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大概过了十天,星期六下午5点左右,圣姬给熙淑发了一条短信:
“熙淑,晚上要是有时间的话,要不要到我这边来?店附近有一家我偶尔去的济州餐厅,咱们在那里一起吃晚饭吧。”
熙淑没有马上答复,因为她本打算这两天回娘家看看孩子。
“最近每到晚上,这边的樱花特别好看,下周花可能就都谢了。”
熙淑觉得好像不能再拖了,就回短信答应了。发完信息后,不知为什么觉得怪怪的,她都记不清上次晚上出去吃饭是什么时候了。
熙淑坐上公交车,又换乘地铁,到站后给圣姬打电话,圣姬让她从4号出口出来向前直走50米左右,星巴克旁边就是她的“天使无敌”服装店。因为是周末,街上从傍晚开始就人来人往。
“天使无敌”是个不足10平方米的小店,圣姬每周去东大门批发一次衣服,店里还卖一些进口杂货。
“最近这边开了一些高级餐厅和咖啡厅,服装生意越来越火,几乎每个街区都有一家服装店,店租也跟着涨了。”
她们俩关好店门,慢慢朝社区中心那边走去。几个年轻人正在搭篷子和舞台,搬来音响设备,可能正在准备街头演出。看到这情景,熙淑突然想起丈夫,瞬间呼吸都变得不顺畅起来。圣姬带她来到社区中心对面一家叫做“涉地可支
”的餐厅。她们在角落里面对面坐下,圣姬点完菜,生鱼片、海苔和用来做寿司的米饭很快就端了上来。圣姬在干海苔上放一勺饭,再放上一块蘸了酱汁的生鱼片,告诉熙淑就这样包着吃。她打开一瓶汉拿山烧酒,给熙淑倒上,一会儿功夫,烤鲅鱼、鲍鱼、海鞘生鱼片、炸海鲜和汤依次端上来。
“点这么多要花很多钱吧?”
圣姬鼓着嘴说道:
“不多,一个人才2万韩元,加上烧酒,两人大概5万韩元吧,跟吃五花肉差不多。”
熙淑这才觉得是不是有什么事:
“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圣姬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您真聪明,其实今天是我生日,没人陪我吃饭,所以就跟您联系了。”
熙淑这才明白过来:
“那今晚我请您吃饭,您请我喝咖啡。”
“不用,上次您不是请我了嘛。”
熙淑趁这次见面,跟圣姬说起房子的事情。这段时间有些人看房,却没有人打算买。前两天,一个男人带老母亲来,儿子倒是看中了房子,但老母亲却不同意,说超市离得远、楼层高,自己一个人住可能会不方便,后来就没信儿了。还有一对四十多岁的夫妻,他们有三个孩子,说是这房子要重新装修才能住进来,装修至少需要2500万韩元,非要从房价中去掉一半的装修费。
圣姬都听完后,说道:
“顺其自然吧,反正这也不是我的房子,我也做不了主。”
平常不怎么喝烧酒的熙淑喝了几杯后,酒劲上来,只觉得浑身发热,不过好久没这样出来吃饭了,感觉挺放松的。
9点左右,她们走出餐厅时,街上回荡着歌声。走在拥挤的人群中,熙淑不知怎的心里不是滋味,总是忍不住看那些樱花,越看心里越难受。走进咖啡店之前,熙淑在花店买了一束玫瑰花和满天星送给圣姬。
坐在咖啡店里随便聊了一会,圣姬突然说道:
“您要是没什么事的话,一会去我家再喝一杯怎么样?地铁站附近有一家酒品百货,我们去那儿买瓶冰葡萄酒回去吧。”
熙淑说明天还要回娘家看看,小心地拒绝了圣姬。
“哦,是吗?那就下次吧。”
和刚才有点不同的是,随着时间的流逝,熙淑的心越来越沉重,越来越不安。外面传来的喧闹声让她更加不安。为了不让圣姬察觉,熙淑努力沉下心来,把续杯的咖啡都喝了,她想快点醒酒。一到10点,熙淑就催圣姬起身回去,因为心里着急,她说一起坐出租车,圣姬也同意了。
熙淑到家是在10点30分左右,丈夫一个人黑着脸坐在客厅沙发上喝酒。她随口问了一句,怎么回来之前都没打个电话。丈夫已经有些醉了,可能是还没洗漱,外出服也没脱,脚上发出很臭的味。他慢悠悠地问她去见谁了现在才回来。熙淑把包放在餐桌上,准备进里屋换衣服。
“我问你呢,你到底去见谁了,喝酒喝到现在才回来?”
熙淑转过身来答道:
“去见谁现在和你有什么关系?我也有工作,也和别人一样要见一些人。”
“我现在是在以丈夫的身份问你。”
熙淑瞬间感到一阵火气上来,根本不想跟他解释什么。
“你平时连个电话都不打,偶尔像住旅馆似地回来几趟,也算丈夫?也算孩子他爸?”
“所以,你是跟野男人喝完酒回来的?”
熙淑口中自然地发出一声叹息:
“你这老剧本我都听得腻烦了,能不能换换?”
他慢慢地从沙发上起来,朝熙淑走过来。熙淑吓得本能地一点点往后退,直到无法再退,她紧紧地闭上眼睛。只觉得不断有火球重重地掉到脸上,耳边传来熟悉的脏话。她浑身发颤、用双手捂住耳朵。这时突然有个想法闪过脑海,还不如去圣姬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