购买
下载掌阅APP,畅读海量书库
立即打开
畅读海量书库
扫码下载掌阅APP

三、敏锐寻机,踏实创新

在肿瘤领域尤其是肺癌方面,吴一龙是当之无愧的中国肺癌治疗领域领军人物,很多人不知道的是,20多年前,他最擅长的是胸外科手术。在吴一龙看来,自己走过的路,正是转变思维,敏锐寻机,踏实的精准攻克肺癌之路。

(一)初心与梦想起航

1978年3月,21岁的吴一龙成为当时的中山医学院医疗系(今为中山大学临床医学专业)近600名新生之一,后来这批学生里出现了诸多南粤医坛的领军人物。

毕业分配时,同学之间流传着“金眼科、银外科”的说法,取得原国家卫生部属院校正式统考第十名的吴一龙,却出人意料地选择了学校附属的肿瘤医院胸外科,专攻肺肿瘤。他至今还记得,大学所住宿舍楼与肿瘤医院仅有一条窄窄的马路相隔,几乎每天都听到那片低矮的楼内传出哭声,“如果在这里工作,可能我做一点小小的努力,可以为这种状况带来改变。”当时的吴一龙在心里这样想。

从医至今,吴一龙都将医学与人文紧紧相连,大学时他就与同学在校园办起了《中国医学生》这本人文杂志,甚至试图与同学出版一本医学史,虽没有出版成功,却亲自学习和整理了一遍医学史。毕业次年,他参与创办《家庭医生》杂志,为了写好心理专栏,他甚至自学了很多心理学知识。

与其说吴一龙曾是“文艺青年”,更贴切的应该是他始终将医学与人文紧紧相连,突破外科治疗的界限,在肺癌综合多学科诊疗新机制中大放光芒,从追求“把手术做干净,做漂亮”,到致力于“让患者活得久,活得好”,吴一龙最终将“让肺癌真正成为慢性病”成为自己毕生追求的梦想和奋斗的目标。

吴一龙成为国内第一批专攻肺癌诊疗的医生,1988—1989年,他被肿瘤医院派往联邦德国西柏林肺科医院访学1年,为国内同行带回多种全新的外科术式和检查手段,而他自己凭着精湛的技术,成为百姓心目中的岭南名医。此时的吴一龙,开始审视肺癌治疗的不足与可突破的方向。

(二)捕捉医学研究新信号

大学期间,吴一龙在病理生理老师引导下学习了自然辩证法,他第一次体会到需要培养科学的眼光,要开阔思路,更要为思维寻求依据。这样的启蒙,让他在留德期间碰上很多统计学新方法时如获至宝,学到手后成为自己的“秘密武器”。回国后,他就担任医院信息科科长,开始建设肿瘤医院信息系统,建成了全国第一个能开出电脑处方的信息系统。之后,吴一龙作为一名临床医生,还参与了“八五”期间中国癌症危险因素调查大课题,与全国的统计学专家、流行病学专家并肩作战。

几年课题研究的磨炼,让他在循证医学(evidence-based medicine,EBM)刚在国际“露脸”的时候,就捕捉到明确的新信号。

1995年左右,吴一龙已经是肿瘤医院第三代中坚力量,他参照德国回顾性手术分析统计办法,将从1966年肿瘤医院第一例肺癌手术开始的30年间近2 000例病例全部翻找出来,用一台286电脑,每天中午做表格式数据统计,并且以术后5年为标准,作术后生存率分析,最后在《中华胸心血管外科杂志》上发表了一份基于病例的系统性回顾研究成果。“结论不仅让我,也让很多同行吃惊且心生奇怪。”吴一龙介绍,几十年间,肺癌手术后5年生存率一直是一条水平线,都是在30%左右。“其他地方做不了的手术,到我们这里,无论多困难,我们都敢做,并且绝大部分都能做成功,医生有成就感,患者也高高兴兴出院了,结果患者并未活多久,手术的成功未能转化为生存获益。”吴一龙坦言,那是他第一次对肺癌治疗进行反思:治疗肺癌,可能并非只有手术这种单一手段?这样的疑问激发他打开新思路,探索肺癌多学科综合诊疗方向,至今吴一龙仍然感叹,这是非常宝贵的肺癌多学科诊疗的“萌芽”。

