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推开房产中介办公室的玻璃门走进来时,熙淑感觉浑身突然一颤。究竟是什么让她这么害怕呢?她百思不得其解。女人简直就像从一片烧焦的树林里走出来的人一样,满脸灰垢。
女人身穿一件艾草色风衣,戴着灰色围巾,耳边别着一个白色发卡。熙淑第一次见她大概是4个月前,想不起来当时她是不是也是这副模样。总之,熙淑过了好一会儿才把她认出来。去年12月初,女人通过熙淑经营的房产中介租了一套70多平方米的典租公寓。熙淑跟她问好,让她坐在椅子上。
“要不要来一杯速溶咖啡?”
女人原本抬头看着墙上的挂钟,这时转过头来看看熙淑,那双茫然迷离的眼睛让熙淑不禁身子一颤。
“速溶咖啡?没有别的吗?”
“有绿茶和薏米茶,不过是茶包。”
“哦,那算了。”
她在椅子上坐下,把包放在膝盖上,说道:
“我好像得把房子退了,想来想去,还是觉得不该搬来。”
熙淑听罢,思量片刻,冷静地说道:
“如果典租期没满就退租,搬家时得支付本应由房东支付的中介费,您知道吗?”
她没有回答,冷冰冰地坐在那里。
“我记得您搬来没几个月,是房子有什么问题吗?”
女人的眼睛这才隐约有了精神:
“问题?”
熙淑点点头。
“冬天的时候还不知道,天气一暖和,阳台的天花板就开始漏水,到楼上去说也没用。而且隔音太差,晚上总是不知从什么地方传来捣衣捶的敲打声,根本睡不好觉。隔壁家的孩子还一直扯着嗓子哭闹。”
熙淑猜测敲打声可能是因为女人有耳鸣症。
“还有别的问题吗?”
“我养的猫几天前死了。”
“……”
“那天晚上回到家时发现客厅里到处都是脚印,阳台窗户和厨房橱柜门也都敞开着,猫在冰箱里,已经死了。”
熙淑想起来她是一个人生活的,如果她说的是真的,那么只能说是有人故意杀了她的猫。那个人肯定知道她家玄关门锁的密码,那就应该是一个和她关系比较亲近的人。熙淑长吁一口气,说道:
“阳台顶棚漏水的事情该由房东们去解决,租户去说也没有用。至于猫死了这件事,我就不太清楚了。”
“是吧。”
“总之,您就是要退租,是吧?”
“您终于明白了,我希望您尽快帮我办,我想尽快离开这个穷山坡。”
“您白天在家吗?”
“我要到晚上9点左右才回家。”
她说她在地铁站附近开了一家小服装店,然后从手提包里拿出公寓楼门禁卡和房门卡,递给熙淑。她说房门锁密码不能告诉别人,虽然不知道这有什么区别。钥匙链上有两张卡,中间挂着一个鱼头模样的装饰。
女人离开中介办公室后,熙淑查了一下她在四个月前签的租房合同。她叫金圣姬,42岁,与熙淑同岁。
女人来的那天是4月初的一个星期六下午,整天都在刮风,下着细雨。熙淑打电话跟房东说明情况,房东说现在典租这房子让他很头疼,拜托熙淑趁这次机会把房子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