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风,要不跟我们一起?大家都是老同学,何必这么生分?”朱婷的语气里带着几分关切。
陈风抬头看了她一眼,“多谢好意,我是被请的客人。”
“你这是何必呢?非要这样端着......”朱婷叹了口气,“大家都很想跟你聊聊。”
“我说的都是实话。”陈风打断她的话,“只是不想勉强自己去应酬罢了。”
看着朱婷失望离开的背影,陈风揉了揉太阳穴。刚想动筷子。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随后便是一声凄厉的呼喊。
“救命啊!”
包间的门被猛地推开,发出刺耳的摩擦声。陈风正要起身查看,一道人影便直接朝他扑了过来。那人身上散发着浓郁的酒气,动作却意外地灵活。
待看清来人面容,陈风愣住了。
居然是马涛?那个从小学到高中都是校霸的马涛?
马涛一把抱住陈风的大腿,眼泪鼻涕一起往下流:“老同学,你可得救我一命啊!我真的走投无路了!”
陈风皱着眉头,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包间里昏黄的灯光下,马涛的脸显得格外扭曲。他环顾四周,门外倒是安静得很,哪有什么追杀的人。
“到底怎么回事?”陈风冷声问道。
“其实...我今天请大家吃饭,是想求助的。”马涛松开陈风的腿,跪坐在地上,双手紧紧攥着衣角,“前阵子我开我爸车出去,不小心撞了个老头,当时天黑没看见...结果老头死了,家属要告我逃离。”
陈风冷眼看着他:“本来就是逃逸。”
“我也不是故意的啊!”马涛急得直跺脚,“现在人家家属要赔六十万,我爸东拼西凑都不够,你借我十万应急,我明年还你十一万!”
陈风心头发寒。几百块的交情,张口就要十万?他仔细打量着马涛的衣着,虽然不是名牌,但料子和剪裁都不错,哪有半点落魄的样子。
“大家都已经帮我凑了一些,就差你这一份了!”马涛一脸诚恳,声音都带着哭腔,“我爸包工程的,手里有活儿,肯定能赚回来。”
“撞了人就该承担责任。”陈风冷笑一声,“你爸有活儿在手,为什么不先垫付?”
“那些钱都是用来买材料的!”马涛抹了把脸,“你就借钱我们周转一下,工程款下来就还你!”
“你爸既然那么赚钱,为什么要找到我头上?”陈风盯着马涛的眼睛,“是不是看我今天点了这么多菜,觉得我发财了?”
“你!”马涛语气一冲,猛地站起来,“有钱不愿意救兄弟,你还讲不讲义气?”
“我跟你什么时候成兄弟了?”陈风冷冷道,“初中的时候你带人堵我,高中让我帮你抄作业,现在又来找我要钱?”
正说着,服务员推门进来准备打包。看到马涛一脸狰狞地站在陈风面前,连忙退了出去,还贴心地把门带上了。
“陈风!你见死不救,良心过得去吗?”马涛怒道,“我们好歹一个学校毕业的,你这么绝情?”
“你爸都舍不得卖车,我干嘛要借你钱?”陈风拎起打包盒便往外走,“你要真想解决问题,让你爸把工程车卖了,先把人命关天的事解决了。”
“你...”马涛还想说什么,陈风已经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包间。
出了饭店,夜色已深。陈风招了辆出租车,靠在后座上,回想起刚才的闹剧。他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高中时的场景:马涛带着几个跟班在厕所堵他,要他交“保护费”,自己硬是愣着不给,结果被打得鼻青脸肿。
那天放学后,老爸看到他满脸伤痕,二话不说就要去找马涛家里。是他死活拦住了,说自己是不小心摔的。
出租车在村口停下,陈风下车时看到大树下坐着个熟悉的身影。月光洒在那人身上,影子拉得老长。
是老爸。
“爸,你怎么在这儿?”陈风快步走过去。
“没事,吃完饭出来溜达溜达。”陈德站起身,赶紧打量儿子有没有受伤。
陈风低头看到地上的烟头,堆了厚厚一层。他心里一酸,老爸一定是担心李猛那边找事,才在这里等着的。李猛那伙人早上闹得那么凶,老爸肯定放心不下。
“走吧,回家了。”陈德拍拍裤子上的灰,语气轻松。
父子俩并肩走在回家的路上,月光下两道身影一长一短。陈风看着父亲日渐佝偻的背影,想起这些年来,家里大大小小的事都是老爸一个人扛着。
自从妈妈走后,老爸再没提过找个伴儿的事。每天就是操持着农活,看着自己长大。现在自己工作了,老爸反而更操心了,生怕自己在外面吃亏。
“爸。”陈风忽然开口。
“嗯?”
“等我赚了钱,给您找个伴儿吧。”陈风声音有些哽咽,“您总是一个人,我看着心里难受。”
“臭小子!”陈德笑骂一声,抬手在儿子头上轻轻拍了一下,“想找媳妇就直说,还拐弯抹角的。我这把年纪了,还找什么伴儿。”
陈风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
夜风习习,吹散了几分暑气。远处传来几声狗叫,打破了村子的宁静。父子俩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弯弯的小路尽头。
陈风望着泛着水光的米缸,轻轻叹了口气。手机泡在里面,殷切期望着村里老人的土方子能救回这个现代社会的必需品。他用手指拨弄着米粒,白花花的大米缓缓流动,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质感。
“风子,过来看看这个。”父亲的声音从客厅传来,伴随着电视机嘈杂的背景音。
陈风应了一声,迈着疲惫的步子走进客厅。电视上正放着新闻联播,父亲专注地盯着屏幕,时不时点点头。屋内昏黄的灯光下,父亲鬓角的白发格外醒目。
“爸,我去守会鱼。”陈风摸了摸耳朵,有些烦躁地开口。没了手机的消遣,这种乡村的夜晚实在难熬。
父亲转过头,眼里带着关切:“这么晚了,小心点。”
陈风抓起手电筒,快步走出家门。夜色如墨,虫鸣此起彼伏,远处零星的狗吠声飘荡在寂静的村庄上空。他踩着田埂,朝山窝的方向走去,脚下的泥土还带着白天的余温。
路过一片稻田时,他不由自主地放慢脚步。月光洒在禾苗上,泛着银色的光芒。望着眼前随风轻摆的稻穗,陈风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既然人参在灵息空间里长势惊人,其他作物会不会也有类似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