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化辅食在工业化国家使用几十年,已经使公众看到减少幼儿贫血的益处。WHO《母乳喂养儿童的喂养指导原则》的第8、9条提出“提高辅食的营养素含量”和“利用食物补充品或强化食品”。为使6~36月龄婴幼儿得到营养保障,许多国家研究并探索采用“家庭强化(home-level fortification)”,以低成本、营养素密度高的补充品在发展中国家进行家庭强化应用,简单、易行、有效,这些产品被命名为“complementary food supplements”,简称为CFSs,即辅食营养补充品,用于即食辅食中添加,增加辅食营养素特别是微量营养素的含量。目前已经大量研究应用的产品主要有营养素粉末撒剂(sprinkles)、微量营养素可碎片(foodlets)、脂质为基底营养素补充物(如营养黄油)、微量营养素强化补充食品(nutrient-dense food supplement,如豆粉为基质的产品)。
国际生命科学学会中国办事处于2001—2003年在甘肃进行的营养包干预研究,是第一次应用以大豆粉为食物基质添加多种微量营养素的营养包(大豆粉+5种微营养素),用于6~24月龄婴幼儿的营养补充,结果证明该方法改善婴幼儿营养状况快捷、有效、易实施,适合作为公共卫生的干预措施在我国进行推广应用。由于当时国内外尚未有该类产品标准可以借鉴,在陈春明教授和陈君石院士的带领和推动下,组建标准工作组,开展标准的立项申请、研究与制定。标准工作组经过大量的文献查询,以及多方的专家研讨,在国际上首次制定适宜婴幼儿辅食家庭强化应用的产品国家标准,即GB/T 22570—2008《辅食营养补充品通用标准》。就此,豆基营养包归为辅食营养补充品这一类别,在我国的生产许可有了国家标准依据,不仅可以在项目中推广应用,也可以在市场上自由销售,填补市场空白。
2008年12月,由中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营养与食品安全所、国际生命科学学会中国办事处、中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食物强化办公室联合起草的GB/T 22570—2008《辅食营养补充品通用标准》首次发布,为推荐性国家标准。该标准将家庭辅食强化应用的辅食营养补充品分为辅食营养素撒剂、辅食营养素片和辅食营养素补充食品3种产品形式。大豆粉为基质的营养包则属于标准中辅食营养素补充食品这一类产品,为婴幼儿补充优质蛋白质和多种微量营养素。
2014年4月,由中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营养与健康所承担并组织修订的GB/T 22570—2014《食品安全国家标准 辅食营养补充品》正式发布,由推荐性标准成为强制性国家标准。
标准首次起草及之后修订过程中,起草组收集国内外相关标准法规,并总结了国际上辅食强化适宜技术及相关经验,结合我国辅食喂养现状,形成多类型的辅食营养补充品,适合不同场景应用。另外,制定的标准的主要技术内容如下。
适宜人群为6~36月龄婴幼儿,也适用于37月~60月龄儿童的营养补充。
呈粉状、颗粒状或半固态状,每日份推荐量为10.0~20.0g。如粉剂营养包和油基营养包,来自乳蛋白或大豆蛋白的蛋白质含量 ≥ 25%。
呈片状,每日份推荐量为1.5~3.0g。
呈粉状或颗粒状,每日份推荐量为0.8~2.0g。
必需成分包括铁、锌、维生素A、维生素D、维生素B 1 、维生素B 2 。辅食营养素补充食品还包括蛋白质和钙。可选择成分包括维生素K、烟酸、维生素B 6 、叶酸、维生素B 12 、泛酸、胆碱、生物素、维生素C、DHA。
微量营养素每日份含量低限为:脂溶性维生素为推荐摄入量(recommended nutrient intake,RNI)或适宜摄入量(adequate intake,AI)的 30%,水溶性维生素为RNI(或 AI)的40%,矿物元素为RNI(或AI)的30%。微量营养素每日份含量高限根据其安全性及过量风险分别制定,如脂溶性维生素为RNI(或AI)的90%,维生素B 1 、维生素B 2 、维生素B 6 、泛酸、维生素B 12 未制订上限。
卫生学方面规定了污染物、真菌毒素、微生物的限量,以及脲酶活性的要求。
应标注“辅食营养补充品”和/或相应类别“辅食营养素补充食品”“辅食营养素补充片”“辅食营养素撒剂”。
按月龄标明适宜人群,并标注“本品添加多种微量营养素,与其他同类产品同时食用时应注意用量”。供6~36月龄婴幼儿食用的产品,还应标明“本品不能代替母乳及婴幼儿辅助食品”。
