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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高卢与罗马化

“我们的祖先高卢人”(Nos ancêtres les Gaulois)——19世纪法国的爱国者们将会自豪地向世人宣告。那是一个欧洲各国追求民族古老而悠久起源的时代,法国人亦没有例外。为什么是高卢?高卢又是什么?它为什么能成为法兰西民族记忆中至关重要的组成部分?

民族神话归民族神话,历史归历史。就如民族神话有逐渐建构的过程,地理和民族意义上的高卢也是历史不断发展的产物。在本章,我们首先考察历史上的高卢和高卢人,考察他们的起源,他们的经济生活、文化、语言、习俗、宗教信仰等诸多方面,考察他们如何被罗马人征服,又如何适应于罗马的和基督教的文化。与此同时,我们亦不能满足于简单的历史叙述,也应该关照到同样十分有趣的方面,也就是在历史上的观念世界,高卢和高卢人有着怎样的地位和形象。高卢人几乎没有留下有关自己的文字史料,大部分史料都来源于希腊语和拉丁语。在希腊罗马“文明世界”与这些对于他们而言的“野蛮人”的往来和战争中,他们逐渐对高卢人形成了一定的认识。他们为高卢人作了划分,了解他们的不同特点,为日后的高卢和高卢人形象打下了框架。中世纪对异教的高卢没有太大的兴趣,但到了文艺复兴以后,古典作品重新受到重视,法国人也重新开始审视高卢人的遗产。这是高卢起源的民族神话最早的发源。

罗马征服之前的高卢是一个缺乏文字的文明,致使高卢研究很难借助于高卢本土所形成的文字史料。因此,古代文献和考古学是我们了解高卢的主要途径。对高卢地区和凯尔特人的研究自 19世纪以来取得了骄人的成果。在考古工作方面,约瑟夫·德夏莱特(Joseph Dechelette)的《考古手册:史前、凯尔特和罗马时代的高卢》 ,收集了法国境内自史前到罗马高卢时期的大量考古资料,是研究高卢、法国乃至欧洲古代史的不可或缺的材料。

在考古学的推动下,凯尔特人的研究日益走向成熟。早期学术界对凯尔特人的研究主要侧重于高卢地区,卡米尔·朱利安(Camille Jullian)撰写的8卷《高卢史》 ,是研究凯尔特及罗马高卢时代史的经典之作;哈特(J.J.Hatt)的《罗马高卢史》 借助新的考古学、碑铭学资料和数据统计,详述罗马征服后高卢的历史发展;德林克沃特(J.F.Drinkwater)的《罗马高卢》 介绍了高卢三部分和日耳曼地区在罗马影响下的变化;米兰达·格林(Miranda Green)的《凯尔特人生活与神话中的动物》 主要研究在凯尔特人生活与宗教中占有非常重要的角色的动物;丰克-布伦塔诺(Fr.Funck-Brentano)的《高卢史》 ,从凯尔特时期一直写到法兰克时期,是一部通史性的作品;J.H.C.威廉(J.H.C.Williams)的《卢比孔河之外》 则主要把研究视角集中在意大利北部的凯尔特人,详述他们与希腊罗马世界的关系。随着资料的增加,学术界对凯尔特人的研究扩展至不列颠、西班牙、爱尔兰等地区。亨利·于贝尔(Henri Hubert)的《凯尔特人的兴盛与衰亡》 ,米兰达·格林的《凯尔特世界》 ,贝蒂娜·阿诺德(Bettina Arnold)和布莱尔·吉普森(D.Blair Gibson)编撰的《凯尔特酋邦,凯尔特国家》 ,大卫·兰金(David Rankin)的《凯尔特人和古典世界》 ,以及巴里·坎利夫(Barry Cunliffe)的《古代凯尔特人》 ,探讨了整个西欧范围内以及东欧、小亚的凯尔特族群的情况。

我国对凯尔特人或高卢地区的研究起步较晚,沈坚的《古凯尔特人初探》《凯尔特人在西欧的播迁》《关于分布在中东欧和小亚的凯尔特人》 ,以及詹天祥的《凯尔特人社会结构剖析》 ,主要讨论了凯尔特人的由来、民族成分、社会生活状况、迁徙等问题,是对凯尔特族群状况的初步研究。廖琼芳的《神明玉露葡萄酒——高卢的饮酒文化与历史》 、张文佳的《论高卢精神之起源——酒神精神与日神精神》 和孙艳萍的《古代凯尔特人的祭司“督伊德”探析》 ,对高卢文化的几个方面进行了描述性的介绍。这些研究无疑有助于我们从有限的材料出发,去窥探高卢人生活的细节。 6dJ6TwmDgxfL0AgHeZqCZYT27iGRG8ufumcKhBVG22BLMN8Tff3qWwLPA0aYBRj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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