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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节
战后出生的总统

一、遭遇金融危机的萨科齐

萨科齐是首位战后出生的法国总统,1955年出生于巴黎,也是法国历史上第一位移民后裔总统,父亲是匈牙利移民。他很早就开始参加戴高乐派的政治活动,1983年,年仅28岁时即当选为巴黎大区上塞纳省讷伊市市长,先后执掌过预算、内政、经济与财政等多个重要部门,颇有政绩。其作风与前几任总统有明显的差异,个性比较张扬。

2007年5月,萨科齐任命弗朗索瓦·菲永为政府总理组阁,菲永内阁有31名成员,其中有多位女性出任重要位置的部长职务,如拉希达·达蒂(Rachida Dati)担任司法部长、米歇尔·阿里欧-玛丽(Michèle Alliot-Marie)担任内政部长、克里斯蒂娜·拉加德(Christine Lagarde)担任经济部长等,还有多名左翼人士入阁,如著名的人道主义组织、1999年诺贝尔和平奖得主“无国界医生”(Médecins sans frontières)组织的创始人贝尔纳·库什内(Bernard Kouchner)出任外交部长,2009年甚至有前总统弗朗索瓦·密特朗之侄弗雷德里克·密特朗(Frédéric Mitterrand)出任文化部长。菲永政府在萨科齐任期内两度改组,但萨科齐始终没有更换总理,基本保持了延续性和稳定性。在6月的议会选举中,中右翼发生了分裂,极右翼得票继续下降,支持率暂时回到1970年代的低水平。

为了促进经济发展,菲永政府实行了减税政策:将德维尔潘政府开始实行的“税收盾”(bouclier fiscal)政策 (32) 的上限从60%下降至50%;减免加班工资的税收;降低继承税和遗产税。与此同时,政府以“积极团结救济金”(Le revenu de solidarité active 简称RSA)代替最低收入救济金(RMI),以家庭为单位确定最低经济收入,对于失业者因重新就业而产生的诸如孩子看护、交通等必要费用给予补贴,提高对失业者重新就业的激励,推动就业。这些政策收到了一定效果,2007年法国经济增长保持在2.4%, (33) 失业率下降为7.7%,失业人数减少到212.2万,处于1980年代中期以来较低的水平。 (34) 直至2008年初,法国经济依然发展势头向好。

2007年夏季开始,美国出现了次贷危机并向全球迅速蔓延,2008年下半年进一步爆发了金融危机,很快波及法国。法国的金融业损失惨重,股市暴跌,证券指数CAC40几乎被腰斩。受此影响,法国的经济形势逆转,大批企业破产,2008年的国内生产总值增长率下降到0.3%, (35) 2009年更是出现了负增长,为战后所罕见。

菲永政府重振法国经济的计划成为泡影,当务之急是应对这场金融危机。2008年10月初,政府推出了总额为3600亿欧元的救市方案,通过为各家银行发行债券和银行间借款提供担保、参与银行资本重建等方式,帮助银行摆脱融资难的困境。与此同时,政府要求银行必须满足多项条件以保持健康运作,最重要的是资本充足率必须达标。此外,还成立了一个可以动用400亿欧元资金的金融机构,国家参股并为其融资提供担保,旨在为陷入困境或濒临破产的银行重新注入资本,当该银行经营好转后通过出售股权退出。通过这个机构,政府对六家大银行提供了200亿欧元的救助资金,逐步稳定了金融业和市场信心。在稳定金融局势之后,政府改革了金融监管体制,将原来银行、保险和证券分业监管的机构合并,组建成一个统一的金融监管机构,并通过一系列法案大力加强了金融监管。

救市方案推出之后,菲永政府还在2008年底先后推出政策,为遭遇困难的汽车制造、建筑等其他行业的企业以及中小企业提供支持。总体而言,对于1970年代以来一直在经济领域表现不佳的法国而言,此次应对金融危机的表现可圈可点,收效显著。尽管2009年法国的国内生产总值增长率为-2.2%,但仍然高于欧盟27国的平均值-4.2%, (36) 衰退程度明显低于大部分欧盟和欧元区国家。2010年,法国的国内生产总值增长率为1.5%,虽然略低于欧盟27国的平均值1.8%,但在欧盟主要大国中仅次于德国,高于英国、意大利和西班牙。 (37) 欧洲银行业监管会于2010年7月公布了压力测试结果,法国参加测试的四家银行在模拟的极端灾难性情况下,资本充足率仍然大大高于安全线,表明法国银行业运行健康,能够有效控制风险。

