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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
法国的地形地貌:线条

布罗代尔在《法兰西的特性》中这样描绘法兰西的整体图景:组成法兰西的,是“一系列独立地区酷似镶嵌画上那些色彩和形状各异的玻璃”;“不过,这些玻璃已由水泥牢固地黏合在一起;出自迫不得已或填空补缺的需要,随着交换和道路的发展,地区和地方、村庄和集镇、集镇和城市、行省和国家终于被缝合成一个整体。” 法国的自然地理环境不也如此?一系列线条划定了法国的区域与边界,一个个块和一条条线紧凑地组成了今天我们看到的法国。法国的地形地貌多样,使之看似处在四分五裂的状态,但它所奠定的人类活动和交通的基本模式,又使这个多样而看似分裂的法国拥有内聚力。

就边界上的线条而言,主要有西南的比利牛斯山脉,基本将法国与西班牙隔离开来;东南的阿尔卑斯山脉,是法国与意大利的天然屏障。在北部和西部是海洋,海岸线构成了天然的边界,而比利牛斯山脉往东也逐渐被地中海海岸线取代。在东部的阿尔萨斯,莱茵河阻隔着法国和德国。在东北部,除了阿登高地,则是一马平川,并不存在明确的地理分界线。另外,在各条边界之内,河流和山脉也影响着区域的形成。卢瓦尔河南北的差异在法国历史上十分显著。不过,也有河流带来凝聚力的情况。河流的穿越也创造了一定的向心力和共性。例如塞纳河和罗讷河,隔岸而居的人们交往频繁,共同利用着上天提供的馈赠。

1.河流

法国境内或流经法国的主要河流有塞纳河、罗讷河、卢瓦尔河、加隆河、莱茵河等。这些河流又有众多支流,如同树的枝干,不断分岔,将土地颇为均匀地分为小块。几大山脉及中央高原是河流的主要发源地,而大西洋、北海和地中海是这些河流的最终归宿。

卢瓦尔河是法国最长的河流(全长约1012千米) [4] 。它发源自中央高原,途经奥尔良、图尔、昂热、南特等城市,于圣纳泽尔(Saint-Nazaire)汇入大西洋。其流域接近法国国土面积的20%。卢瓦尔河的一大特点是它的宽度并不规则,时而较为细小,时而又能成为宽阔的天堑。在奥尔良和昂热之间,卢瓦尔河谷的宽度可以达到2—5千米。卢瓦尔河宽阔而流速缓慢,时常会因为干旱、洪水、河流淤积和结冰而出现断流。同时,由于泥沙堆积,在卢瓦尔河上驾驶船只还需要提防搁浅。

卢瓦尔河沿岸土壤肥沃,气候温和。由于卢瓦尔河深入腹地,距离海洋较远,所以其流域越深入的部分,年降水量就越少。到了地处中游的昂热一带,无论是冬天还是夏天,气候都十分适宜,在很早以前便吸引着各地人们来此游览驻足。卢瓦尔河最闻名的,莫过于它所造就的河谷。河谷宽2至7千米,长约280千米(大致是卢瓦尔河在叙利[Sully]到沙罗讷[Chalonnes]的这个区间),两岸布满了小块小块的葡萄园,它在2000年被列入联合国世界遗产名录。除了葡萄种植园外,卢瓦尔河畔的城堡也闻名遐迩。最早,法国国王在河边修建城堡,随后,贵族们竞相效仿。很多城堡坐落在十分紧要的位置,例如修筑在卢瓦尔河和阿玛斯(Amasse)河汇流处的昂布瓦兹(Amboise)城堡,雄踞卢瓦尔河左岸的肖蒙(Chaumont)城堡,还有修建在卢瓦尔河和维埃纳河汇流处河床上的蒙索罗(Montsoreau)城堡。但相比中世纪的城堡,卢瓦尔河畔城堡的艺术价值和休闲价值远远超过了它们本应有的军事价值。

