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利赫·马赫杜姆
出手阔绰:他从清真寺出来之后顺道去了趟屠夫那里,买了整整一探戈
的肉和八戈罗什
的洋葱。到家后,他命令两个正在练习书法的学生去家里的花圃浇水、修剪,然后他亲自带着买来的东西进了内屋。
尼戈尔·阿依姆
刚让女孩和学生们放学,正抱着宝贝儿子喂奶。拉诺蹲在两个正在玩泥塑的弟弟旁,兴致勃勃地与他们一起玩耍,没有注意到她细长的辫子已经扫过地面,沾上了灰尘。
萨利赫·马赫杜姆手里拿着刚买的东西,从带顶的走廊走了进来,见女儿如此失态,便说道:
“这就是我们聪明的女儿拉诺!别说给你穿绸缎,就是给你穿厚棉布做的裙子我都舍不得!”
拉诺从地上站起来,羞愧地把沾满泥土的双手藏在身后。
“你这不知羞耻的丫头!赶紧去洗手!我以为你的弟弟们已经够蠢了,没想到,你更差劲。”
拉诺跑到沟渠洗手,尼戈尔·阿依姆说:
“我们的拉诺还是个孩子!”
而萨利赫·马赫杜姆生着女儿的气,继续埋怨道:
“没有事可做的话你就看看书,学学书法,你又不是陶艺工的女儿……”
他把肉放在尼戈尔·阿依姆身边,就到平顶凉台上去了。
尼戈尔·阿依姆对他的训话置若罔闻。她更关心的是为什么丈夫带了这么多肉回家,是什么让他今天如此慷慨。虽然,在尼戈尔·阿依姆的厨房中,肉类并不罕见,有时还会有重达几恰拉克
的整只肉胴,但那些肉并不是丈夫带来的。马赫杜姆通常只买八分之一恰拉克的肉,而且买肉的次数很罕见,只有周五学生缴纳的学费超出了他的预期时,他才会买肉。但是尼戈尔·阿依姆不能把他的慷慨归功于学生多交了学费。
“您买了很多肉……是安瓦尔嘱托您的?”她问。
“不是,”马赫杜姆说着,把头巾挂到墙上的木钉上,“我只是想吃曼蒂
,很久没吃了。”
拉诺洗得干干净净地回来了。她用尴尬的眼神看着父亲,然后坐在母亲身边,温柔地抚摸着正在吮吸母亲乳房的弟弟的小手。
萨利赫·马赫杜姆脱下长袍,走到妻子和女儿面前,郑重其事地看着她们。
“拉诺,我的女儿,”他语重心长地说,“你已经不是孩子了,不要再像孩子般淘气了……如果人们看到你像一个小女孩一样,和弟弟们一起玩耍,他们会怎么议论?真主保佑,你已经长大了,可以把自己当女主人了……我的女儿,你必须根据自己的年龄来权衡自己的行为!”
拉诺脸红地看着妈妈,然后又亲了亲弟弟的小手。
尼戈尔·阿依姆说:“看来,在您把拉诺交给她未来的丈夫之前,她是不会长大成人的。”
这些话让拉诺羞愧难当,她把脸埋在婴儿的胸前。萨利赫·马赫杜姆咧嘴笑着,朝门口走去。
“赶紧起来,拉诺,别再胡闹了,”他边说边穿上卡乌西
。“去帮妈妈切肉,剥葱。你的哥哥安瓦尔马上就要来了,准备好晡礼
的食物吧。”
父亲离开后,拉诺抬起头,俏皮而责备地看着母亲。听了母亲的话,她的目光中没有丝毫尴尬,反而闪烁着喜悦的光芒。因为在父母刚刚交流的几句话中,直接谈到了他们花园里盛开的花朵——拉诺的命运。“看来,在您把拉诺交给她未来的丈夫之前……”也许母亲的话有些直接,她说拉诺已经名花有主。因为拉诺很清楚她未来的丈夫是谁,而且期待嫁给他,所以她的眼神中既没有焦虑,也没有尴尬,而是充满了喜悦。“你的哥哥安瓦尔马上就要来了,准备好晡礼的食物吧。”这句话对拉诺来说充满了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