就在吴一龙正欲探索肺癌手术之外的治疗手段时,一份英文文献却让他大吃一惊:作者通过对过往大量病例的整理,证实若在肺癌术后加上放疗,看似保险,实际上肺癌患者的死亡率反而增加了21%!也正是从这份文献上,他第一次接触到“循证医学”,即摈弃片面经验、遵循大量实证而得出结论的新兴研究方法。在意识到这一方法正宜用于科学地寻找癌症治疗的规律,吴一龙当即决定将循证医学引入中国。

1997年,吴一龙在国内首开“循证医学”课程,在当时的医学界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两年后,又创办了《循证医学》杂志,提倡将患者的处理、治疗指南和医疗政策的制定,在个人临床经验的基础上,与现有最好的临床研究的证据加以结合,这无疑是向国内肿瘤学界掀起“严格实证”之风。

让吴一龙更为自豪的是,他将循证医学引入中国,正赶上全球肺癌治疗迅猛发展的好时机,正是凭借循证医学,打破了过去肿瘤治疗以个人经验、经验医学为主的诊疗思路,之后10多年,他牵头开展的诸多临床研究为中国肺癌治疗的临床实践提供了多项高级别的循证医学证据,更为肺癌的放、化疗,以及后来的靶向治疗和免疫治疗等创新治疗方式铺平了道路,创造了全新的肺癌治疗体系。

(三)组建团队,一起冲破困局

捕捉到循证医学与肺癌综合治疗的先机后,吴一龙迅速行动起来。“我从1990年代开始组建团队,到今天可以说,在这个领域里,全国极少有一个团队像肺研所一样人才辈出。”说起那段历程,吴一龙依然很是自豪。

创立于2002年,并于2003年获批复编制而成立的肺研所,得到了广东省委、省政府的大力支持,由多个临床科室与研究科室组成,吴一龙为首任所长,在中国肺癌临床试验研究中创下了多个“第一”。

2021年肺研所团队合影

1992年出生的刘思阳,2016年进入肺研所,成为吴一龙的博士生。据她统计,1997—2017年,吴一龙共带出了89位研究生或博士后,在他亲手一点一点搭建起来的所内“框架”里,不少学生如今已成长为硕士研究生导师甚至博士研究生导师。

也许就连刘思阳都不知道的是,原肺研所团队实际上是吴一龙在肿瘤医院时就组建了,他调动到中山大学附属第三医院,这期间,肺研所团队一直追随在侧,直到2002年,时任广东省人民医院院长林曙光向吴一龙“抛出橄榄枝”,原肺研所团队才被分为中山大学肺癌研究所、广东省肺癌研究所。

打动吴一龙与肺研所团队的,是林曙光把外科、内科、放疗科、化疗科等多学科给肺研所配齐了,“天知道这对我而言吸引力有多大!”吴一龙解释说,医学学科理念从医学院至医院一脉相承,都是以治疗手段、技术手段分科,对于较简单的疾病而言,这样的做法让各学科精益求精,但当面对肺癌这样复杂的疾病,就存在明显的局限性。因此,肺研所整合了跟肿瘤相关的多学科,吴一龙团队就具备了打破藩篱谋新局的条件。

(四)走多学科综合治疗之路

自此,吴一龙便带领肺研所走出一条集肺癌多学科综合治疗为一体的独特发展之路,开启国内首家“肺癌单病种多学科管理的精准诊疗模式”,组建国内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单病种MDT(Multi-Disciplinary Treatment,多学科会诊)团队。

