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天也在值班。”文芳说。
我举杯与她碰了一下。
“家宜,我准备辞职。”她突然道,看她表情,我知道,这定不是一时的冲动。
我们酒过半旬,微微欲醉时,她才道明,因为婆婆中风,而他们又打算今年要孩子,一时间压力很大。
我不知道怎么安慰她,老人中风,是非常痛苦的事情,自己难熬,晚辈也一样。
吃过晚饭,肖逸问我同学会的情况,我说还可以,只是觉得越来越无聊,他笑了,说这是料想之中,其实不必每年都见,随后,他去书房打了一个越洋电话,看来,可能又要出国。
我泡了两杯茶,想到文芳的婆婆,便到书房找他聊聊。
“都有些什么症状?”他一边看书一边问。
“我也不是很清楚,无非就是中风常见的。意识不清楚,身子又不能动,说话也不利索,真的非常可怜,文芳都要辞职了。”
肖逸合上书道“那又不一定,也有可能是脑瘤。”
我笑道“是,只要和你的专业扯得上边,你都这样想。”
我正准备拿出新买的书备课,突然就接到林放的电话。
我只跟肖逸说要出去一趟,拿了车钥匙便下了楼。肖逸着急的跟在后面。
“发生了什么事,开车很危险,你又不常开。”
“没关系,我就回来!”我已经关上门,他想追上来也不行了。
开到半路,林放又打来电话,说夏沫现在已经谁也劝不开了,那个被非礼她的客户被人送到了医院。
这么大的事情,她当然不愿意让家人知道,想来是林放一定要通知,她才说了我的名字。
我到时,场面简直就如同被导弹轰过一样,林放他们的包房已经围了好多服务生在外面,隐约还听到夏沫的大叫,在场的人中,就只有林放和她了,显然,有客户也被她的模样给吓跑了。
我拨开人群,林放松了口气,忙召我过去。
“今天也不知道是发了什么疯,这么闹。”他衣袖上还有血,正卷着半截。
“谁受伤了,严重吗?”我示意领班让我处理,她不放心的留了两个人陪在这里。
“是我的一个朋友。”他摊手苦笑,坐下身,灌了一口酒。
夏沫醉得不浅,不时抡拳往我身上招呼,我只能制住她,不让她动。
“她这是拿自己私人的感情,发泄在公事身上,这桩生意不止做不成,还有可能被人告故意伤害罪。”
我冲口道“夏沫不会无故的冤枉人,一定是你的朋友先手脚不干净!”我认为谁可以责怪夏沫,唯独他不行,都这个时候了,他还在担忧生意做不成。
林放一楞,随即不再言语,只低头闷饮。
我不能带她回家,林放便开车送我们到丽晶酒店,剩我们二个人后,我才满头大汗帮她清理,她脸已经不红,倒有些泛白,看了让人心疼,眉头皱得紧紧的,嘴里还不断的叫嚣着,骂着混蛋。
夏沫瘦了,几乎只剩皮包骨,我记得她一直很健硕,学校她是蓝球队的,打起球来,也不输给男人。
刚将她包好浴巾,她又突然嘤嘤哭起来,很压抑的感觉,这也是她懂事以来,第一次在我面前哭,我不知道,她爱那个已婚男人,爱得如何的程度,让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她,过得如此辛苦。
夏沫的手机响了,我一看,是肖逸,想想还是没有接,他们纵然再熟,毕竟这种事,还是自家姐妹处理的好。
电话响了很久,我不知道肖逸也是这么执著的人。
后来见不果,又来了条短信“家宜是不是与你在一起。”
我想他定是担心我,心里阵阵窝心,关掉夏沫的手机,我与她躺在一处,轻抚她的脸,内心叹息,为何你,不能像我一般的幸福。
夏沫没有酒后说胡话的习惯,我不知道那个人究竟是不是林放,但从夏沫工作以来,在林放处工作,是最久的一次,又有些确信。
应该是在凌晨,我感觉夏沫醒了,睁眼一看,果然是,她睁着大眼正看着我,见我醒来,又平躺了回去。
“姐,我们很久都没有睡在一起了吧。”
我感概道“是啊,可惜这里看不到星星。”
她笑了,但很苍凉的感觉,随即,回身拥抱我“姐,我爱你。”
“我也是。”
二人在酒店吃过早餐,我便送她回公司,她这次没有大叫要辞职,只闷闷坐在副驾不言不语,我担心林放为难她,便与她一同上去,我是第一次到她工作的地方,也是第一次到硕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