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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经方大剂量研究录及经验总结

7.1 研究始末

著名医家李东垣说“仲景药为万世法,号群方之祖,治杂病若神”,但张元素却提出著名的“运气不齐、古今异轨,古方今病,不相能也”的论断。中医药在传承中为什么疗效会“打折扣”?我在读书中有这样一个发现,历代注解《伤寒论》虽多,然论及剂量却很少。而剂量恰恰又是与临床疗效密切相关的,所以剂量可能就是突破疗效瓶颈的一个关键,我于是从20世纪80年代开始关注并进行剂量研究。

7.1.1 理论方面

早在1983年,柯雪帆教授发表的一篇题为《〈伤寒论〉和〈金匮要略〉中的药物剂量问题》的文章引起了我的兴趣,我开始质疑“1两=3g”的经方剂量规定,认同柯教授提出的经方本源剂量为“1两=15.625g”的观点,并开始了对经方剂量的长期探索考证过程。

通过文献考证及药物实测,初步认为仲景经方之一两约为今之15g(12~18g),1995年撰文《〈伤寒杂病论〉药物剂量考》发表在第二届中医、中西医结合国际学术研讨会议上。

在1996年第4期《中华医史杂志》发表《“神农秤”质疑》一文,考证陶弘景、孙思邈所谓的“神农秤”是不存在的,“十黍为一铢”是“十黍为累,十累为铢……二十四铢为两”错简。最新的研究发现,可能并不存在与“官定法物”缩小比例的小药秤,但是由于陶弘景时代广泛时兴炼丹术,所以可能存在为满足精确化需要而专用于称贵重药品的小秤,称为药镫子。

近年在《中医杂志》三考《伤寒论》药物剂量,文献研究结果表明,《伤寒论》一两折合今秤15.625g;药物实测证实《伤寒论》药量远较现代教科书所标明的剂量为大。并通过中药炮制、配伍及特殊煎服等手段能确保用药安全。

该项研究成果引起业内关注。2008年5月20日《中国中医药报》发表专题采访:《中药药物剂量应返璞归真——仝小林教授解读〈伤寒杂病论〉药物剂量》,针对“《伤寒论》一两为今1.6g、3g、6~9g、13.92g、15.625g等等之说”,认为“《伤寒论》药少而精、效专力宏,经过反复考证,《伤寒论》一两应该为现在15.625g”。

与此同时,质疑《中华人民共和国药典》“1两=3g”规定的声音不断。《中国中医药报》于同年再次发表专家访谈,就“中药用量该如何确定”采访多位专家。一致认为,《中华人民共和国药典》剂量偏于保守。

经方量效研究逐渐深入。2008年11月中国中医科学院召开“仲景论坛——经方药物剂量及现代临床应用研讨会”,对经方药物剂量与现代用药剂量的换算关系、药量与临床疗效的关系、经方中常用有毒药物的炮制与配伍应用、剂量与毒性等关键问题进行专题讨论。会议通过专家进行广泛深入的讨论,在从理论上得到升华的同时,进一步提高临床疗效。

经方量效研究逐渐展开。于2009年11月在《上海中医药杂志》开辟专栏,每月一篇,就量—效关系研究成果分期刊登,受到广泛关注和影响。

2009年12月,由中华中医药学会主办,《中医杂志》等承办的“全国方药量—效关系与合理应用研讨会暨973计划‘以量—效关系为主的经典名方相关基础研究’启动会”在北京召开,反响强烈。科技部彭以祺司长在大会发言中说,这次选题“真正的是瞄准了中医理论研究的一些核心的问题”。我以首席科学家身份发表主题演讲“经方剂量临床合理应用体会”,大会上中国中医科学院范吉平教授、北京中医药大学傅延龄教授、全军中药研究所肖小河教授发表精彩报告,一同讨论了研究剂量的心得。

