晴不乐意他这么说,便起身道:“这事对方厂家也有责任,当初我给的初样是对的。”
这时慕朝夕不冷不热地插了一句,“做生意就是这样,验货,签了字,概不负责。我是那厂家,也不会接受重新改样的条件。”柳冬晴不由得反击,“可是我们和达韵是长期的合作关系,他们的人员首先不重视我们的业务,出了错,我们应该给他施压,损失一人一半很公平。”
慕朝夕摆摆手,耸肩道:“你的意思是让我们做店大欺客的事了?”
柳冬晴知道这事乐高占不住理,她原本也没有想让达韵承担责任,可事情全揽到她身上,就算最终还是由捷运吃下这笔额外的投入,她也不想这么冤枉地把达韵的错也一并揽上。
“老大,你说这事怎么办?”慕朝阳有意无意地道。这时柳冬晴觉得自己该退场了,人家唱戏,她还得陪着唱吗?
魏落眉笑道:“就这点儿钱,冬晴,你直接找太子爷报,什么责任也不用追究了。”
柳冬晴看到慕朝夕皱了皱眉头,却没有说话。公私不分这种事,发生在老二和三三身上,很正常,可慕朝夕向来公私分明,听了这话会怎么想,她是知道的。于是,她把报销单拿了回来,“我回去和若素商量一下。”
慕朝夕稍嫌无聊地起身,伸了伸懒腰,对魏落眉道:“那我刚说的这件事就交给你办,要加紧。”临走了几步又回头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朝慕朝阳笑道:“既然是若素负责的事,你就签了,这笔账你到哪里都赖不掉。”
柳冬晴觉得慕朝夕就这句话说到她心坎里去了。
慕朝阳骂了一句脏话,又从柳冬晴手里抢了报销单,龙飞凤舞地签上名字,“以后别拿这种小事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