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演:想把孩子找出来吗?
主角:想,请M来扮演可以吗?
M:不好意思,我昨晚没睡太好,想休息一下。
导演:这个“女儿”懂得照顾自己,感觉怎么样?
主角:蛮好的。
导演:这个“女儿”休息,另外再找一个咯。
主角:C可以吗?
C:可以。
导演:把和女儿发生冲突的画面呈现出来,我们来看看发生了什么。
主角:(描述女儿的语言和表情)“你还我学校!我考大学读的专业都是你选的!还有,你们什么事都要管我,从小就控制我!”
主角:她愤怒时有什么砸什么!有时拿棒子打我,骂一个多小时,她随时可能动手。
导演:我们出来看一下,看看这一幕的呈现,听听这些声音。
女儿(C成员扮演):你还我学校,这个大学和专业都不是我自己的选择,你从小就控制我,我都没有自由选择权,我讨厌你,(用宣泄棒砸凳子)你还我学校!
主角:我女儿还说,“小时候和别人打了架,你为什么不准我哭?”
导演:你去女儿的位置那边,示范怎么做。
女儿(主角扮演):小时候我和别人打架,你为什么不准我哭?我被人欺负,你在哪里?我这样子怎么找工作?怎么成家?我们的父辈也是这么教我们的,打架有用吗?没有什么用。而且,我还怕你一个姑娘家养成打架成瘾的习惯。你大学专业确实是我们选的,没有尊重到你,对不起!但是你现在的工作也不错呀!(主角跳出了“女儿”的角色。)
导演:看起来,你从女儿的角色里出来了。现在想继续呆在自己的角色,还是扮演女儿的角色?
主角:女儿吧!
(主角重新进入“女儿”的角色)
导演:嗨,姑娘你多大了?
女儿(主角扮演):23岁了。
导演:对面那位先生是?
女儿:是我爸爸,不过,我懒得叫他。
导演:看起来,你对爸爸有些生气,想听下爸爸怎么说吗?
女儿:随便。
替身(F成员扮演):打架能解决问题吗?我小时候打架,父辈也是这么说的,打架有用吗?没有什么用,一个姑娘家万一养成打架成瘾的习惯,那就完了。你大学选专业确实没有尊重你,对不起!但你现在的工作也不错呀,说明我选得没错!
女儿:你觉得没什么,但现在人家看我几眼,我都害怕。
导演:现在的害怕和小时候打架有关?
女儿:肯定有关,不但不帮我,还对我凶巴巴的,你总说,“这个事你为什么这么做!让你这么做,为什么不去做?”
导演:语气会这么平和吗?
女儿:声调很高,有时还会打骂我!
导演:回忆下,眼前的这个父亲是怎么对待你的?直接告诉他。
女儿:你从上海回来时,对我管得少……我初中的时候你说回来,却没回来。你就是骗子,现在家里这么好的房子跟我没什么关系!你让我忘记,我怎么忘?现在有问题了,你学心理学,有用吗?你还是没有变,我变成这样,都是你们造成的!
(主角像叙述故事一样描述“女儿”曾经所说的话,无法进入“女儿”的角色。)
导演:你刚才似乎在叙说故事,你沉淀下,让自己进入女儿的角色,去体会女儿的感受。
(主角回到自己的角色。)
主角:我好像没有办法体会她的感受。
导演:我们可以走一走,女儿是怎么走路的?用什么表情?找到感觉就停下来。
(主角在场内快速走动后,示意自己进入“女儿”的角色了。)
导演:你是个走路很快的女生?
女儿(主角扮演):是!
导演:如果有个成长过程中的画面冒出来,你看到的是自己多大的样子?
女儿:12岁,爸爸打我。我在外面和同学打架,他不问我情况,伸手就是一巴掌,还不让我哭,用脚踹我!
导演:爸爸说什么了?
女儿:干嘛要打架?我打死你,不学好!
导演:还有什么?
女儿:小时候,表姐送我一个最喜欢的玩具,妈妈不问我,就送给别人了。初中的时候,别人给我起外号,回家跟妈妈说,妈妈让我忍着。
导演:当时心里有什么感受?
女儿:我一点自尊都没有。
导演:如果有一个情绪,会是?
女儿:我很害怕!
导演:你的手在那里摇啊摇,是有什么话要说吗?
女儿:有一些不想说的话,现在想说出来。
导演:是早年不想说的话吗?如果是,你现在有机会说出来。
女儿(C成员扮演):我需要你们的爱、你们的关注,需要你们的保护!
女儿(主角扮演):对,我需要你们的爱,需要你们的保护!
导演:这是几岁的自己在说这句话?
女儿:初中,12岁。
导演:12岁的时候家里有哪些人?
女儿:父母。
导演:来,我们雕塑一下,12岁的你是蹲着、站着,还是坐着?
12岁女儿(主角扮演):蹲着,脸朝着那边。
导演:那边是什么?
女儿:父母高高在上,遥不可及,捉摸不定。
(“父母”的扮演者站在高高的椅子上。)
导演:是这样的距离和高度吗?
女儿:是!
导演:手握着拳是在表示什么?
女儿:委屈。
导演:委屈还是生气?
女儿:都有。
(导演示意助教把灯调暗一点,继续帮助主角进入角色。)
导演:此刻想让他们听到的是什么?
女儿:我没打他们,是他们打了我!你们不问青红皂白就打我,为什么这样对我!
导演:你很害怕、很委屈。
女儿:对,我很委屈、很害怕,你们不但不帮我,还打我!
导演:你很伤心。
女儿:我非常伤心!
导演:你很怕人欺负。
女儿:对,我怕被人欺负。但很不幸,不但外面的人欺负我,连家里人也欺负我。
导演:当你被外面人欺负,你多想要他们保护,而不是欺负你。
女儿:(哭泣)对啊,别人被欺负都有人保护(呜咽),可你们呢?有你们这样做父母的吗?
主角:(主角又跳出了“女儿”的角色)我小时候也是这样的,父母也是这样对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