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的这场剧很特别,全程都在象征层面围绕着身体线索展开,触及到的却是主角早年压抑的情绪情感,以及内化了的来自父母的不允许、不接纳。主角从最开始的身心分离,到最后的身心合一,身体的变化给出了真实的答案。
主角: 小夕(化名)
探索的议题: 情绪压得自己喘不过气了
演剧日期: 2018年7月
演剧时间: 15:43—17:03
导演: 钟亮红
导演:小夕,情绪压得自己喘不过气了,想从哪个层面去探索?
主角:想做暖身时的绘画没有体现出来的上半部分的脸。
导演:那我们把它布置出来?
主角:这是我的脑袋(黑色),上面有很多的头发(重重地扔在地上)
导演:脑袋说“摔得我好痛,你能温柔地对待我吗”?
主角:噢(似有所思,挠头)。
主角:这是我的脑子(粉色、灰色的圈),这是身体的肌肉(橙色),头发里面有眼睛,眼睛有很多颗,和头发一样多,很恐怖。
导演:我们逐一布置出来。
主角:脑袋里面很多头发,头发里面很多眼睛。在我的肌肉里面有很多像猪肚一样的白色的东西,有弹性的,像水袋一样的,很重,里面是有东西的。这些白色的里面也有黑色的沙子,有一些水样的液体,里面还有我小时候被肢解了的身体,已经干枯了,没有水。这个白色的像囊一样裹起来,这样的囊有很多个,在这一块扎在一起。
导演:这些……想先进入哪一个去探索,让我们害怕的眼睛或是其他?
主角:眼睛。
导演:请先找出我们的替身,再找出伙伴来扮演眼睛,大脑已布置出来了,想找人扮演吗?
主角:大脑就不用找人了(边顺利找出成员扮演这些替身和眼睛)。
导演:这些(指画里的东西)会在哪里?什么位置?什么感受?
主角:我的快乐传递不到我的大脑。
导演:听起来是小夕的一部分。
主角:我感觉是我的肌肉。
导演:还有更多的是什么?
主角:我很怕你——眼睛,头发也让我很难受,让我感觉到恐惧。
导演:我怕什么?
主角:怕死!我是有快乐的,但是这些橘色的快乐传递不出来。我传递出来的是附和他人的快乐,这些不是我想要的。
导演:我想要什么?
主角:我想要真实的快乐。
导演:什么是真实的快乐?
主角:说个小时的故事,小时候被爷爷要求跳舞……
导演:我们可以通过展演来了解这个故事,如果你觉得有必要的话。
主角:来个爷爷,来个妈妈。
爷爷(主角扮演):小夕,你去跳个舞。
主角:(边跳边说)我就跳了,这是我喜欢的事情。
导演:跳舞的时候让我感受到?
主角:让我感受到了关注,释放了我自己,我想做什么就做了。但回去的时候……
妈妈(主角扮演):(轻蔑的眼神)你看你跳得那么难看,还跳。
导演:请辅角和替身演绎一下刚刚的场景,小夕你出来感受一下。
(由爷爷、妈妈辅角和替身演绎跳舞的场景及妈妈的对话,主角和导演镜观。)
主角:我就觉得毛骨悚然,好像有很多眼睛盯着我。
替身:做我喜欢的事,我很开心。但妈妈这样说我,很难受。
主角:对啊,其实很开心的,但回到家就被妈妈“审判”了。
导演:此刻,有什么想告诉自己的吗?
主角:(走向替身)再难我们都要往前走。
替身:嗯,我们加油,至少我们感受了真实的快乐。
主角:那倒是(微笑)。
导演:谢谢刚刚扮演跳舞情节的伙伴,我们先要撤掉那边的景。小夕,现在要回到画中了。
主角:好!
导演:你希望进入哪个角色?
主角:做肌肉吧!
(主角进入肌肉的角色)
肌肉(主角扮演):我很害怕大脑一直盯着我(主角跳出了肌肉角色)。
导演:我们试着让自己真的成为肌肉。
主角:(闭上眼睛)我再试试。
导演:请问你是小夕画中的肌肉吗?