973计划“以量—效关系为主的经典名方相关基础研究”于2009年正式立项,我作为首席科学家,带领团队,经过5年的努力,2014年顺利完成结题验收。该项目以示范方药为例,首次以临床疗效评价为中心,集合文献、药理、代谢组学等多学科交叉的方药量—效关系研究成果,证实了中医方药具有较宽的用量范围,合理用量能够明显提高急危重难疾病临床疗效。揭示了证变量变复杂情况下方药量—效变化规律,提出了“随症施量”等以医为本的临床用量策略并进行科学验证。创建了适宜方药复杂性特点的方药量—效关系研究方法体系,突破了该领域研究的方法学瓶颈。构建了“以药为本”和“以医为本”的方药剂量理论框架,为推动量—效学科发展奠定基础。项目研究成果填补了中医方药剂量理论的空白,对推动中医走向量化时代具有重要意义。通过本项目研究制定了《方药用量策略专家共识》,为临床医生应用经方提出了折算标准和适合不同病情的推荐剂量。

7.1.2 临床方面

1982年,师从新安名医李济仁教授读硕士起,对量效有初步感受。其岳父是安徽名医张一帖,治疗急性热病、内科疑难杂症有奇效,往往一帖(一剂)药而起沉疴,用药特色剂大力专,辨证准而用药猛。

1985年,师从江浙名医周仲瑛教授读博士起,对量效有初步体会。在流行性出血热高发地区江苏省东海县实习期间,用大剂量生石膏抢救了一名32岁的西医治疗无效的危重症患者。2003年“非典”肆虐,首先在国内开展了纯中药治疗“非典”的尝试,参与纯中药治疗的新发“非典”患者7天内退热,16天内痊愈。

对糖尿病研究倾注极大精力。临床20多年时间,先后治疗10余万例糖尿病患者,反复验证,结果表明:中药也能降糖。但是用于降糖时,黄连一般要用到30g以上,中药的剂量,尤其是苦寒药的剂量必须要有突破!对初诊糖尿病患者坚持应用纯中药降低血糖,既往回顾性分析显示,有35%患者减少降糖西药的用量,30%仅用中药来维持稳定而理想的血糖水平,许多曾经胰岛素用量很大的患者甚至完全停用胰岛素。课题“开郁清热法在2型糖尿病中的应用”获2009年度国家科技进步奖二等奖。

在其他杂病方面,不断对重剂起沉疴进行尝试。在保证大剂量的用药安全的前提下,治疗重症心衰,附子最大用至120g;在治疗病毒性、中枢性及不明原因引起的疑难性高热时,重用生石膏,一般用60~120g,最多可用至300g;治疗失眠,以黄连阿胶汤合酸枣仁治疗,酸枣仁用量可达180g,效果显著。而在慢症调理时,药物用量亦随之减小,或用丸散剂缓图其效。

发表论文多篇进一步探讨量—效关系,如《经方本源剂量在2型糖尿病治疗中的应用》《经方本源剂量在疑难危重症治疗中的临床实践》《大剂量山萸肉配伍红参抢救元气欲脱证1例》《仝小林治疗疑难性高热经验、瘟疫危重症2例治验》《仝小林辨治失眠的经验》等。

通过二十余年理论研究及临床实践,证实运用经方本源剂量治疗疑难危重症,不仅未见不良反应,反而疗效显著。这充分说明并非中医疗效不行,而是后人迷失了其本源剂量,导致药力不足。因此,在治疗急危重症疾病时,用量宜大,当然,在慢性病、预防调理疾病则用量宜小。

7.2 剂量心悟

通过近30年的量—效关系研究,形成了对经方量—效关系的较深刻认识。我认为,药物剂量是取得临床良好疗效的关键。《伤寒论》药味少而精纯,组方法度严谨,临床疗效确切,对后世影响巨大,被后世誉为“经方”。但因为年代久远,度量衡屡经变易,代有所改,悬殊极大,后世对经方剂量的折算众说纷纭,历代医家谓之“不传之秘”,限制了经方疗效的发挥。后世医家为确保经方疗效,使用古方,均需考虑剂量折算问题,因此对仲景用药本源剂量的研究从未间断。有的依据临床用药经验和一般用药剂量,但经不起出土实物及历代文献的考证;有的以神农秤为依据,将其一两折合为1~2g,亦无出土文物可证,日本汉方学家常用此剂量,在我国则应用较少。