虽然渡过了难关,但法国经济仍然处于增长乏力、赤字过高、失业率反弹的状况之中。2010年,菲永政府通过法案,向科研、高等教育、工业和可持续发展继续投资,以推动经济发展,促进就业。同时,继续推进“公共政策全面调整”(Révision générale des politiques publiques,简称RGPP)方案,力图开源节流,降低赤字。一方面,取消税收盾,将增值税(TVA)从5.5%提高到7%,提高大企业税收和股息税,为政府增加收入;另一方面,削减各部门经费和社会保险,计划通过“退休两人只补充一人”的方法逐步减少公务员的数量,为政府减少开支。政策实行之后,赤字有所减少,但经济活力受阻,增长率再次下降,而失业率依然居高不下。

在社会领域,萨科齐任期内最大的举措是对退休制度的改革。随着老龄化的发展,法国退休金的赤字不断增加,成为国家财政的沉重负担,前文已经述及,1995年的朱佩政府和2003年的拉法兰政府都试图对退休制度进行改革。但是法国在历史上形成了多元化的退休制度,各行业依据集体谈判和行业之间的共济协调形成了多种多样的养老保障体系,导致改革的牵涉面广,情况复杂,反对众多,因此朱佩和拉法兰的尝试都以失败告终。

菲永政府吸取了前任的教训,采取强硬态度,力排众议,于2010年10月通过了退休制度改革的法案,规定从2011年7月起,每年推迟退休年龄3个月,至2018年达到62岁退休。同时,领取全额退休金的年龄从2016年的65岁逐渐推迟到2023年的67岁,将缴纳养老保险金的年限增加到41年。此外,公共部门养老保险金的缴纳比例将在10年内从7.8%增加到10.55%,与私营部门看齐。此举对减轻国家财政压力,增加经济活力,减少社会不平等起到了积极的作用。

在政治领域,萨科齐任内对宪法进行了修订。2008年7月议会以微弱优势通过修宪法案,主要有如下内容:总统连任不能超过一届;扩大议会的功能;扩大公民的参政权;进一步保障政党和政治团体参与政治生活;进一步保障媒体的独立、自由和多元化等。在其他领域的改革还包括:2007年8月通过《大学责任与自治法》,规定大学拥有自我管理预算、工资总额及人力资源的权限,扩大大学自治权;2010年9月通过了禁止妇女在公共场合穿戴伊斯兰蒙面罩袍的法案;2010年12月通过了《地方行政改革法》,以地区议员取代大区议员和省议员等。

萨科齐任期内引发了争议最多的,是对外国人和移民的政策。2007年8月,菲永政府在前任德维尔潘政府的《移民与社会融入法案》基础上,通过了《奥尔特弗法案》,进一步收紧了移民政策。2009年,移民部长组织了全社会范围内的国家认同大讨论,由于遭到了众多批评而草草结束。2010年7月,一名涉嫌犯罪的罗姆人(Roms,又名茨冈人,俗称吉普赛人)青年因拒捕而被宪兵击毙,引起罗姆人的骚乱。萨科齐在格勒诺布尔发表讲话声称:“我们正在承受五十年来对移民疏于管理导致融入失败的恶果。” (38) 随后提出了一系列针对移民加强管控的措施。同时,政府拆除了大量罗姆人非法营地并驱赶罗姆人离开法国。国际和国内舆论对此进行了严厉批评,欧盟委员会指出,法国阻碍人员的自由流通,违背欧盟的原则。对于萨科齐提出的系列政策,法国宪法委员会裁决其多处违宪,尤其是有关加重刑罚和驱逐出境的部分,议会也否决了关于剥夺国籍的内容,只通过了严惩袭警的政策。