肌肉:是的。
导演:肌肉,你多大?有动作吗?
肌肉:我就是这样(略张手臂)。
导演:此刻,感受到……
肌肉:感受到很多眼睛在背后盯着我。
导演:肌肉,当感受到背后有很多眼睛盯着的时候,我的感觉是……
肌肉:很多眼睛盯着,很恐惧,(看着替身的脑袋)你盯着我,评判我!
导演:你盯着我,评判我,让我觉得……
肌肉:让我觉得我做什么都是错的。
导演:当我觉得做什么都是错的时,又让我觉得……
肌肉:让我觉得无比害怕和恐惧。我什么都不敢做了,我觉得自己一文不值!
导演:我需要……
肌肉:我需要爱和自由,我需要被允许。
导演:这是对大脑说的话还是对小夕……
肌肉:更像是对小夕说的话。
导演:你刚刚说需要爱和接纳?
肌肉:还有自由,还需要他们放过我!
导演:他们是谁,需要谁放过你?
肌肉:爸爸妈妈。
导演:还有什么想和小夕的大脑说的吗?
肌肉:我想要你给我自由(抱着替身)!
导演:肌肉,你说想要小夕的大脑给你自由,但此刻你抱着的是小夕。(澄清)
肌肉:我不知道啊,反正就是这样。
导演:抱着你(替身)的时候会感觉到……
肌肉:我抱着你,很痛苦、很重、也很安全。
导演:这跟那些眼睛有什么关联吗?
肌肉:我不要让眼睛看到有这些。
导演:刚刚说很安全,却不要让小夕被眼睛看到吗?(面质)
肌肉:是的!
导演:如此说来,我现在抱着你(替身),是在保护你,是吗?
肌肉:更像是保密吧,不要让头脑知道。
导演:肌肉你有什么秘密?
肌肉:嗯,就是这个沙袋。
导演:沙袋来多久了?
主角:36年了,发现它(沙袋)是在不开心的时候就来的。
导演:我们来给沙袋命个名。
肌肉:就叫黄沙袋。
导演:我们找个人扮演它吧!
(选出扮演黄沙袋的辅角)
导演:现在我们先进入黄沙袋的角色。
(主角进入黄沙袋的角色)
导演:你的名字叫作黄沙袋?
黄沙袋(主角扮演):是的,我叫黄沙袋。
导演:黄沙袋,你和肌肉之间的关系是什么?她是这样抱着你吗?
(扮演肌肉的辅角紧紧抱住主角扮演的黄沙袋)
黄沙袋(主角扮演):稍微松一点。
(主角和辅角调整姿势和力度)
导演:来,我们告诉肌肉,你抱着我让我感觉到……
黄沙袋:安全一些。
导演:听起来我们在受肌肉保护?
黄沙袋:不,她是在保护她自己,不能被别人发现,否则她会被人分尸。
导演:被谁分尸?
黄沙袋:被妈妈(分尸)。我是恐惧,我躲在黄沙袋的里面。
(主角角色有些混乱,导演试图澄清)
导演:所以,你不是黄沙袋,你是?
黄沙袋:我是包裹恐惧的袋子。
导演:哦,你包裹恐惧多久了?
黄沙袋:三十几年了。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不能被发现。我的沙袋里面包裹着开心,一旦表达出来会被家人否定。
导演:你闭上眼睛感受一下,你包裹的是开心?是恐惧?还是其他?有了结果请直接告诉肌肉(协助主角澄清)。
黄沙袋:我包裹着一部分的开心,它无法表达出来的开心,我只想正常传导到大脑去。可是这里面的头发是他的恐惧。
导演:让我们看看什么才是你真实的样子?
黄沙袋:这个恐惧是没有被处理的。其实开心是个很简单的过程,只是需要将这个感受传递到大脑。
导演:所以你的作用是传递信息?
黄沙袋:嗯,是的。
导演:你里面藏着开心和不开心,还有恐惧?