2001—2003年,国际生命科学学会中国办事处(ILSI)在甘肃的试验,采用高密度营养素的豆粉包(大豆粉+5种微营养素)对6~24月龄婴幼儿进行干预。干预组采用豆基营养包,由雀巢(中国)有限公司提供,10g/袋,每日一袋,另外每6个月给予一次大剂量维生素A滴丸(1×10 5 ~2×10 5 IU/粒)补充维生素A(相当于每日平均补充量为168~336μgRE)。每袋营养包中含能量 40kcal,蛋白质 3.5g,铁 6mg(NaFeEDTA)、锌(硫酸锌)4.1mg、钙(碳酸钙)385mg、维生素 B 2 0.2mg、维生素 D 7μg。
2008年4月18日,卫生部批复同意中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开展婴幼儿辅食营养包试点工作,中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食物强化办公室联合首都儿科研究所在山西壶关县、长治县开展市场化推动高密度营养素的豆粉包(含9种微营养素)试验,营养包由青岛百乐麦食品有限公司生产,规格为12g/袋×7袋/盒,每日一袋,主要配料为全大豆粉、小麦粉、白芝麻;每袋营养包中含能量48kcal,蛋白质3.0g,铁(2.5mg铁来自NaFeEDTA,2.5mg铁来自富马酸亚铁)5mg、锌(氧化锌)5.0mg、钙(碳酸钙)250mg、维生素 B 1 0.3mg、维生素B 2 0.3mg、叶酸 50μg、维生素 B 12 0.3μg、维生素 A 250μg、维生素 D 5μg。在汶川地震发生后,2008 年 6 月11日,卫生部批复同意中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在灾区试用婴幼儿辅食营养包,由中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食物强化办公室开展的灾区试点应用,也采用同样的营养包。
2008年,营养豆粉包作为适宜技术列入“十一五”国家科技支撑计划“营养膳食对健康影响”研究项目中的课题“贫困农村地区儿童营养缺乏改善适宜技术的研究”。该研究采用了辅食营养包、辅食营养素撒剂进行干预,2009年在GB/T 22570—2008《辅食营养补充品通用标准》颁布后开始招标采购,其中辅食营养包分6~12月龄和13~36月龄两种,由帝斯曼维生素(上海)有限公司供应,规格均为12g/袋×15袋/盒,都以大豆为食物基质。6~12月龄用营养包每袋12g中含3g蛋白质、5mg铁(2.8mg铁来自NaFeEDTA,2.2mg铁来自富马酸亚铁)、5mg锌(氧化锌)、200mg钙(碳酸钙)、25mg镁、0.5mg维生素B 1 、0.5mg维生素B 2 、5mg烟酸(烟酰胺)、0.5mg维生素 B 6 、50μg叶酸、0.5μg维生素 B 12 、1.8mg泛酸(泛酸钙)、250μg维生素 A、5μg维生素D 3 、5μg维生素 K 1 ;13~36月龄用营养包每袋 12g中含 3g蛋白质、5mg铁(2.8mg铁来自NaFeEDTA,2.2mg铁来自富马酸亚铁)、5mg锌(氧化锌)、250mg钙(碳酸钙)、35mg镁、0.5mg维生素 B 1 、0.5mg维生素 B 2 、5mg烟酸(烟酰胺)、0.5mg维生素 B 6 、80μg 叶酸、0.5μg 维生素 B 12 、1.8mg 泛酸(泛酸钙)、250μg 维生素 A、5μg 维生素 D 3 、5μg 维生素K 1 。
2010—2012年卫生部实施汶川地震灾区婴幼儿营养干预项目。该项目在联合国儿童基金会资助下由原中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营养与食品安全所负责组织开展,营养包发放范围3省8县。营养包由青岛百乐麦食品有限公司生产。营养包规格为12g/袋×30袋/大包,每日一袋,主要配料为全脂豆粉、大豆分离蛋白、小麦粉、麦芽糊精等。每袋营养包中含蛋白质3.0g,7.5mg铁(2.5mg铁来自 NaFeEDTA,5mg铁来自富马酸亚铁)、5.0mg锌(氧化锌)、200mg 钙(碳酸钙)、0.5mg 维生素 B 1 、0.5mg 维生素 B 2 、75μg 叶酸、0.5μg 维生素 B 12 、250μg 维生素A、5μg 维生素D 3 。
2012年10月,卫生部和中华全国妇女联合会联合实施贫困地区儿童营养改善项目,沿用2010—2012年在汶川地震灾区婴幼儿营养改善项目营养包微量营养素配方,在食物基质方面进行了改进,要求12g/袋营养包中Ⅰ类速溶豆粉占8.4g以上;在2016年,又根据新修订标准对锌含量进行了微调。至2019年,该项目已实现832个国家贫困县的全覆盖。