总结中医方药剂量应用的现状,可以用“迷、乱、惑”三个字来概括。迷:是指经方剂量传承认识不一,正误难辨;乱:是指临床剂量应用混乱,实际上它是由误而引起;惑:是指有关中医剂量论述,散落于大量的古今文献之中,临床上缺乏剂量理论的指导。

7.2.1 追本溯源,探寻仲景本源剂量

经方本源剂量以及剂量的演变和沿革规律的不明确,导致经方在目前普遍理解的剂量下,单纯使用,疗效却不理想的现象广泛存在。有人遂说,经方不灵。或者通过增加相似功效的中药来达到提高疗效的目的,于是处方越来越大,药味越来越多。药味多,品种杂,势必互相牵制,往往影响疗效的发挥。正如汪昂所言:“古人立方,分量多而药味寡,譬如劲兵,专走一路,则足以破垒擒王矣。后世无前人之朗识,分量减而药味渐多,譬犹广设攻围,以庶几于一遇也。然品类太繁,攻治必杂,能无宜于此,而不宜于彼呼?”出于安全,“广设攻围”,或亦取效。这种大处方,看似单味药剂量减少,但每剂汤药的总量往往并没有减少。基于以上分析,我们知道,“分两减而药味渐多”并不是提高疗效的最佳途径,而引起分歧的主要问题就出在剂量上。所以要想寻求突破,提高疗效的关键也应该从深入研究剂量着手。

如今,国家计量总局编的《中国古代度量衡图集》中“光和大司农铜权”(中国国家博物馆藏)被认为是推算汉制的权威标准。此权铸于光和二年闰月廿三日,光和二年为公元179年,与张仲景为同年代。从权上铭文可知,此权为当时中央政府为统一全国衡器而颁布的标准。此权当为十二斤权,标准重量当为3 000g。据此东汉一斤合今之250g,一两合今之15.625g。傅延龄教授采用综合逻辑考证法,通过文献分析、药物重量实测、药物煎煮提取等方法,最终确定经方一两折合13.8g,破解了经方剂量的千年之谜。目前教科书应用的剂量主要受李时珍《本草纲目》和汪昂《汤头歌诀》影响,认为“今古异制,古之一两,今用一钱可也”“大约古用一两,今用一钱足矣”。由于两位医家很有名,他们的观点广为流传,而事实上,该药量是《伤寒论》经方剂量的1/5。《伤寒论讲义》及以后的教材均采用了此说。

因此,还原仲景本源剂量是提高经方临床疗效的重要途径,以后世度量单位套用经方,譬若以尺之短测寸之长,临床疗效大打折扣。

通过方药量效研究,以973项目为基础,通过文献梳理,根据许多中医临床研究的基本分析和中草药制剂的剂型与变量处理,专家共识已达成:在一两等于13.8g 基础之上,我们认为经方本源剂量在不同疾病中应有不同的折算策略。临床使用经方应根据疾病、证候、处方、药物等主要因素合理选择最佳用量;经方折算可参照:①预防用药一两可折合1~3g 应用;②治疗一般疾病或慢性病调理时,一两可折合3~6g应用;③治疗急危重症,一两可折合 6~9g应用。

7.2.2 重拳出击,非化不足以撼重病

仲景面对来势凶猛之伤寒大疫,必然要求立方贵精贵狠,所谓“乱世用重典,重剂起沉疴”,也只有量大、药简,方能力专效宏,才最能阻断病势传变,挽救危亡。如果剂量过小,则杯水车薪,无济于事。