黄沙袋:嗯,是的,里面有很多的情绪。
导演:我们来请人扮演里面的情绪,让它呈现最真实的样子。
(主角把恐惧、快乐、恶心、绝望、寂寞与无奈一一具象化出来,并选出扮演情绪的辅角,并逐一进入各情绪角色)
导演:我们看看情绪想和肌肉表达什么?
恐惧(主角扮演):不要让别人知道我的存在,否则会被瞧不起,还会被惩罚。
快乐(主角扮演):我很想把这个快乐传递出去。
导演:这些是和肌肉说的?
快乐:肌肉、大脑、小夕都是这句话。
恶心(主角扮演):我非常讨厌我妈妈掐我的脚趾!
导演:是厌恶吗?
恶心:就是恶心。
导演:还有什么吗?
寂寞和无奈(主角扮演):我很寂寞,也很无奈,但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导演:还有什么?
绝望(主角扮演):我看不到希望,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复杂(主角扮演):(绿色)我很痛苦,也很焦灼。
(待每个情绪角色定角后,主角进入肌肉的角色)
导演:肌肉,刚刚情绪精灵们对你说的话,你都听到了吗?
肌肉:听到了。他们想出来,这些不是我决定的,是黄沙袋决定。
导演:想去问问黄沙袋赛吗?
肌肉:好。
(主角进入黄沙袋角色)
肌肉(辅角扮演):黄沙袋,你愿意放这些情绪精灵出来吗?
各情绪:(辅角们自发)我要出去,我要自由,我想出去……
黄沙袋(主角扮演):我愿意放你们出去,只要你们有能力保护自己。
导演:来,看看他们今天是否有能力了?
黄沙袋:三十几年了,你们已经长大了。可以尝试一下,先和大脑打一架。
导演:打一架也是一个检测方式。如不用武力检测,还有其他方法吗?
黄沙袋:那就谈判,你们自己去!
导演:好的,那请你回到肌肉角色。由你代表情绪精灵们去谈判。
(主角立即在肌肉角色中进入谈判姿态)
肌肉(主角扮演):(对黄沙袋辅角)我能感受到自己已经足够强大,你们也足够强大,有复杂的情绪也可以表达,开心不开心都可以!情绪们只是一个能量,可以通过肌肉表达和传递。
导演:我们需要和他们链接,过去他们(情绪)被包裹了,无法链接到,今天不一样,释放出来了,有没有什么危险?
肌肉:(对着黄沙袋辅角)谢谢你保护了他们这么久,可以放开他们了!今天释放出来了,也没有危险,其实我们有能力了,实在不行,大不了我们再回来,好不好?
导演:继续去做黄沙袋。
(主角再次进入黄沙袋角色)
黄沙袋(主角扮演):我突然觉得我还有一些担心。谢谢你们(情绪)给我警戒,谢谢你们的存在提醒了我的存在。我们可以通过肌肉一体的方式存在。
导演:藏在这里这么久,还有什么要和肌肉说的?
黄沙袋:肌肉,你是被允许传递(情绪)的。
导演:今天释放了这么多情绪力量,这是刚刚要传递给肌肉的信息吗?
肌肉(辅角扮演):谢谢你保护了他们这么久,可以放开他们了!今天释放出来了,也没有遇到危险呀。其实,我们是有能力了,实在不行,大不了再回来,好不好?今天释放他们(情绪)好不好?
黄沙袋:确实向往自由!
(主角主动进入肌肉的角色)
导演:情绪可以自己流动。肌肉你感受一下这些流动的情绪。你想和他们一起流动起来吗?去拥抱真正的快乐。
(情绪精灵各自发声)
肌肉:或许一下子不习惯,但……
导演:(转向情绪扮演者)情绪精灵,你们是会拉扯小夕,还是支持他?
各类情绪(辅角扮演):支持!
导演:想去真正了解一下情绪精灵们的想法吗?
肌肉:好吧!
(主角进入情绪角色)
导演:所有的情绪都是一个能量。我们今天把你想做的、想说的都表达出来,你愿意吗?
导演:情绪精灵,如果你们被释放出来,你们是会扯小夕的后腿,还是支持她?