2013—2015年,中国儿童少年基金会开展的中央专项彩票公益金支持婴幼儿营养补助项目,也采用与贫困地区儿童营养改善项目同样规格的营养包。
科研部门通过与行业的深度合作,共同推动了营养包从科学研究到实践应用,促进产品标准技术的发展。我国营养包产品标准技术发展的主要记事如下所述。
2001—2003年:国际生命科学学会中国办事处(ILSI)在甘肃的试验,添加了5种微量营养素的豆粉包,类婴幼儿米粉状,由雀巢(中国)有限公司提供。
2007年5月:在北京世纪维他生物技术有限公司试制营养包。添加5种微量营养素:钙、锌、铁、维生素D 3 和维生素B 2 。
2007年12月:对山东的青岛百乐麦工厂的辅食产品基地进行现场考察调研,并探讨营养包基质大豆粉的加工工艺。
2008年2月:研讨新配方。新配方含9种微量营养素:钙、锌、铁、维生素A、维生素D 3 、维生素 B 1 、维生素 B 2 、叶酸、维生素 B 12 。
2008年3月:青岛百乐麦公司试制一批营养包产品,食物基质采用全粒大豆,经浸泡、炒制后粉碎,再用球磨机细磨过80目筛,与营养素预混料混合后分装成营养包。缺点是因全豆粉、大豆粗纤维在口腔湿润后,吸胀颗粒变粗,吞咽时有颗粒感。随后,对配料进行了修订,修改后的食物基质采用大豆分离蛋白+炒制小麦粉,通过炒制的麦香味,提高产品的依从性,解决了产品的颗粒度问题。
2008年6月:得到GAIN的支助,FFO山西省在壶关县和长治县开展了营养包的市场化推广活动,并选择采用青岛百乐麦公司生产的每袋12g的营养包产品。
2008年6月:辅食营养包标准制定获得卫生部立项。
2008年7月:邀请企业共同参与国家标准的研讨;标准通过国家食品卫生标准审评委员会的审查。
2008年12月:正式颁布标准并于2009年正式实施。
2009年:中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营养与食品安全所开展“十一五”国家科技支撑项目课题——“贫困农村地区儿童营养包效果研究及成本-效益分析”。课题研制撒剂、营养包,制定项目产品的质量规格书,并通过招标采购,合作推动。其中,合作的两家企业分别为帝斯曼公司(DSM公司)和北京世纪维他生物技术有限公司,是在标准颁布后,生产的第一个撒剂产品。
2010—2012年:国家高技术研究发展计划(863计划)课题——“促进生长发育营养强化食品的研究与开发”,编著《婴幼儿辅食营养补充品技术指南》,DSM公司、百乐麦公司参与了编写。
2012—2015年:开展科技部科研院所项目——“早期儿童营养干预关键技术的研发”,项目组与天添爱生物科技有限公司合作,开发辅食涂抹料、3~6岁应用的撒剂、辅食片剂和营养包,丰富辅食营养补充品的品类。
2008年9月:在GAIN的支助下,FFO在四川灾区开展营养包项目启动工作,在理县和北川县进行免费发放营养包。产品包装为30小袋/大袋。
2010—2012年:汶川地震灾区婴幼儿营养干预项目实行。本项目在联合国儿童基金会资助下在全球招标采购营养包类产品,在汶川地震灾区3省8县开展干预工作。青岛百乐麦公司中标,是联合国儿童基金会第一次在中国采购项目应用的营养食品。
2016—2017年:FFO与国家卫生和计划生育委员会国际医药交流中心合作,在北京健康大会设辅食营养补充品的公益展台,向非洲和东南亚国家介绍中国的营养包、辅食片剂、撒剂。天添爱生物科技有限公司、福格森(武汉)生物科技股份有限公司、赣州市全标生物科技有限公司、广东一家人食品有限公司提供了项目营养包及撒剂,安利公益基金会提供了为“5”加油咀嚼片、达能社会企业提供“营养起跑”的营养包等。
2017—2018年:天添爱生物科技有限公司与清华大学合作,向来自非洲的数十名留学生介绍中国营养包,之后邀请留学生们参观了该公司营养包生产厂。
采用Ⅰ类速溶豆粉作为项目营养包的食物基质,共同解决哈喇味问题。Ⅰ类速溶豆粉经过除渣,具有很好的冲调性,且富含不饱和脂肪酸,更适宜于婴幼儿食用。但也存在油脂过氧化产生哈喇味问题。依照《婴幼儿辅食营养补充品技术指南》,项目组与企业共同研究了矿物质包埋、充氮等多种措施,通过两年试应用,最后得到解决和推广应用,2016年正式要求采用Ⅰ类速溶豆粉作为食物基质。
(本章由中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营养与健康所黄建研究员编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