2012年的总统选举,萨科齐谋求连任。由于经济形势没有起色,他的支持率一路下降。在执政后期,除了各项政策的调整,萨科齐也开始改变个人风格,作风转向平实,但“富人的总统”这一形象已经很难挽回。媒体认为他有能力和想象力,内政外交有所建树,但性格冲动,也缺乏魄力。在社会党方面,起初呼声最高的是曾任若斯潘政府经济与财政部长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主席的多米尼克·斯特劳斯-卡恩,但是他由于被指控性侵而退出了竞争。2011年10月,社会党选出弗朗索瓦·奥朗德(François Hollande)作为候选人。他提出要当一名“正常的总统”,竞选口号是:“改变,就在当下。”萨科齐为了吸引极右选民,策略更为保守。本次选举中值得注意的是极左翼候选人让-吕克·梅朗雄(Jean-Luc Mélenchon)。梅朗雄以建立“第六共和国”为口号,鼓吹极端平均主义,吸引了一部分中下层民众,支持率超过了以往的极左派候选人。

第一轮选举结束后,奥朗德获得28.63%的有效票,萨科齐获得27.18%,极右翼候选人、让-玛利·勒庞之女玛琳娜·勒庞(Marine Le Pen)和梅朗雄分别获得17.90%和11.1%的有效票,中间派候选人弗朗索瓦·贝鲁获得9.13%,其他候选人得票都未能超过3%。奥朗德和萨科齐进入第二轮。最终奥朗德以51.64%的有效票当选。 (39) 经过17年的右翼总统执政之后,法国再次迎来了左翼总统。

二、恐袭阴影下的奥朗德

2012年5月,奥朗德任命让-马克·艾罗(Jean-Marc Ayrault)为总理组阁。本届政府最大的亮点是成员中男女各占一半,成为第五共和国有史以来第一个性别平等的政府。2014年3月,社会党在市镇选举中失败,艾罗政府辞职,奥朗德任命曼努埃尔·瓦尔斯(Manuel Valls)为总理,瓦尔斯政府于2014年8月和2016年2月进行了两次改组。2016年12月,瓦尔斯宣布参加次年总统选举,因此辞去了总理职务。奥朗德授命贝尔纳·卡泽纳夫(Bernard Cazeneuve)组建看守政府直至2017年5月总统大选。

奥朗德任期内在政治领域中最重要的改革是2014年10月议会两院通过的“可弹劾总统法案”。法案在宪法规定的原则基础上制定了弹劾总统的细则,进一步完善了法国政治生活的法制,推动了政治的民主化。此外,政治生活中的一项重要变化发生在2015年5月,戴高乐派政党再次改名,从“人民运动联盟”(UMP)改名为“共和党”(Les Républicains,简称LR)。

奥朗德面临的经济形势很不乐观,2011年法国的经济增长仅有1.7%, (40) 失业率和失业人口居于9.2%和261.2万人的高位, (41) 财政赤字和公共债务分别占国内生产总值的5.2%和86%, (42) 大大高于欧盟规定的3%和60%的标准,欧盟不断向法国发出警告,提出降低赤字和债务的要求。艾罗和瓦尔斯政府不断调整政策,试图走出困境。

在促进经济增长方面,政府先后在2013年9月和2015年6月启动了两个“新工业计划”,规划产业发展,明确提出以数字技术改造为核心实行工业生产的转型升级,发展新兴产业,同时为工业减税,试图通过重振法国工业来刺激经济发展。与此同时,利用本国和欧盟的资金,为重点行业的发展、基础设施建设和国家战略的研发提供投资。此外,还于2015年7月通过《马克龙法案》,打破一百多年来的传统,解禁原有的周日购物限令,以促进商业活动。在推动就业方面,政府通过“未来就业法案”,重点针对海外省、农村和失业率较高城市的缺乏职业技能的青年,通过国家财政补贴的手段,为这个群体创造就业岗位。还吸取德维尔潘政府《首次雇佣合同》失败的教训。在企业实行“代际合同”,鼓励企业以长期合同雇佣年轻人。在减少赤字和债务方面,政府从总统、总理开始,全员减薪30%,还要求国企负责人的年薪不能超过企业员工最低工资的20倍,绝对数值不能超过45万欧元。同时削减公共开支,增加部分税收。