情绪(主角扮演):我们压抑得难受死了,想要自由呢,我们不会扯(小夕)后腿!
(随即主角自发从情绪精灵的角色出来,再次进入肌肉的角色)
肌肉(主角扮演):(转向大脑)我已经比你强大了,至少在意识上。
导演:展现出来,让大脑看见你的快乐和你的能量。
肌肉:(主角在肌肉的角色中挥舞着手臂)我比你强大了,看见没有?
导演:看看那个大脑和眼睛,什么感觉?
肌肉(主角扮演):脚在颤抖。
导演:你现在想去做大脑吗?
(主角点头,立即进入大脑的角色)
导演:大脑,你看一下,那个以前和你切断联系的肌肉。
大脑(主角扮演):他能力不够!
肌肉(辅角扮演):(挥舞着手臂)我现在比你强大了,看见没有?
导演:展现出来,把你们的情绪展现出来!
(各类情绪辅角自发展示流动)
大脑:绝望是不对的,你们做的不对,人就不应该有情绪!
导演:人不应该有情绪,那还是人吗?这不是大脑说的,你到底是谁?
大脑:我是眼睛。
(主角进入眼睛的角色)
导演:你是谁?
眼睛(主角扮演):我是眼睛。
导演:谁的眼睛?
眼睛:宇宙长出来的。
导演:所以你不是小夕的眼睛?
眼睛:我是小夕父母的眼睛——代表了评判和指责!
导演:你是小夕父母的眼睛?
眼睛:好像一部分是小夕父母的,一部分是小夕内化了父母后的自己的。
导演:此刻呢?
眼睛:是小夕父母的眼睛。
导演:眼睛,你看到了什么?此刻想告诉小夕什么?
父母的眼睛(主角扮演):我害怕你做错事,是为了你好!
导演:你是为她好?那我们来看一下!
恐惧(辅角扮演):不要让别人知道我的存在,否则会被瞧不起,还会受惩罚。
快乐(辅角扮演):我很想传递出去我的快乐,但被压住了。
恶心(辅角扮演):我非常讨厌妈妈掐我的脚趾,好痛,好痛!
寂寞和无奈(辅角扮演):我很孤单寂寞,好无奈,我该怎么办?
绝望(辅角扮演):我看不到希望,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复杂(辅角扮演):我很痛苦,很焦灼(来回踱步)。
导演:把他们(主角的情绪)关起来,切断联系就是保护,对吗?
父母的眼睛:就在那里就好了,不要出来。
导演:我们带着来自父母的善良和慈悲来看小夕的情绪。
父母的眼睛:从外人来看她们(情绪)很可怜。
黄沙袋(辅角扮演):(自发)小夕长大了,有能力了,我都愿意释放她们了,你凭什么还要关着她们(情绪)。
(扮演情绪的辅角再次自发表演)
父母的眼睛:有情绪难道不会容易做错事吗?我是为你好。
导演:你看到过世界上有谁从不做错事,堪称完美的?
父母的眼睛:那……你这么说,也是,可是那些错误给你们带来什么好处了吗?我想听一下恐惧的声音。(信念有所松动)
(主角进入恐惧的角色)
恐惧(主角扮演):她们(情绪)看起来很快乐、很自由。
导演:释放出来是很快乐的,想不想看看他们被释放的样子!
恐惧:那就先试一试,把他们释放出来,不行再压回去!
导演:试一试和你的同类(情绪)链接,戴上你自己的眼镜。你的眼睛可以帮你看清楚。
恐惧:觉得它(肌肉)很傻,但是很自由。
导演:你可以尝试着去邀请她们过来,一起到大脑里面去。
小夕的眼睛(辅角扮演):恐惧,我陪着你到大脑那边吧!
(主角自己的眼睛陪着主角扮演的恐惧联结大脑)
导演:小夕的大脑,你这边来客人了,你有什么想表达的吗?
大脑(辅角扮演):(自发)当你到来时,我感受到真实的你,反而没有害怕的感觉。
恐惧:你说的是真的吗?
