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神阿瑞斯(Ares)是神王宙斯和天后赫拉之子。他英俊强壮、相貌堂堂,但好战暴戾,嗜血成性,是一个典型的战争狂。他每次出行都全身披挂,铠甲闪亮,手持长矛和盾牌,带着他的圣宠——猎犬和秃鹫。当他出现在战场上时,往往被一群同样可怕的伙伴簇拥着,其中有恐怖与威吓之神福波斯(Phobos) [1] 、惊慌与畏惧之神得摩斯(Deimos) [2] 、毁城女神厄倪俄(Enyo) [3] 、不和女神厄里斯(Eris) [4] 等。
同样为战神,与追求和平和正义的雅典娜不同,阿瑞斯专司不义之争,而且有勇无谋,并不善战。他几次与雅典娜相斗,都以失败告终。一旦受伤,他就号哭痛叫,全无半点英雄气概。在特洛伊战争中,有一次英雄狄奥墨得斯拿枪刺中了他,他不仅痛得大声哭叫,还跑去向父亲宙斯哭诉,后来在单挑雅典娜时,更是输得颜面扫地。他还曾被波塞冬的两个巨人儿子阿罗伊代兄弟(Aloadae) [5] 击败,囚禁在一个铜缸里十二个月。诸神大都不喜欢他,甚至他的父母也是如此。唯独阿佛洛狄忒爱他,做了他的情人,而他也只有在这位爱神的怀抱中才能得到歇息。
阿瑞斯是希腊神话中唯一代表暴力的主神,是智慧的大敌,人类的灾祸,他的形象十分负面。但是在罗马,这位战神的地位却很高。他的罗马名是玛尔斯(Mars),是罗马城和罗马军队的守护神,是勇敢和纪律的象征。根据罗马神话,战神曾与维斯塔贞女瑞娅·西尔维亚结合,生下了两个儿子罗穆路斯(Romulus)和雷穆斯(Remus)。当瑞娅的国王父亲发现女儿失贞生子时,下令遗弃两个新生儿,但是一头母狼喂养了他们。他们长大成人后,建功立业,成为罗马城的缔造者。在罗马人心目中,战神绝不是希腊人所描述的那个哭哭啼啼的卑鄙形象,而是一位令人敬畏、战无不胜的伟大神祇。
猩红色的行星火星以战神阿瑞斯的罗马名字玛尔斯(Mars)命名,罗马历的第一个月(公历中的三月March)也来自战神。火星有两颗卫星,分别以战神的两个儿子命名:火卫一是福波斯(Phobos,意为恐怖),火卫二是得摩斯(Deimos,意为可怕)。在中国,火星也被称为荧惑,《广雅·释天》云:“荧惑谓之罚星,或谓之执法。”
战神阿瑞斯被视为男性的象征,故其罗马名字玛尔斯(Mars)产生的词根mas-就有“男性、阳刚”之意,组成的词有masculine“男性的”、emasculate“阉割”等。
希腊人为什么不太尊崇战神阿瑞斯? 在希腊神话中,神人同形同性,众神身上都具有种种人性化的缺陷,如神王宙斯的好色,天后赫拉的嫉妒,甚至最正面的雅典娜也曾把向自己挑战的女孩变成蜘蛛,但他们都仍然受到尊崇。为什么对阿瑞斯,人们更多的是敬畏而非崇拜呢?一方面是因为阿瑞斯代表着暴力、欲望、血腥、残忍,与崇尚理性和人文主义的希腊思想截然相悖。另一方面,是历史发展的结果。在文明初期,希腊人依靠武力开拓疆土时崇拜他,但进入黄金时代后,人们更加重视生产和贸易,他的地位就直线下降了。
1.在中国古代神话中,早期的战神称号可以颁发给蚩尤。他不仅勇猛彪悍,而且多谋善战,黄帝一度被他压制,后得九天玄女帮助才取得胜利。可惜成王败寇,他的形象逐渐被丑化,成为叛乱者的象征。后来,关羽逐渐成了人们普遍公认的战神形象,这和《三国演义》中他被成功塑造为“忠义”的象征有关,是中国正统儒家文化建构的体现。
2.阿瑞斯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男子原型。这类人物喜欢运用武力,性格鲁莽冲动,不爱动脑筋,不顾后果。
图1.鲁本斯1638年的作品,现藏于意大利佛罗伦萨的皮蒂宫。这幅画作的中心是爱神力图阻止战神出征,而战神和他的一批随从已经迫不及待要出发了。扔在地上的乐器和书本,表现了战争对艺术和文明的破坏。整幅画作色彩热烈,充满动感。
图2.大卫的作品,现藏于法国卢浮宫。大卫是古典主义画派的奠基人,画风严谨,技法精湛。画作中,战神阿瑞斯已被雅典娜从战车上击落,摔倒在地,头盔和武器散落一旁。他双目大睁,仿佛对自己的失败感到不可置信。雅典娜气定神闲地立于他身前,阿佛洛狄忒母子则在空中焦急地看着这一切。
图1 阿瑞斯出征
彼得·保罗·鲁本斯 Peter Paul Rubens(佛兰德斯画家,1577—1640)
图2 雅典娜击败阿瑞斯
雅克-路易·大卫 Jacques-Louis David(法国画家,1748—1825)
[1] 福波斯(Phobos) :阿瑞斯和阿佛洛狄忒之子,恐怖与威吓之神。
[2] 得摩斯(Deimos) :阿瑞斯和阿佛洛狄忒之子,惊慌与畏惧之神。
[3] 厄倪俄(Enyo) :阿瑞斯之女,毁城女神。在罗马同女战神柏隆娜相混。
[4] 厄里斯(Eris) :黑夜女神尼克斯之女,不和女神,是争吵和冲突的化身。
[5] 阿罗伊代兄弟(Aloidae) :海神波塞冬和伊菲墨狄亚的一对孪生子,俄托斯和厄菲阿尔忒斯。兄弟两人身材高大、力大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