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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女性的肠-脑连接

如今,我们对大脑和肠道的认知更加深入。令人遗憾的是,尽管女性占据全球人口的一半,神经科学研究领域却鲜少关注她们,相关研究中仅有微不足道的0.5%聚焦于女性。同样,在医学研究的广阔领域中,针对怀孕、分娩及女性性健康的研究资金分配更是捉襟见肘,仅占全部经费的2%。 这种对女性健康认知的匮乏,不仅导致了数百年来的种种误诊,更有可能间接造成不少本可避免的死亡病例。

长期以来,诸多女性疾病都被贴上了“歇斯底里症”(hysteria)的标签。这最初是希波克拉底的想法,他认为女性的健康问题源于“游荡的子宫”,而“子宫”的希腊语是“hystera”,“hysteria”也由此而来。治疗方法是什么?和丈夫做爱。该理论一直持续到13世纪,随后被“恶魔附身论”取代,这种理论认为女性需要被驱魔或施以酷刑。 后来,“歇斯底里症”的含义扩展为精神障碍,但其原因及疗法仍被认为与性病有关。在极端情况下,妇女甚至要被迫接受子宫切除术。直到20世纪80年代,“歇斯底里症”才正式从医学词典中被删除。

女性性激素

雌激素和孕酮等女性性激素的水平,在女性的整个生命周期中都会波动起伏。它们在青春期崭露头角,在每个月经期上升和下降,在更年期波动并下降。它们的主要任务是使子宫内膜增厚,并控制卵子排出的时间。

雌激素指在女性生殖系统的发育和调节中起关键作用的一组激素。雌激素水平往往会在月经期的前半段升高8倍左右。

孕酮是另一种女性性激素,它与雌激素一起调节月经周期。在月经期的后半段,孕酮水平先上升再下降。

肠道微生物组回收雌激素

肠道微生物组是雌激素水平的重要调节器。身体中的雌激素被消耗后会进入肠道,准备随其他废物一起排出体外。不过,肠道细菌还有其他计划。它们可以将部分雌激素重新加工成有用的成分,就像拆解一辆旧车,将有用的零件重新加以利用一样。并不是所有雌激素都适合再利用,但其中有些代谢物可以。性激素也会对肠道微生物组产生影响,如果性激素水平较高,肠道微生物组往往也更加多样化。

女性的肠道微生物组与男性有什么不同吗?

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肠道微生物组,它们如同指纹一般独一无二,但也有其他因素会影响肠道微生物组的构成,比如性别。女性的肠道微生物组包含的细菌类型往往与男性不同。这些差异可能是由生长和繁殖所需的营养和能量不同造成的。某些类型的肠道细菌与脂肪在身体上的分布也有关系,而女性和男性的脂肪往往分布在不同的人体部位。

微生物组的差异不仅体现在健康上,也可能会体现在疾病和失调上。

青春期

进入青春期的年龄既取决于基因,也取决于饮食、运动、脂肪组织的多少及压力等因素。最新研究显示,肠道微生物组也与此相关。 在青春期之前,女孩和男孩的肠道微生物组只是略有不同,而进入青春期后,女孩的性激素水平升高,她们的肠道微生物组逐渐向成年女性的微生物组转变,与男孩的微生物组间的差异也逐渐变大。

月经周期

女性性激素会对神经可塑性产生微妙的影响。大脑各部分的结构和大小会随你当前所处的月经周期阶段而略有不同。对记忆、情绪调节和学习来说至关重要的海马对女性性激素特别敏感,它比大脑的许多其他部分含有更多的雌激素及孕酮受体。雌激素对大脑的影响很大,它能帮助大脑吸收葡萄糖作为能量。在排卵期前,你的雌激素水平会升高,海马的体积增大,大脑也会使用更多的葡萄糖作为燃料。 此时,你会感到更有精力,心情更好,思维更敏捷,也更容易产生创意。

在月经周期的后半段(排卵期后和月经期前),你更容易通过大吃大喝或安慰性饮食缓解压力。在月经期前和月经期间,你更容易饿或食欲更旺盛。

图4 性激素水平在月经周期内的升降情况

你的梦境会随着月经周期而改变

在排卵期前,你的梦往往更超现实、更快乐,可能与性更相关。在月经期的前半段,你的梦会更长,更有可能是噩梦, 非快速眼动深度睡眠减少约25%。这可能是由于孕酮水平在排卵期和月经期之间先上升再下降。孕酮会使你的体温升高0.3~0.5℃,从而影响睡眠质量(平常睡觉时,你的核心温度通常会稍有下降)。所以,在此期间,你可能需要让卧室保持凉爽以便舒适入睡。

孕期

怀孕对有些女性来说似乎是自然而然的事,对另一些人来说则有一定困难,需要花费不少时间与努力。女性的生育能力与诸多因素有关,这其中也包括肠道微生物组。 准妈妈的微生物组与胎儿的生长和健康,以及是否会早产有关。 肠道菌群多样性较弱、某些有益菌较少的孕妇更有可能早产。 不过,我们必须承认,孕期经常会出现食欲改变和恶心的情况。如果你在孕期吃不下那些对肠道有益的食物,也无须自责,尽自己所能就好。

更年期

更年期标志着月经和生育能力的自然终结,通常发生在45~55岁。一般来说,对更年期的定义是月经停止至少12个月,但这并不全面,因为卵巢功能的衰退是一个持续多年的波动过程。在更年期,约有75%的女性会经历一系列症状,其中多数与大脑功能有关,比如脑雾、疲劳、失眠和潮热。这些症状被认为与下丘脑的活动有关,下丘脑是大脑中负责调节体温的关键部位。绝经后,大脑神经元会逐渐不再依赖雌激素来摄取葡萄糖;但在绝经前和绝经期间,性激素水平的波动会导致脑细胞短暂性地缺乏雌激素的支持,这降低了葡萄糖的摄取效率,而大脑又尚未完全适应这一变化。这一事实可能是引发更年期脑部症状的一个重要因素,但很可能还存在其他未知的原因。这也解释了为什么关于激素替代疗法对认知能力的影响存在相互矛盾的研究结果。 不过目前,激素替代疗法已被认为有助于缓解绝经期的情绪波动、潮热和夜间盗汗症状。

与青春期一样,更年期女性的肠道微生物组会再次发生变化。在青春期,女孩的微生物组转变为类似于成年女性的微生物组;而在更年期,女性的微生物组转变为类似于成年男性的微生物组。 亚洲女性的更年期症状往往比西方女性轻,这可能也与她们的肠道微生物组有关。在日本,50%~60%的女性肠道中存在某些细菌,能够分解并利用豆腐和大豆等植物性食物中的雌激素类化合物,而美国女性中只有30%的人拥有这种细菌。

肠道小故事

一份报纸报道了一名男子为了改善炎症性肠病的症状,从他的母亲那里移植了粪菌。虽然他的症状得到了显著缓解,但他也开始出现与他母亲一样的更年期症状,即潮热和脑雾。 科学家需要进一步验证此事是否属实,但不管怎样,这都是一件有趣的事。

小结

·你的肠道微生物组可以回收部分雌激素,并使其得到再利用。

·男性和女性的肠道微生物组往往略有不同。

·雌激素可以帮助大脑吸收葡萄糖,葡萄糖是大脑的主要燃料。

·性激素水平会影响你的情绪、思维能力和食物渴求等。

·你的肠道微生物组可能会影响你的更年期症状。 QGreaT3FQ1xBbEFWKrI/ZnxKPuBLJjHsBEZJn3q38WMwvrE2MSsVF/RgUdLLU1R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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