用药剂量减少,药味就会增多,清人顾炎武在《日知录》中,以官多乱将多败之理形象论及此事:“夫病之与药,有正相当者,惟须单用一味,直攻彼病,药力既纯,病即立愈。今人不能别脉,莫识病源,以情臆度,多安药味,譬之于猎,未知兔所,多发人马,空地遮围,冀有一人获知,术亦疏矣。假令一药,偶然当病,他味相制,气势不行,所以难差,谅由于此。”都说明用药在精不在多。系统论的不相容原理指出:“一个系统的复杂性增大时,我们使它精确的能力必将减小,在达到一定阈值以上时,复杂性和精确性将互相排斥。”

所以重拳出击,并不主张盲目增加药味,更强调用足剂量,用到起效剂量。黄连最苦,然治糖尿病这一甜病特效。我用黄连,通常剂量为每日30g,而治疗糖尿病酮症,一日量最多达120g,降糖迅速。临床用经方,单味药物用量虽大,然药少而精,取经方药专力宏之特色。随机抽取2006年以来的门诊处方100首进行统计,10味药以下的处方62张,平均单剂10味药(表7-1)。常用单味药物每剂用量:清半夏9~30g,黄连15~45g,茯苓30~120g等。在治疗糖尿病合并胃轻瘫时,附子最大用量为60g(先煎8h);治疗糖尿病末梢神经病变,症见手足麻木,应用制川、草乌,最大剂量各60g(先煎8h),均有显著疗效,未见不良反应。

表7-1 门诊处方统计

常用药物剂量主治:糖尿病及其并发症黄连9~30g,黄芩15~30g,知母15~30g,清半夏9~30g,柴胡15~30g,茯苓30~120g。糖尿病合并胃轻瘫附子最大60g,糖尿病合并周围神经病变制川、草乌最大各60g。

因此我们用药具体经验是:

黄芪治痿,四两起步,佐陈皮以防壅滞;

黄连消糖,卅克基本,配干姜以防伤胃;

萸肉固脱,三两见功,必与参附搭配;

乌头止痛,八两口麻欲吐,效毒两刃;

石膏清气,一日可至六百,关键识证;

生地凉营,极量八百;

枣仁安眠,最大百八;

人参(家种)强心,救急三十;

大黄排泄尿毒,可用卅克;

麻黄顿止暴喘,卅克分服;

茯苓渗顽水五百,猪苓消浮肿百二;

土茯苓解毒二百四,赤芍疗急黄百二起;

芦根降温百二无虑,葛根降糖三两无毒;桔梗治咽一两安全。

鱼腥草拌凉菜,薤白可当小菜。

圆机活法组方,巧在识证准确,用足剂量,何慢之有?

品出个中三昧,拿捏病魔七寸,降龙伏虎,何难之有?

7.2.3 多管齐下,保证用药的安全性

然给药特有讲究。量虽极大,多次分服,“化”到即止,不可过剂,不可孟浪。因为毒药毕竟是毒药,“燥悍之将,善用之奏功甚捷,不善用之为害非轻”。峻剂起沉疴,要想用药安全有效,我们在临床中常用以下具体处理原则和措施。

7.2.3.1 胆大心细,配伍煮服

处方用药应当因时因地因人制宜,处方用药,其用量的变化,要因人而异,视体质之强弱,病情之轻重,结合时、地而定,不可拘执。第一,要掌握适应证,例如大黄、附子、细辛的大剂量应用,就要找准适应证。第二,要注意配伍,例如黄连苦寒,可配干姜、生姜;附子可配甘草等。第三,要注意煎煮,分析经方会发现经方煎煮的时间相对较长。结合现代药理,如乌头碱类中药 ,其毒性成分容易被水解成双酯性生物碱。所以我们的处理办法:川乌、草乌、附子用至15g必须先煎4小时,用至30g以上必须先煎8小时左右,且口尝至不麻,这样交代清楚方能保证既用足剂量治好病,又能保证用药安全。第四,要注意服法,如分多次,频频服用。

