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我说,大家都在玩,为什么我总躲在楼上,他们以为,夏院长的女儿便只有沫沫一个,我笑着说,我更愿意和小孩呆在一起,你们太吵,看,我正在享受着我的劳动成果,你还是不放过我。
他笑了,很明朗,万事都难不倒他一样,拿过学生的信,认真的看了起来,说我将来一定是个好老师。
我问他,你选好专业了么,是否选骨科?他摇头,说要选脑科。我有些诧异,来的学生一般都会选爸爸的专业。
随后,沫沫满脸红通通的走了进来,像抓小鸡一样,拎起肖逸,说原来是躲到我这儿来了,一定要他下去继续玩,少了他,她玩得没劲,肖逸朝我抱歉一笑,嘻嘻哈哈跟着沫沫出去了。
我心念一动,原来,肖逸也有那样青春燃烧的时光,就如同我今日在学校见到那高年级学生一样,可是又觉得很遥远,可是才过去五年,不是吗?
熟悉响动,我起身,肖逸一进屋便问道“今天谁来过了。”
“你鼻子真灵。”我接过他的东西,笑道。
“当然,这屋子一向只有我们的味道。别人都是入侵者。”他从背后搂住我,头埋在我发间,闷闷道。
我轻轻的挣脱开来“你先去洗澡,看你一身的烟酒味。”
他嗯了一声,进了浴室关上门。
我坐在沙发上,看着磨砂门里模糊的影子,怔怔不语。
“家宜,睡衣!”他在热气腾腾的浴室里叫着。
上床后,他在床头翻一本杂志,我问道“沫沫最近怎么样,她换了工作,一直没有跟我联络。”
肖逸模糊的道了声还可以。
我期待得到更多的消息,他放下杂志,翻身抱住我,在我耳边喘息道“家宜,我要你。”
我有些晕眩,可能是头还没有好的关系。
他的手,一点也没有生疏,如同他多年没有做早餐,味道仍然一如既往,感到陌生的,只有我,我又如同第一次与他同床时一样,不知所措,只能紧紧闭着眼,他的手在我身上划出一圈又一圈的火花,瞬间,便脸色潮红,身子也一样。
突然身上一凉,我微微睁眼,看到他伸手打开床头小柜,拿出一个小盒来,蟋蟋蜶蜶的声音,我听了三年,现在突然感到厌烦。
“家宜?”
我睁着清澈的眼睛,按住他的手,坚定道“我不要。”
“不要耍小孩子脾气。”
“我不要。”不知道为什么,我冲口而出,没有一丝的余地。
他静静看了我一会,眼神由暗转明,刚才那场情欲,来得快,去的也快,我忍不住让失望浮上眼,坚定中,仍然希望他看到,我此时的心境。
他起身抱抱我,便从柜中抱了薄被,去了书房。
见他毫不犹豫的替我关上房门,我狠的抽开小柜,将那五颜六色的盒子,通通都扔了出来,看着它们洒了一地。
对面的镜子里映出那张怨妇般的脸,我捂住脸,不敢再看,紧紧缩进被子。
这是我们结婚以来,第一次吵架。
一次莫名其妙的吵架。
我不知道我在坚持什么。
亦或是在害怕什么。
半夜,起身上洗手间,见到书房仍然亮着灯,我汲着鞋,在门口停了一下,又转身回房,尔后,便作了一个奇怪的梦。
我梦见自己迷失在陌生的人潮中,到处寻找,可是我又不知道我在寻找什么,只知道,不断的问人,不断的描述,可是行人都摇摇头,他们一脸的迷惘,可是我自己,竟然也不知道自己问了什么,像是无声哑剧一样,只有动作,突然我看到一个白影,于是,大叫肖逸,我知道是他,那样的身形,那样款式的白衬衫,他最喜欢穿的,可是他一直不回头,而且走得很快,终于我跑不动,蹲了下来,他却慢慢转回了头,我惊喜的起身,可是他的脸是如此的模糊,我拼命的揉揉眼睛,还朝四周看看,很清晰,我眼睛没有问题,只有那张脸,只是那张脸,看不出模样,我走近,摸摸那布料,是他,是肖逸的,我天天洗,我认得。
“家宜,家宜!”
意识到被人摇醒,睁眼一看,原来只是做梦,肖逸还在,清晰的还在。
“为什么哭?”
“什么,我哭了吗?”我摸摸脸,一看,满掌心的泪水。
“你还在大叫我的名字。”他皱眉,一脸的担忧。
“抱歉。”
“家宜,我不会离开你。”
“你以为我梦到什么。”我有些疲惫,头似乎又痛了,于是挣开他,躺下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