然而经济政策的效果一直不能令人满意。法国2012年和2013年的经济增长率下降为仅有0.3%和0.6%;此后稍有起色,2014年达到1.0%,但仍然增长乏力;2015年和2016年都只有1.1%, (43) 在低位徘徊。而失业率和失业人数却始终居高不下,从2012年的9.8%和281.1万, (44) 增加到2016年的10.1%,297.2万, (45) 就业形势越来越严峻。唯独财政赤字略有下降,占国内生产总值的比例从2012年的4.8%降低到2015年的3.5%, (46) 2016年为3.4%。 (47) 但公共债务继续上升,占国内生产总值的比例从2012年的89.6%上升到2015年的96.2%, (48) 2016年为96.3%, (49) 依然没有达到欧盟的标准。

在社会领域,奥朗德任期内引发争议最大的政策,是有关同性婚姻合法化的法案。2012年11月,艾罗政府提出《同性恋婚姻及其收养子女法案》,经过激烈辩论,2013年2月和4月,国民议会和参议院先后通过,随后国民议会通过法案的修正案。然而,反对党人民运动联盟上诉到宪法委员会,5月宪法委员会裁决法案符合宪法。5月奥朗德签署并颁布法案,法国成为全球少数同性婚姻合法化的国家之一,被媒体称为1981年废除死刑以来社会领域中最大的改革。法案确立了同性可以结婚并收养子女的权利:两个法国同性恋人、法国人和外籍同性恋人、两个外国同性恋人都可以在法国结婚,婚后可以共同收养一个孩子或者收养其中任何一方的子女,但禁止利用医疗手段生育子女。

2014年11月,议会还通过了行政区划改革的议案,从2016年1月1日起,将本土原有的22个大区合并为13个新的大区。2017年2月,进一步规定,巴黎市和巴黎省合并为一个特殊的地方行政单位,成为新的巴黎市,预定2020年将巴黎的第一区至第四区合并为一个行政区,只设立一个区政府和区长,但保留原有二十个区的邮政编码,同时,巴黎市议会和市长的职权将得到扩大。

此外,艾罗政府于2013年12月以强硬形式通过法案,继续推动退休制度改革。新法案规定:保留62岁法定退休年龄不变;企业和员工同时提高养老保险的缴纳比例,到2017年,个人的缴纳比例从6.75%提高到7.05%,雇主从8.4%提高到8.7%;享受全额退休金的缴费年限,从2018年开始到2035年,从41年零3个月延长到43年。这一标准适用于政府机构工作人员、农业、手工业、商业从业者、律师和其他自由职业者,为艰苦职业劳动者和女性增加了照顾性条款,但仍未触及公交、电力、国有银行等特殊行业的退休制度。

奥朗德任期内,尽管通过了一系列法案加强防备,法国仍然不幸遭遇了“伊斯兰国”极端组织的多次恐怖袭击。2015年1月7日,位于巴黎的讽刺杂志《查理周刊》遭受袭击,造成12人死亡,并有多人受伤。1月11日,德国总理默克尔、英国首相卡梅伦、意大利总理伦齐、西班牙首相拉霍伊、以色列总理内塔尼亚胡和欧盟委员会主席容克等六十余位外国和国际组织领导人赶到巴黎,与奥朗德总统并肩参加了巴黎的反恐大游行,这一天全法共有370万人走上街头纪念恐怖袭击的遇害者。同年11月13日,巴黎的巴塔克兰剧院、法兰西体育场等多处公共场所遭受袭击,造成至少130人死亡和350多人受伤,这是“9·11事件”以来最严重的恐怖袭击,其组织之严密、计划之周密,手段之残忍,均表明“伊斯兰国”恐怖组织已经取代危害全球近二十年的基地组织,成为践踏人类文明底线的最凶恶的敌人。2016年7月14日法国国庆节晚,南部城市尼斯再次遇到袭击,歹徒驾驶卡车撞向观看国庆焰火表演的人群,造成84人死亡和200多人受伤,再次震惊世界。