导演:你想亲自去验证一下吗?
恐惧:想。
(主角进入大脑的角色)
导演:大脑,你来客人了,看看这是小夕的眼睛把小夕的恐惧带到你这边来了。
大脑(主角扮演):(闭眼,睁眼全方位感受)好像是哦,也没有什么恐惧。
导演:这是第一次真正相会吗?
大脑:是,以前都过不来。(走向恐惧辅角)其实我是接纳你的,我愿意看到真实的你,不需要再躲起来(拉了拉扮演恐惧的辅角)。
导演:好好接触一下。
(主角在大脑的角色中抱了抱恐惧,也分别去拥抱其他情绪辅角。)
导演:大脑,这是肌肉的恶心。你在拥抱她,感觉怎么样?
大脑:还挺恶心的(微笑着)!
导演:看来恶心是被允许的。
大脑:必须允许(微笑)。
(主角在大脑的角色,链接恐惧、快乐、绝望、寂寞与无奈、复杂等所有情绪。)
大脑:谢谢肌肉把她们(情绪)一个一个带到我身边。我先感受,再看看怎么散发出去。
导演:通过肌肉和情绪密切联系后,现在感觉怎么样?
大脑:还挺好的,不是父母的眼睛以前说得那样。
导演:今天最要感谢自己的眼睛协助。如果有一个仪式,你希望是怎样的?让自己的眼睛见证。
大脑:我看着大家向我表达自己。
导演:做你想做。
大脑:他们之间会有神经元链接,红色的,接起来。
(主角布景出情绪与神经元的联结,启动互动联结仪式)
小夕的眼睛(辅角):我见证了你的不同,刚刚侦察到了,很安全。
大脑:是的,谢谢眼睛,其实这样也挺好的,有情绪出来也没有什么恐惧。
导演:这些情绪被允许是很重要的。我们回到肌肉的角色,看看眼睛和恐惧。(为区分小夕眼睛与父母眼睛的不同,此处作为见证的功能,没再去多做工作)
(主角再次进入肌肉的角色)
导演:小夕的肌肉,现在觉得怎样?
肌肉(主角扮演):很安全,很舒服。我是被允许的!
导演:和久违的大脑待会儿,也和自己的眼睛好好待一会,感受身心合在一起的状态,感受真实的情绪和自己在一起的感觉。
(主角在肌肉的角色中和眼睛及各情绪拥抱在一起,一曲音乐后)
导演:好好感受一下,我们是被允许的。
导演:我们和久违的大脑以及情绪在一起,此刻感觉怎么样?
肌肉:很好!
导演:看看自己的眼睛,有什么和眼睛说说的吗?
肌肉:你也不一样了。你觉得我有什么不同?
导演:角色交换,请你进入眼睛的角色。
(主角进入眼睛的角色)
导演:请问你是小夕父母的眼睛还是小心的眼睛?
眼睛(主角扮演):我是父母的眼睛。
导演:小夕父母的眼睛,告诉小夕的肌肉,此刻你看到了什么?
父母的眼睛(主角扮演):你变强大了!
导演:你想说点别的吗?比如自己有什么不同了?
父母的眼睛:我也温柔一些了,不再像以前那样监督、监视你了。
导演:如果不再需要监督,你的功能会改变吗?
父母的眼睛:那就变成温柔地提醒,这些情绪就在周围,我不再监督你了。你就试着做真实的自己吧!
导演:所以,最重要的是刚刚透过你,看到了肌肉的强大,也见证了情绪和大脑的联结。
父母的眼睛:没有我监督了,你会习惯吗?
导演:角色交换。
(主角进入肌肉的角色,与父母的眼睛对话。)
父母的眼睛(辅角扮演):以后我变成温柔地提醒,这些情绪在你周围,我不再监督你了。我问你哦,没有我监督了,你会习惯吗?
肌肉(主角扮演):突然不监控我们了,有点不习惯。但是我很期待,带着恐惧也是带着能量不断行动的过程。
父母的眼睛:你就试着做真实的自己吧!
肌肉:好的。
导演:那么,我们要如何庆祝新生活的开始?
