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灯也顾不上打开,他们在黑暗中拥吻,扯对方身上的衣服,急不可耐的把手伸进去碰触对方皮肤,没有语言,只有热烈的行动,证明火一般的热情和爱的存在。叶小舫把晗子抱起来,和她一起倒在室内狭窄的单人床上。
发酵了一晚上的欲望终于找到了出口,窗外雷声滚滚、风雨大作,房间里的暴风雨一点儿也不比窗外小。
这男人是只虎,难怪他外号叫叶老虎,他有着野兽般狂野而霸道的本性,平日里的冷静和斯文,床第间早被摒弃于外。他是最尽责而又不知疲倦的情人,毫无保留的与她一起沉沦在激情澎湃的海洋里。
他额上的汗水滴落在她白嫩的胸口,他低头凑过去一点一点的舔吻,到处都是他热烫而浓重的呼吸,她抑制不住胸腔里狂热的心跳,所有压抑的低吟都被卷入他温柔的唇吻之间。
担心隔墙有耳,他们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忍耐让情欲不断加温,压抑让欢爱更加狂热,不能说出口的,便在对方身上化作桃花朵朵。
“床会不会塌了?我怎么感觉地动山摇的?”
“不会,学校的床都很结实,不然怎么给青春期精力旺盛的学生们用。”
低沉的语调将他的声音传入她的耳膜,言辞之大胆放肆让她脸红心跳,她亦不能想象,那些令人窒息的片段都是他留在她记忆里的,如果说他平日里的冷峻像是森严的冰山,那么他黑暗中的热情则是冰山下掩埋的火种,带着一种不可思议的能量。
冰与火的碰撞,水样柔情的缠绵,到底哪一种才是真实的他,或者说,这两种极致本就是他性格里的两面?越是愉悦越是会胡思乱想,究竟能不能永远这么相守?
晗子回想起她和叶小舫相识的点点滴滴,她对他最最动心的应该是那一次看到他唱歌。他俩的恋情刚开始不久,她听说了他以前的一些事,对两人的关系能否继续产生了困惑。
他一向行踪神秘,除了见面的时候,她不知道他整天忙些什么,为什么关于他的传言会那么离奇,他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是不是像传言中那么狠绝?她琢磨不透他,他也从不提起他的世界,这样的不确定让她非常痛苦。
她跟纪淮宁去看一场地下演唱会,演出的都是业余歌手,没想到竟然看到了他。脱下军装的他让她差点就要认不出,简单的一件白衬衣,他混在一群乐手中,音乐声响起,在简陋的舞台演出。
曾经多少次跌倒在路上
曾经多少次折断过翅膀
如今我已不再感到彷徨
我想超越这平凡的生活
我想要怒放的生命
就象飞翔在辽阔天空
就象穿行在无边的旷野
拥有挣脱一切的力量
曾经多少次失去了方向
曾经多少次扑灭了梦想
如今我已不再感到迷茫
我要我的生命得到解放
我想要怒放的生命,
就象飞翔在辽阔天空,
就象穿行在无边的旷野,
拥有挣脱一切的力量。
我想要怒放的生命,
就象矗立在彩虹之颠,
就象穿行璀璨的星河,
拥有超越平凡的力量。
握过枪的手玩起乐器来也是那么专业,比起穿着军装正襟危坐的样子,舞台上的他更令人感觉真实,也更加性感。晗子听着听着热泪盈眶,看得出来,他唱的很认真,台下人山人海,他丝毫不为所动。那一刻,她感觉自己能听到他心底的声音,那是一种灵魂相通的感应。
没有上前跟他相认,她带着满心的热烈和感动离开了现场。她曾经固执的认为,要谈就谈一场永不分手的恋爱。她要的爱人,她要的爱情,必须忠贞而纯粹,然而遇见了她,她便像飞蛾扑火一般,奋不顾身的投入,哪怕只能换来他的一点点顾念。
情之所至,百炼钢能化作绕指柔,魂系梦萦,只为他一颦一笑,哪怕一转眼沧海已成桑田,恨不得一夜之间白头到老,永不分离。
窗外风声雨声,敲打在玻璃窗上,身体紧紧的靠在一起,给彼此温暖。晗子的脸上有暖热的泪,叶小舫温柔的用手指抹去,怜爱的吻不停的落在她眉梢、眼角、鬓发边,她柔软而纤细的腰肢随着他的动作而轻盈扭动,仿佛一场甜蜜而曼妙的舞蹈。
他俩在一起的第一夜,他也这样安慰过她,只有在这种时刻,他才能分明的感觉到她的脆弱,牵扯出心底最深处的情丝万缕。
铁血背后的柔情,有几个女人会不感动。不经意间,遇到这一生的最爱,就像命定的劫数。他的世界太广阔,很难为谁停留,或许她也只是他生命里一闪而过的荧光,可有什么关系呢,活着,爱过,生命曾经交汇如彩虹般美丽。
晗子握着叶小舫的手,按在他心口:“我跟你说个事儿。”“说呀。”叶小舫睁开眼睛,看着怀中的她。
“我那时候第一次见到你,就看上你了,一见钟情。”晗子翻身趴在叶小舫身上,手指在他脸上轻轻游走,向他诉说情思。
他们第一次相遇是在田济琛的办公室里,她永远记得,那是个初夏的黄昏,暴风雨前的闷热,稍微动一动就是一身汗。