恐怖袭击事件发生后,法国大力强化了国内的安全政策,议会宣布国家进入紧急状态三个月并五度延长,直至2017年7月。紧急状态法也得到修改,加强对危害社会安全人员的惩处,关闭散布极端思想的清真寺,解散极端思想团体,取消前往中东参加恐怖组织人员的护照和国籍,加强各城市的军警力量。当今世界上除美国海军之外唯一一艘现役核动力航空母舰戴高乐号开赴中东,率领法军加强对伊拉克和叙利亚的“伊斯兰国”势力的军事打击。联合国安理会通过决议,授权有能力的会员国根据国际法采取一切必要措施,欧盟国家和美国也加强了反恐的情报和军事等各方面合作,共同打击“伊斯兰国”。 (50) 与此同时,法国政府也开始采取一系列措施,帮助移民后代青年融入法国社会,清除极端思想对他们的影响,彻底根除国内恐怖主义产生的土壤。

2017年的总统选举笼罩在前所未有的阴影之下。法国国内经济低迷,失业率居高不下,安全形势严峻,国际社会中2016年英国公民投票脱欧、特朗普当选美国总统等一系列事件推动了反欧洲一体化、反全球化的逆流。作为欧盟发动机之一法国的选情,再次吸引了全世界的关注。

在野的共和党于2016年11月推出了前总理菲永作为候选人。12月,奥朗德宣布放弃连任。2017年1月,社会党选出伯努瓦·阿蒙(Benoît Hamon)参选。在恐怖袭击和欧美民粹主义、极端民族主义抬头的背景下,极右翼国民阵线气焰嚣张,其领导人玛琳娜·勒庞早在2016年2月就宣布参选。极左翼的梅朗雄继续参选,他在2016年2月建立了“不屈的法国”党(la France Insoumise,简称FI)。除此之外,出生于1977年的前社会党人、前经济部长埃玛纽埃尔·马克龙(Emmanuel Macron)于2016年4月创建“前进运动”(le Mouvement en Marche,简称EM)参选。

2017年1月底,擅长披露政界丑闻的《鸭鸣报》(le Canard Enchaîné)爆料,菲永的妻子及子女三人以议员助手的名义领取工资但并未参加实际工作。一时舆论哗然,被称为“空饷门”事件。尽管菲永认为议员雇佣亲友并不违法,但承认在道德层面是个错误并表示道歉。此事导致菲永支持率暴跌,但他仍然坚持参加竞选。4月23日第一轮选举结果,马克龙和勒庞分别获得24.01%和21.30%的选票进入第二轮。 (51) 在第五共和国历史上,首次出现了左右两翼传统“建制派”大党候选人均未能进入总统竞选最后对决的局面。5月7日,马克龙以66.1%的选票战胜了获得33.9%的勒庞,当选总统,他也是第五共和国至今为止最年轻的总统。 (52)

继2002年之后,法国选民再次成功阻击了极右势力,捍卫了民主制度,遏制了法国乃至欧美的民粹主义和极端民族主义。5月8日,前进运动改名为共和国前进党(la République en Marche,简称REM或LREM)。在随后举行的立法选举中,共和国前进党成为第一大党,获得了超过半数的席位,成为稳固的总统多数派。年轻的马克龙主张超越左右的分野,加强欧洲一体化,由此揭开了法国历史新的一页。

(1) Mathias Bernard,Histoire politique de la V e République,Paris:Armand Colin,2008,p.140.

(2) Mathias Bernard,Histoire politique de la V e République,p.141.

(3) Olivier Wieviorka et Christophe Prochasson,La France du XX e siècle,Paris:Seuil,2011,p.626.

(4) Jean-Jacques Becker,Histoire politique de la France depuis 1945,Paris:Armand Colin,2011,p.198.

(5) Jean-Jacques Becker,Histoire politique de la France depuis 1945,p.213.

(6) Jean-François Sirinelli(sous la direction de),La France de 1914 à nos jours,Paris:PUF,2014,pp.450-451.

(7) Jean-Jacques Becker,Histoire politique de la France depuis 1945,p.219.

(8) Mathias Bernard,La France de 1981 à 2002,Paris:Librairie Générale Française,2005,p.75.

(9) Jean-Jacques Becker,Histoire politique de la France depuis 1945,p.221.

(10) Olivier Wieviorka et Christophe Prochasson,La France du XX e siècle,p.691.

(11) Jean-Jacques Becker,Histoire politique de la France depuis 1945,p.222.

(12) Mathias Bernard,La France de 1981 à 2002,p.84.

