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吃饭时,我将文芳婆婆需要开刀的事情告诉肖逸。
“你昨晚出去就是因为这件事?”
我说也不是,只是刚好半路碰到她,她心情不太好,于是便去喝了点酒,结果睡过头了。
我们没有提沫沫的事。
但我第二天还是抽了空回了趟家,沫沫的房间几乎全空了,也许是打定主意,有一段日子不回来,我想这也许更好,在家,看到我与肖逸同来同往,对她是折磨。
爸爸摇头叹息,说沫沫从小就任性,实在让人担心。
“你们不要老是说她的不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并不一定,她的便是错的,在公司做事,压力很大,所处的环境与我们很不一样。”
妈妈无非说些沫沫令她伤心的话,我不知道,妈妈是不是清楚沫沫其实不认同她。也许是知道的。
“还好你嫁在附近,也常回来,鸣鸣也交了女朋友了,经常很晚回来,沫沫现在也搬出去了。”
我知道爸爸妈妈一下子闲下来,是有些不适应,我答应常回来陪他们,他们却说如果有个孩子带带,就什么要求也不提了。
回来的途中,因为小司要开学了,没有事情做,我到超市买了些礼品,便开车到了南郊,肖逸爸爸现在的地方。
其实我没有必要来见他,他在肖逸出生前便独自成了家,一直到现在,都没有联络,我们结婚时,在外场,我偶尔碰到了他,看他的神色,我直觉,应该是肖爸爸,于是我当时便叫住他,他上下好好打量我一番,点点头,给了我一张名片,我一直好好收着。
后来偶尔听肖逸提起过,知道这父子怨恨很深,便一直没联络。
南郊近年来发展得很不错,其实这里离仁爱医院很近,属于离阳市中心,二十几年来,这两人,可能就是在路上碰到了,也不会打招呼。
肖爸爸住的星际城很是豪华,门卫审问了好一番才让我进去,并且还给他挂了电话。
我还是叫了声爸爸。并且将礼品交给他的妻子。
为了礼貌,我叫了声肖伯母,他们确实很惊讶,看到肖伯母眼里都有泪丝,我心定下来了,这是个很和善的女人,并不是每个第三者,都如此令人讨厌。
“爸爸,你一点都没有老,和我三年前看到你一样。”
他的笑声很爽朗,眉毛很粗,而且身材魁梧,肖逸一定是像他妈妈。
“你也一样,肖逸应该很爱你。”
我笑了“爸爸为什么这么说?”
“你能给他安全感。”他只这么说了一句,但我从他眼神里,能看出,这句话一定令有深意。于是也没有再问。
肖伯母是个画家,他们家很大,有专门一个大的房间,挂的满是油画,很抽象派,说实话我看的不是很懂,她为人很热情,很大方,看得出,也是一个非常希望得到别人认可的人,于是我虚心请她给我讲解一些我不懂的画。
我在一个隐秘的角落看到一张感觉很怪的画,看样子,应该不是肖伯母画的,她叹了口气,走近道“这是你爸爸画的,虽然手艺不精,但情感很真挚。”
那是一条乡间小道,很绵长,两排都是很瘦弱但感觉生命力很强的树木,其实,这样并不具备美感,但很真实,看季节,应该是秋天,画上只有一个男人的背影,是白衬衫,一件夹克斜挂在右肩上,头微微歪着,背有些陀,感觉很苍桑。我想这可能代表肖爸爸内心的一些情感。
“爸爸一定是个感情很内敛的人。”
肖伯母赞赏的笑了,亲切的拉着我的手“是的,家宜,其实很多男人都这样。”
我拿出手机,问她,是否介意拍照。她忙点头。
我留在肖家吃午餐,肖爸爸一直在问我肖逸的近况,其实基本都是他在说,肖逸是离阳市的名人,他想得到他的消息,很简单,何况,肖爸爸是离阳市新华出版社的主编。
不可避免的,也谈到孩子,肖爸爸说,孩子的事情,不能逼肖逸。
我点头称是。
饭后我和肖伯母正洗碗时,被怦的一声关门声给吓了一跳,肖伯母放下碗马上跑了出去。接着我便听到久别重逢的母子抱头痛苦的场面,肖伯母真是非常真性情的一个人,转眼已经哭得稀里哗啦,响声彻天,我倚在门欣慰的看着,竟然也有想流泪的感觉。
肖爸爸喊我过去,让那个风尘仆仆,颇像流浪汗的,满脸胡楂的男人叫我大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