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大概是什么事,吃过晚餐,便找了个理由和肖逸早早回了家。
“你不必介意我爸妈说的话。”我给他泡了一杯浓茶。
“你早就知道?”
我无奈摊手笑道“那又如何?”
他有些理解的看着我,其实我并不希望他这样想,内心底,我也想要一个孩子。但不愿意,这是我的请求。
第二天,他早早的起身,说要带我去爬山。
贺锦山的门票很贵,自从有了朝阳别墅群后,更是贵上加贵。
“这样一来,离阳市的其它人,连欣赏本地的山都不容易了。”
“你愤俗厌世。”他笑道。
“这是事实。”
他说了很多以前在这里做过的事。
我不摇头也不点头,他忘了,这些都是我们一群人一起做的事,我与他,不过很简单,聊人生,聊工作,聊未来,聊生活,看到太阳出来,也只是互相浅笑一下,尔后轻轻的拥在一起,他一定不记得,我们第一次看日出,就是那天早上,他吻了我。
他已经不记得那些了。
他心里有团火,那团青春期没有烧透的火,时时,欲烧不燃的,如同一座寂静的,与平常无亦的大山,其实,一勘查,原来,他是火山。
也许,你终其一生,也不会看到他喷发,也许,你将经受无数次他的威胁。
有天我看新闻,说有一个探险者喜欢在每座火山喷发时,快速的用滑板逃生,他觉得很刺激,我看了他被火红的熔液追赶的照片,确实很激动人心。但我,一定不会有那天。
我向来不是自虐的人,也不喜欢探险。
沫沫问过我,会不会觉得这样的生活太平淡,我说不会,我认定的生活便是这样,就好像,人要吃饭,喝了要喝水,累了要睡觉一样。
她说妈妈教导我,让我太容易认命。
这个问题,要从源头追溯起,我觉得太复杂。何况她也只是这么随便一问。
爬完山,已经是半下午了,天慢慢在转黑,我们洗涮一番,便上床睡了,如若不是沫沫打电话告诉我,林放还抓她在公司加班,我们可能要睡到第二天早上。
“沫沫不能一直做秘书,她二十六了。”
吃饭时,肖逸说。
“你去劝劝她吧,她一向对你言无不尽。”
“我们就像兄弟!”
我被他的大声吓了一跳,想起沫沫对拎着他的衣领,让他陪她疯玩,我想,肖逸说的是对的。
可是结婚以后,再没有见过他们这样了,甚至连话都不太说。
我总觉得,这阵子,我一直在想着一个分界线,便是结婚。
结婚前怎样,结婚后如何,我有些钻不出来了。
“她说她爱上了一个有妇之夫。”我黯然道,徒然觉得一点味口也没有。
肖逸也诧异,甚至连筷子都握不住,我知道这个消息,任何一个人听到,都会是这样,叹了口气,起身收拾餐桌。
“如若是真的,怎么办?”肖逸靠着厨房门口问我,看我熟练的洗碗,擦干,消毒。
“我没想过。”我开始拖地。
“会劝她死心,还是劝那男人离婚?”他退了一下腿,让我拖过,但仍紧跟着问。
我撑着拖把起身“不管如何,没有人可以为了任何理由,去伤害另一个人。”
他沉默不语。
“沫沫是成年人了,不要再以她不懂事,她还小作理由,肖逸,她只比我小一岁。”我脱掉手套,关掉灯,有些疲惫,觉好像没有睡够。
“家宜,找个保姆吧。”
我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我会找些事情做,补习我会早点开始。”
他快步走来,拉住我的手“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累了,先睡吧。”我拖着沉重的身体上床,以前老盼着他休假,可是却觉得如此的累。
肖逸休完假,便到了国庆,我还是去参加了同学会,今年来的人果然更少,大概只有十个人,但来了,总还是很开心的。
我们选了天上人间,唱歌,喝酒,打牌,划拳,把音响开得很大。
“家宜,你还是一样,都没怎么变。”
大家都这样说。
“是啊,家宜就好像一汪清泉,常年都如此。”尤勇说,我记得大二那年,他有送过我情信。听说他在一家酒店做公关部经理,现在变得口舌利落,人也油滑,已经不见当年他拘谨脸红的模样。
“是,我刚刚从贺锦山修道回来。”我拍拍他的啤酒肚,笑道。
今年他们有一些,带了家属,所以场面还算很热闹,但毕竟还是隔了一层,我到后来,只管和文芳聊天。因为丈夫都是医生,所以能聊的,也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