(13) Jean-Jacques Becker,Histoire politique de la France depuis 1945,p.225.

(14) Jean-François Sirinelli(sous la direction de),La France de 1914 à nos jours,p.470.

(15) Mathias Bernard,La France de 1981 à 2002,p.95.

(16) Jean-Jacques Becker,Histoire politique de la France depuis 1945,p.239.

(17) Ralph Schor,Le dernier siècle Français:La France de 1914 à 2014,Paris:Perrin,2016,p.507.

(18) Mathias Bernard,La France de 1981 à 2002,p.105.

(19) “Évolution du produit intérieur brut et de ses composantes Données annuelles de 1950 à 2020”,INSEE.

(20) Ludivine Pantigny,La France à l'heure du monde:De 1981 à nos jours,Paris:Seuil,2013,p.76.

(21) Jean-François Sirinelli,La V e République,Paris:PUF,2009,p.98.

(22) 2018年11月4日、2020年10月4日和2021年12月12日,新喀里多尼亚先后举行了三次公投,结果均为留在法国。

(23) Jean-François Sirinelli(sous la direction de),La France de 1914 à nos jours,p.503.

(24) Jean-François Sirinelli(sous la direction de),La France de 1914 à nos jours,p.506.

(25) Frédéric Bozo,La politique étrangère de la France dequis 1945,Paris:Flammarion,2012,p.256.

(26) Jean-Jacques Becker,Histoire politique de la France depuis 1945,p.257.

(27) 德维尔潘于卸任后的2008年被起诉,2010年1月,法庭最终判决其无罪。

(28) 2019年9月26日,希拉克逝世,享年86岁。9月30日,法国为他举行了国葬,多国领导人出席。

(29) Jean-Jacques Becker,Histoire politique de la France depuis 1945,pp.260-261.

(30) Jean-Jacques Becker,Histoire politique de la France depuis 1945,pp.260-261.

(31) Ralph Schor,Le dernier siècle Français:La France de 1914 à 2014,Paris:Perrin,2016,p.517.

(32) 即纳税人缴纳的直接税总额不能超过其收入总额的一定比例。

(33) “Évolution du produit intérieur brut et de ses composantes Données annuelles de 1950 à 2020”,INSEE.

(34) “Chômage et taux de chômage au sens du Bureau International du Travail(BIT),par sexe et par tranche d'âge quinquennal et regroupé,en moyenne annuelle”(1975-2014),INSEE.

(35) “Évolution du produit intérieur brut et de ses composantes Données annuelles de 1950 à 2020”,INSEE.

(36) Tableaux de l'économie française Edition 2011,INSEE,p.113.

(37) Tableaux de l'économie française Edition 2012,INSEE,p.113.

(38) Ralph Schor,Le dernier siècle Français:La France de 1914 à 2014,p.520.

(39) Ralph Schor,Le dernier siècle Français:La France de 1914 à 2014,pp.522-523.

(40) Tableaux de l'économie française Edition 2013,INSEE,p.110.

(41) Tableaux de l'économie française Edition 2013,INSEE,p.47.

(42) Tableaux de l'économie française Edition 2013,INSEE,p.125.

(43) “Évolution du produit intérieur brut et de ses composantes Données annuelles de 1950 à 2020”,INSEE.

(44) Tableaux de l'économie française Edition 2014,INSEE,p.45

(45) Tableaux de l'économie française Edition 2018,INSEE,p.45.

(46) Tableaux de l'économie française Edition 2017,INSEE,p.125.

(47) Tableaux de l'économie française Edition 2018,INSEE,p.125.

(48) Tableaux de l'économie française Edition 2017,INSEE,p.125.

(49) Tableaux de l'économie française Edition 2018,INSEE,p.125.

(50) 2019年3月,盘踞在叙利亚的“伊斯兰国”最后一批武装分子投降,“伊斯兰国”被彻底消灭。

(51) 吴国庆:《法国政治史(1958—2017)》,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18年,第669页。

(52) 吴国庆:《法国政治史(1958—2017)》,第673页。 ipyjiWgDJuC1N9L6cgUM2uPdiJKq/CM8G/xqeeSklji9rl2ZO822iS1aInbWzUe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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