吴一龙带领团队查房

现任广东省肺癌研究所所长的钟文昭,是吴一龙的学生,他聚焦肺癌围手术期治疗策略、外科新技术革新和肿瘤生物学演变规律,专注于肺癌规范化诊治改善患者预后,具有精湛的肺癌全病程诊疗能力和外科手术技艺,曾获中国医师协会手术大赛中国冠军。2022年8月,他荣获2022年度Tsuguo Naruke外科奖,是中国首位获得该奖项的学者,国际肺癌联盟隆重表彰其在肺癌围手术期治疗领域、多学科诊疗及三维重建流域荧光等外科技术创新方面做出的突出贡献。把恶性肿瘤比作“一个复杂的生物体”,钟文昭针对治疗难度和异质性最大的淋巴结转移肺癌,在国内率先建立Ⅲ期肺癌多学科门诊,牵头建设了“肺癌诊疗一体化联盟”;曾获“广东省科学技术进步奖一等奖”“第十六届广东省丁颖科技奖”,并在2022年被授予“广东省五一劳动奖章”。

广东省人民医院肿瘤医院院长周清,同时也是肺研所副所长,2003年起师承吴一龙,主攻以分子靶向治疗、免疫治疗为主的肺癌多学科综合治疗,对生物标志物指导下的肺癌精准治疗和靶向治疗、耐药机制和克服耐药策略研究等方面进行深入研究,在富有国际视野的团队里,她实现了将肺癌研究“做专做精”的愿望,时刻掌握肺癌的最新国际诊疗规范和前沿进展,参加了100余项国际、国内多中心临床研究,“2020全国肺癌专家学术影响力排名前100强”出炉,周清排名第40位,也是前40名中的6个女性肺癌专家之一。

杨衿记同样是吴一龙的学生,外科出身,曾在欧洲专门学习放疗,又在美国学过肿瘤的早期药物临床试验。目前作为肿瘤治疗中心党支部书记,他虽然从事内科工作,但对肺癌的几大基本临床治疗手段(手术、放疗、药物治疗)均非常熟悉,尤其在肺癌的靶向治疗上,擅长 EGFR 基因突变合并其他类型基因变异患者的治疗。

现任广东省人民医院肿瘤治疗中心肺二科主任的杨学宁,是吴一龙最早的学生,外科专业出身,擅长肺癌、胸膜和纵隔肿瘤等胸部肿瘤的诊治,尤其专注于以外科为主的肺癌多学科综合治疗和早期肺癌诊断。

广东省肺癌转化医学重点实验室副主任张绪超,精力主要放在寻找药物作用新靶点和作用机制研究上,以多种分子分型技术、生物芯片、生物材料库建设等主要技术手段,重点研究肺癌的分子预警、预测、预防的临床应用,兼顾指导临床试验。张绪超带领实验室不断研发并建立肺癌分子靶向治疗的预测标志物分析技术,包括 EGFR 突变、 ALK 融合、 ROS1 融合、 MET 变异、 KRAS 突变检测方法,致力于为患者提供先进的肺癌基因分型技术服务。

…………

多年以来,肺研所一项项重磅成果的发布总能令医学界惊叹,有很多人以为这样的地方一定人不少,“不然怎么能干成这么多大事?!”

对此,吴一龙笑言,其实当初落户于广东省人民医院的肺研所,真正有编制的只有他自己一个人,后来看中了甘彬,招进来作为开创性的临床研究护士,“光杆司令”才算有了“兵”。

直到现在,肺研所已经获准拥有30多个编制,但严格意义上的“肺研所人”至今不过20多人,当中包括5位临床研究护士。几十位研究者,扛起了肺一科、肺二科、肺三科、肺四科、肿瘤治疗科、放射治疗科、流行病学与生物统计室、广东省肺癌转化医学重点实验室、《循证医学》杂志社及临床药物试验机构等多个临床与科研科室的所有工作,打造了一个集肿瘤医疗、科研、教学为一体,以单病种管理、多学科综合治疗模式全方面进行肺癌预防、诊断及治疗的研究所。

如今的肺研所,几乎每位研究者都在各自的位置上大放光芒,从全国各地慕名而来学习、进修,将循证医学理念、严谨科研态度、规范化精准化诊疗标准带回去的“星星之火”更是不计其数。40年前,吴一龙从“中山医的黄埔一期”走出来,40年后,他带领着团队,致力于将肺研所打造成中国肺癌诊治领域的“黄埔军校”。 Pu75YVkc+uCuck8SyQis623bDmIIcxOOgmFgkG7EugQiLCq3U5eRMhzMMUaOTVJ6

点击中间区域
呼出菜单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