7.2.3.2 投石问路,循序渐进

大剂量用药在拿捏不准时,可以通过试药,观察反应,然后逐渐加量,循序渐进,可以有效保证用药安全性。《神农本草经》讲“若用毒药疗病,先起如黍粟,病去即止,不去倍之,不去十之,取去为度”。《伤寒论》甘草附子汤“恐一升多者,宜服六七合为始”。所以临床大剂量用药为保证安全性的必要措施是:如上所述对服法很讲究,即采取少量频饮的方法,这样一方面可以通过小量试服,观察药证是否相合,有无剧烈反应;另一方面可以通过频频饮服,累积用药剂量,保证血药浓度,达到持续不断的供药。这种化整为零的策略巧妙地化解了大剂量与小剂量的矛盾,解决了患者服药的后顾之忧。

7.2.3.3 以知为度,中病即减

“大毒治病,十去其五”,大剂量用药绝不能长期服用,防止出现蓄积后遗反应。临床一旦出现疗效后我们就酌情调整剂量。《神农本草经》“下药……多毒,不可久服”,讲的就是这个问题。再如桂枝汤方后主讲“若一服汗出病差,停后服”“又不汗,后服小促其间”。临床上有人服龙胆泻肝不加辨证滥用数年,这种方法绝对不可取。我们临床决定调整剂量主要是依靠患者症状的改善情况,辅助参考检验结果的变化。大剂量截断、控制病情以后,我们就会适时调整用药剂量,切记不可一味打持久战。

7.2.3.4 汤剂为先,丸散后调

李东垣言“汤者荡也,去大病用之”“丸者缓也,舒缓而治之”。病势较急,病情较重,多以汤剂峻急猛攻,直挫病势;病势缓解,病入坦途,则以丸剂缓缓图之。这一思想与西医冲击疗法不谋而合。其实这种思想在《易经》中早就有论述。《易经·系辞传上》云:“鼓之以雷霆,润之以风雨。”风雷相搏,鼓舞激荡,松动巢穴,后期再用丸散调补,巩固疗效,刚柔相济。在农村有这样的生活经验,结冻的冰,要想打洞,必须用大锤砸一下,有裂纹松动以后,才能慢慢敲开。在《内经》中也能看出这种思路:“大毒治病,十去其六……谷、肉、果、菜、食养尽之,无使过之,伤其正也。不尽,行复如法。”通过改变剂型,从起手的汤药涤荡,过渡到煮散散邪,直至最后水丸缓图,逐渐恢复正气,体现速战速决之后的休养生息,不蛮干,也不软干,既强调治病质量,又强调治病速度。例如,对于糖尿病,血糖波动较大,宜用汤剂,血糖平稳,症状缓解,则宜制丸剂以稳定病情,经方与剂型配合协同可提高临床疗效。

基于上述原则,我们对临床常用药的处理方法如下:如乌头(包括附子)止痛时从15g开始,逐渐加量,最大可至120g,必须久煎至8小时以上口尝无麻感,同时可配甘草、生姜、白蜜以减药毒;再如石膏400g为一日量,可取半上下午各一剂量。

当然,大剂量用药并非适用于所有疾病、所有患者,我们提倡经方大剂量,是针对特定的病情——急危重症,特定的阶段——急性发作,使用大剂量来遏制病势、控制病情、迅速起效,中病即减,如按原剂量的1/2~1/4递减,中病即止,随后改用丸散调理,所谓:合理用药在病情,大小剂量两相宜;拿捏七寸撼雄狮,一举攻下急危症。故临证治疗还要具体分析,因时而异、因病而异、因人而异,三因制宜。 cGBzbk31WiQeQUYaE7Ofgsdh+yq2gEZuRkTt8ANqMdQrip15vN6bnzgEmSostVT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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