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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节
抵制“二十一条”

1915年中日交涉期间,国民参与外交的热情陡然高涨,以空前的团结为政府提供了支持和后盾。其中,新闻界表现突出,其以少有的坚定,展示出较强烈的仇日情绪。在反日活动勃兴最早的广东,新闻团体起到了明显的领导作用。

日本对华提出“二十一条”要求后,中国舆论顿时沸腾,各地报刊纷纷发表反日言论,北京新闻界对此反应尤其激烈。1915年2月16日,北京新闻记者俱乐部认为在中日交涉之际报界理应表明自身的政治立场,遂召开会议,共同议定规约5项:“1.以稳健态度引发人民爱国、自卫之心;2.以正确之言论督责外交当局之进步;3.关于外交进行有妨碍者,应守秘密;4.他国报纸有欺凌我国人民及污蔑我国体者,应予以相当之驳斥;5.对外言论宜光明正大,不为挑拨讥诮之语。” 不过,仍有不少报馆在报道中突破“稳健”。4 月29 日,《北京日报》发表评论,极力主张对日作战,言论甚为激烈:“此次日本再提出要求,既欲用武力解决矣。然照日本要求之第五项,是中国全国之权,兵权、财政权、警察权皆归日人掌握。若签允此约,是将中国全国拱手而送与日本也。中国处此地位,战亦亡,不战亦亡,均之亡也,不如战而亡,犹有丈夫气也。我之力不足以敌日本,战则我必危,但日本亦危……彼此皆危险,不过我之危险甚于日本耳。何况日本不能以短时期而全吞我国,战则或尚有一线之希望。终胜于不开一炮、不放一枪而亡,其国为万世所耻笑。” 《北京日报》的主张颇能反映出当时新闻界的普遍看法,具有一定的代表性。

继北京新闻界之后,广州报界公会因外患危迫,毅然担当起反日运动的领导角色。3月2日,广州报界公会召开会议,讨论对外事宜,徐勉、林粲予两人担任主持,通过报界公会主席梁质奄提出的5项议案:“以稳健之言论为一致之进行,采用北京报界规约五项;录集国民关于外交之见闻,普告国人;定期旧历正月十五日在报界公会开会,征集各界救亡意见;提倡振兴土货,以表示国民之爱国心;致电政府,请拒绝日人要索。”会后,广州报界公会致电北京政府,请求拒绝日人无理要索,改变秘密外交,公布和谈条件,以共筹对付。 议案及电文均蕴含浓厚的民族情绪,体现了新闻界捍卫国家主权的决心和中国民众的意愿。3月8 日,为征集各界救亡意见,以纾国难,广州报界公会再次召开同业大会,进步党、公民党、商团、广州总商会、九善堂、商船公会、海味行、火烛保险公司、自治研究社、各学堂等其他社会团体也应邀出席,此为日本提出要求后国内第一次较大的集会。 因警察厅事先指令不准讨论外交问题,报界公会迫于无奈,取消原定议题——“会议外交后盾问题”,改为春茗会,声明不谈国事。但报界代表梁太仓对此甚为不满,称“本会春茗实为最悲惨之事”,引起与会者的共鸣。进步党人徐勉起而发言,力主“报界不言国事,尚有何言?”进而提倡国货,倡议“短衣缩食”,呼吁国民同心协力,“合全国以为政府后盾”。代表关楚璞主张“宜请政府以最简单手续召集国民会议,解决今日外交问题,万不能任令暗中断送”。也有人提议组织国民银行为政府金钱后盾。 各代表专言国事,会议达到预定目标,增强了报界公会关注中日交涉的信心。此后,广东各报纸更为踊跃地发表有关中日交涉的评论文章,洋洋洒洒,振奋人心。

在报纸的鼓动下,广东的反日风潮日渐高涨,“粤人爱国之信函,或倡国货,或捐经费,或陈限制之法,或申请愿之意,连篇累牍,发表于报纸”,致使日本领事提出抗议,强压广东地方官府予以限制。 为此,龙济光责成警厅传令广州各报馆,禁止登载秘密的军事、外交和行政公文,“若不凛遵,即勒交访员,尽法惩办,万一不能交出访员,定拘主笔严究”。3 月27 日,警厅声势汹汹,传讯报馆主笔。但各主笔均“婉词附之”,拒不前往,以示对抗。

在随后的储金活动中,广州报界公会还扮演了组织者的角色,进而在爱国救亡运动中起到主导作用。1915年4月,上海商会在反日的浪潮声中发起“中华救国储金团”,倡议“人人爱国,人人输金”。储金救国的号召得到报界的大力支持,广州报界公会积极响应,率先提出筹办救国储金广东事务分所,倡导绅、商、学各界共同组建,并通电号召北京及各省同乡官商和外洋粤侨协力举办。 在其鼓动下,广州商务总会、粤省商团、粤商维持公安会、广东地方自治研究社、十善堂院、教育总会、八属学会、公民党、进步党、律师公会、青年会、商船公会、出口洋装商会、丝业研究社等社会团体纷纷参与此事。4 月27日,广州报界公会邀请各社会团体集会,筹建救国储金事务广东分所,到者数十人,公推朱学潮、李雍思为主席,决定暂借商业研究所为事务所会址,并议定各团体担任干事员的数额:广州商务总会20 人、粤省商团20 人、粤商维持公安会10人、广东地方自治研究社10 人、十善堂院每堂5 人、教育总会5人、八属学会5人、公民党10人、进步党10人、律师公会2人、青年会3人、商船公会2人、出口洋装商会2人、丝业研究社2人。 广州报界公会热情洋溢地投身储金救国,助长了广东的民气,推动了救国运动的继续高涨。 fTZpEsptrbYScvpH01SVAbx9LXd95Awt364lrIBya42WXJRMoEhS2DY17oF1lfn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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