肌肉:我们一起提醒自己,今天不一样了,和过去告别。
导演:要来一场告别仪式吗?
肌肉:谢谢父母的眼睛,还有自己的眼睛、大脑、情绪,我拥抱你们,然后手拉手,往前走。
主角、各辅角、成员:走走走走走哇走,走向新生活哦……(大家一起自发唱起了改编歌曲)
导演:邀请你回到小夕本尊的角色,作为全新的生活,如果用行动的方式会怎么体现?
主角:我带领你们一起继续往前走。
(主角带着替身和辅角,走着走着,跳了起来,应主角要求再次播放了一首《海草海草》音乐。主角一起欢快地跳了起来。同时,团体成员也自发加入舞动的队伍。约5分钟后……)
导演:感谢各位舞蹈家,你们先休息一下。小夕现在感觉怎么样?
主角:挺好的!
导演:最后和整合后的自己说说话,告诉自己今天发生了什么?
主角:(面向替身)今天我们很勇敢,勇敢地做了我们想要的,恐惧没什么可怕,我们真实表达情绪,真实地做自己……
导演:角色交换,听听自己说的。
(替身重复主角刚刚说的……)
导演:我们很快要停下来了,请你把那个没有画完的画完成哦!
主角:好的。
(主角作画,导演很遗憾忘记拍照留存)
主角:我画完了,很满足,很轻松。谢谢大家的陪伴。
导演:请大家去角。
这一场剧使用了典型而特殊的隐喻手法导剧,也是一场整合主角内在的心理剧。演剧从主角的画切入,借助一张不完整的画,大脑、头发和眼睛慢慢出现了。让主角确认眼睛的数量,把肌肉布置出来,变成了一个个具体的角色,以帮助主角澄清内在混乱的感觉。
从肌肉的角色再次深入探索,呈现出主角不舒服的东西——黄沙袋,黄沙袋又包裹着恐惧等情绪。大脑和肌肉是切断联系的,肌肉当中还有一层一层被包裹起来,这些,是以评估主角早年的情绪被深度压抑。导演耐心地陪着主角,慢慢地一点点“打开”肌肉替主角承担的种种情绪。
眼睛的评判,来自主角的身体潜藏着父母养育中的负向情感体验,同时成年后的主角内化了一些父母的功能,形成大脑中固有思维的组成部分。导演运用“切割技术”,将父母的眼睛与自己的眼睛分开处理,自己的眼睛是见证、陪伴的支持关系,父母的眼睛是评判、监督的功能存在。主角早年的体验太痛苦,既不允许表达,也无法表达,主角用压抑的方式获得一时的苟且。导演并没有单独延伸与父母的这块,而是将主角潜意识的情绪感受具象化呈现出来,邀请主角在各角色中去感受、表达、调整、改变、联结。既然是卡在“眼睛”的评判和监督,那就由“眼睛”引导情绪与大脑的联结,通过“释放”情绪来打通症结。
在演剧过程中,主角常常处在混沌的认知状态,导演需要及时澄清,配合温柔地面质,帮助主角觉察自我、进一步了解自我,再一步步从主角的观念上作出调整,再慢慢带动主角行为的改变。导演评估出主角不被允许的情绪藏在了肌肉中,只有肌肉强大了,才意味着主角能量的提升与整合。为主角搭建起神经元的桥梁,让情绪和大脑得以连接。
接下来由主角回到本尊角色,去整合内在自我,这也是主角拿回生命掌控感很重要的象征,使之强化内在能量的聚合,逐渐降低甚至清除早年成长中带来的伤害。二次有仪式感的艺术性演出,一是在肌肉角色中“走走走走哇走,走向新生活”,其实这是来自团体的共创,更是作为重要的见证;二是主角回到本尊角色的《海藻海藻》舞动,又是一次团体共同参与的重要升华,代表了主角与现实关系的通畅与联结,又预示着主角与自我生命的畅通联结。
最后,通过主角与替身的对话内容及情绪感受,以及通过主角完成的画作作为演剧效果的评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