她抱着一摞翻译好的文件去参谋长办公室敲门,这是领导特别交代的绝密文件,必须交给参谋长本人。
奇怪的是,领导办公室的门是开着的,叫了半天却没人答应。她下意识的往办公室里间看看,似乎看到人影闪动,犹豫着要不要进去的时候,屋里那人像是看到了她。
“你进来吧,老田一会儿就回来。”是个清朗的男中音。晗子走进去,打量那人一眼,他侧着脸,她没看清他的长相,只见他一身军装,卷着衬衣袖子,手上还夹了一支烟,身材非常挺拔,让人不由得就想多看几眼。
军官倒了杯水给区晗子,寒暄:“你就是老田的新秘书?”晗子有点愣,听听,这人叫田参谋长老田,军区上下,能叫他老田的人可不多。
这人什么来头,看起来很年轻嘛,应该还不到三十岁,可他的军衔,是上校,应该不是简单人物。
心里怀着诧异,晗子不禁又看了那人一眼,见他坐在一旁的沙发上随意拿起一本杂志看着,姿态说不出的从容潇洒,心忽然就怦怦直跳,直骂自己,怎么了这是,又不是没见过帅哥,怎么跟个花痴似地。
还好,这种尴尬很快就被田济琛的到来打破了。田济琛很热情的给屋里的两个人做了介绍。
晗子这才知道,原来这人是大名鼎鼎的叶小舫,她到军区时间虽然不长,可没少听人说起他的名字。听他和领导说话的语气和态度,是个见过大世面的人,晗子不由得就在心里多了一分好感。
她回国工作两年,见识过各式各样的干部子弟,说实话,没几个能入她眼的,她出身于家教甚严的外交官世家,特别反感那些自命不凡、优越感很强,而其实没多少内涵的所谓二代们。
可这叶小舫,晗子悄悄用眼角打量他,浑身上下没有刺目的配件,身上的浅绿色衬衣烫的很熨帖,腕表半新不旧,衣袖半卷,手臂看起来很有力量,一切仿佛随手拈来,毫不刻意,益发显出大家风范。
意识到自己目光在他身上流连过多,晗子想不露痕迹的收回视线,却不料跟叶小舫的目光相碰,他淡淡的微笑,有一种洞悉一切的深邃,晗子不由得红了脸,找借口离开了田济琛办公室。
从那以后,她就像每一个被丘比特之箭射中的女子一般,为他神魂颠倒,他的名字就是她心中最短的咒语。
从回忆回到现实,晗子见叶小舫不说话,捏着他脸:“说话呀!”“哦。”叶小舫忍住笑,只说了这一个字。晗子是个率真的可爱的女人,毫不矫揉造作,喜欢就是喜欢,她并不隐瞒爱意。
“哦什么哦,我都表白了,你倒是表个态呀。”晗子对叶小舫的回应相当不满。再笨嘴拙舌的男人,在床上也该说点甜言蜜语吧。对男人的情话,聪明女人尽可以选择自己爱听的来相信。
叶小舫动了一下,调整姿势搂着她:“我刚才表现的还不够好吗,非得表态说一堆肉麻话你才满意?”
“没错!除了行动,也需要语言,女人总有感性的时候,聪明的男人应该学会适应女人的各种小心思。”晗子慧黠的笑。
“好吧,我跟你说……你这个床也太小了,活动不开不说,一动就吱吱嘎嘎,活像在闹耗子。”叶小舫把嘴凑到晗子耳边跟她咬耳朵窃窃私语。他身材高大,和她两人挤在这张小床自然是觉得小。
“学校的床都这么大,节省空间嘛。”晗子轻轻的笑。“不方便。”叶小舫摇头:“我都不敢动了,你们这宿舍的隔音也不行,说话大声一点隔壁都能听见。”
晗子捶他:“你还没敢动,你刚才动的床都要散架了。”叶小舫从她眉心吻到发际:“条件有限,也只能将就了,等你回雁京,去我家,我家那床大的不得了,咱俩在上面干嘛都行,你怎么叫隔壁都听不到。哎呦,不行了,这么拧麻花似地扭着,我腰疼,你让点地方给我。”
晗子揉着他的脸,嘻嘻一笑:“谁叫你刚才饿虎扑食似地,我让你轻一点慢一点,你都不听。”
“你出差快两个月了,我每天熬着,数日子,长夜漫漫真是难受。”叶小舫叹息一声,心想着以后再不能同意田济琛安排晗子出差这么久。
“你到江京来,就是发泄来了?”晗子娇嗔一句。叶小舫赶紧否认:“不是不是,我是想你,特想。”
“我也很想你,只要一跟你分开,就很怕再也见不到你,打电话给你,你要是不回,我就担心,你是不是不愿接我电话了。”晗子说着说着有点伤感。
爱一个人太深,才会在意他的态度,从此患得患失,他的一点点忽视,都会让她害怕,他是不是没有把她放在心上。忙碌中的他或许不知道,有一个人为了等他的电话和短信能一天看几百遍手机,哪怕只是只言片语。
“以后你再打电话给我,即便我不方便接电话,也发短信给你。”叶小舫轻轻的贴着晗子的脸。他知道,很多时候,她想要的仅仅是一句温暖的问候、一点安慰的话语。恋人之间,她想要,他为什么不能给。
两人在床上慢慢的挪,紧紧地抱在一起才不至于跌到床下,亲昵的笑声不断在房间里回荡,这一夜倒有大半夜是在说悄悄话,直到后半夜,才疲倦的睡去,睡思沉沉,窗外的电闪雷鸣都惊不醒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