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了所有该同任何第三者该说的话,但沫沫认为,我才是第三者。她因为敬我,爱我,才忍了四年。确实,四年对她来说,的确是非常难得的日子,很少有事情,能让她执著到这个程度。
她口中的肖逸,我十分陌生,就如同听着别人的故事,但她说的煞有其事。
“姐姐,我想了很久,还是不能放弃他,这辈子,我不可能再爱上任何人了。”
我问她,有没有想过未来,有没有想过爸爸妈妈,她要怎么面对一切,重新洗牌,所以面对的,是她永远也预料不够的,爱情也许历经这些磨难,也早便失去了它原有的滋味。
“肖逸不会愿意过这样的生活,这里有他的事业,他的家庭,他的妻子,他熟知的圈子,四年了,他纵然有想法,也早该认清现实了。”
沫沫是这样的一个人,既然事情抹开了,便不会再打弯抹角,她也从不后退,她忍了四年,就说明了,她不会轻易放弃。是死是活,她总会面对,这就是她。
所以我知道,这不会是和平的结局。
“我早想好了,如果离开离阳,一切问题都没有了,他的事业到了国外,会发展得更好。”
“你不必再做让他感到压抑和愧疚的事情,更加不要拿你的身体出气,你知道这样肖逸会难受,会舍不得离开。”
我道“愧疚与不愧疚,从来不是我给予你们的,我不过是刚知道真相,你们这三年中,一直是坦荡的吗?别再自欺欺人了,沫沫,我早说过,如果你们可以说服自己,尽管走,不需要过问我的意见,如果注定是这个结局,我甚至还希望,你们就此走得远远的,还干脆。”
她一脸木然,看了我许久,突然站起身来,拼命的摇着我,让我与她一样披头散发,在风雨中凌乱,我这话也许是重了些,她开始尖叫,厉声斥责,我想,如果这个小台上,有酒瓶,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拿起来,砸到我头上。
“你为什么要插入到我们中间!我比你更早认识他,他也喜欢我,我们做了许多的事情,都是他对你没有做过的,这不是真实的他,是你,是你困住了他,压抑了他,你以为他爱你吗?不!他只是需要一个温暖的人,但你并不能使他燃烧!”
“燃烧过后,便是一团灰烬,不过是一场好看的烟花。”我嘴硬,我不愿意在自己妹妹面前认输。
“你在自欺欺人!你知道不知道,我才是可怜你!你与他有过激情吗?”
她突然笑了,那种带有胜利的笑,但又疯狂的笑。
“他只有跟我在一起,才会!你根本不会知道,你永远也不可能体会,他在你身上痛快的流过汗吗!他会如同没有明天般的窒息的抱过你,不让你喘气吗?!他对你说过我爱你三个字吗?!”
我不再处于被打的位置,如同那天我甩她一巴掌般的,这次我用了十倍的力气,她肆意的大笑被一串咕噜的水声淹灭,她本可以扶住拦杆的,但她没有,我在她眼角的泪花中,看到一丝抱歉,纵然,她在享受着肖逸的激情,但同时也负担着同规格的抱歉。
我想也未想,便也要跳下去,那是初融的雪水,也许是冬天最后一场的雪水,冰冻刺骨,有人拉住了我,我突然发了声,猛烈的大叫救命,一时间,沫沫的形象便如同烈火般,在我心中烧了起来,我在干什么,那是我的妹妹,一起长大,一起玩耍,一起躺在一张床上看星星看月亮一起长大的沫沫。
她与肖逸尝了禁果,我的丈夫和我的妹妹……这是我知道真相,也一直没敢想,不敢去想的场面,可我来不及去哀叹,耳边满是救护车的鸣声。
也许我在无意间执著的要求要送到仁爱医院,所以我正坐在仁爱医院的急疹室外面的长椅上,闻着浓浓的消毒水的味道,或是有些其它的。
肖逸很快就下来了,我冻得缩成一团,但我没让他抱我,他给我买了一怀热饮料,然后又扶我到他办公室。
“你别动,沫沫有什么情况,我马上来告诉你。”
我知道,我坐在一楼大堂,会引来不便,于是点点头。
他将暖气开得很高,但似乎我也与沫沫一同掉入水里去一样。
“没事,已经缓过气来了,只是呛了几口水。”
“是我推她下去的。”我抬头道。
沫沫在想,如果死在我手里,也许愧疚会少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