罗讷河全长812千米,发源于瑞士,其三分之二在法国境内。流域面积约为9.8万平方千米,差不多是法国总面积的17%。自古以来,罗讷河就是沟通法国南北的一条动脉。罗讷河的发源地靠近卢瓦尔河和塞纳河。在罗阿讷(Roanne),卢瓦尔河和罗讷河的距离不过70千米。而在勃艮第,也可以轻易地从罗讷河转到塞纳河。人们因此修筑了多条运河,通往塞纳河的支流。像这种经过高卢,将大西洋与西班牙、英国和中欧连接起来的自然通道还有很多,但罗讷河无疑是其中最为重要也最负盛名的一条河流。

罗讷河的一大特点是水流湍急。在下游,湍急的水流冲积出了阿尔勒的罗讷河三角洲,中间形成了一片卡马尔格湿地,今天是重要的自然保护区。罗讷河沿途流经第戎、贝尚松、马贡、里昂、阿维尼翁等城镇,将东部腹地与地中海港口马赛连通。索恩河在里昂汇入罗讷河。早在高卢时期,北方的物产就通过罗讷河与地中海和东方的商品交换。由于水流湍急,古时在罗讷河上修筑桥梁颇为困难。阿维尼翁的标志性景观“阿维尼翁桥”(实名圣贝内泽桥[Pont Saint-Bénézet])修建于12世纪,日后因为罗讷河的反复泛滥,桥梁中段不断坍塌,遂放弃修缮,22个桥拱保存下来的只有4个。

塞纳河长776千米,流经巴黎盆地、特鲁瓦、巴黎、鲁昂、勒阿弗尔(Le Havre)等地。塞纳河发源于朗格勒(Langres)高地,浇灌了香槟地区和巴黎盆地,是重要的贸易路线。征服至此地的凯撒记下了它的名字:Sequana。罗马人在塞纳河畔建立了吕特斯,也就是巴黎的前身。在中世纪,塞纳河畔还有香槟集市所在地普罗万(Provins),可谓国际贸易的一大中心。塞纳河的一大特征是百转千折。这种现象是塞纳河谷的天然倾斜造成的。在塞纳河入海口,潮汐影响下常常会出现“涌潮”(mascaret)。塞纳河入海口的港口城市勒阿弗尔拥有仅次于马赛的法国第二大港口,也是距离首都最近的港口。

历来的法兰西文人为塞纳河留下了许多真情洋溢的诗句,让塞纳河成为法国“最浪漫”的河流,乃至成为法国的象征。雅克·普雷维尔(Jacques Prévert)笔下的塞纳河如曼妙的少女,“穿过巴黎,走向大海……身穿美丽的绿裙,散发着金光,游走在一个又一个码头。” 乔治·迪博斯克(Georges Dubosc)也描述了塞纳河诺曼底段的景象:从塞纳河顺流而下,与人们常常赞颂的莱茵河之旅比起来毫不逊色。这是了解诺曼底地区最好的方式,人们可以不知疲倦地看到这个地方最多种多样、最变化多端、最美丽动人的方面。

加隆河是法国西南一条重要河流。它发源于比利牛斯山脉(西班牙境内),总长647千米。加隆河先后经过图卢兹、阿让(Agen)和波尔多,浇灌着朗格多克和阿基坦两地。加隆河的涨落起伏不定,令人难以捉摸,时而发生在上游,时而发生在下游,时而蔓延数千米,时而仅百余米。 加隆河盆地曾孕育了反抗正统基督教统治的“异端”思想,也曾是人文主义的策源地之一。它在波尔多与多尔多涅河汇入吉伦特河,流入大西洋,法国大革命时期持自由主义倾向的“吉伦特派”即由此得名。吉伦特河以西和以南的地区,称为波尔多左岸,另一侧则称为右岸——这是必备的葡萄酒常识。

加隆河的发源地是比利牛斯山脉,它无法勾连大西洋和地中海。于是,17世纪,由皮埃尔-保罗·里凯(Pierre-Paul Riquet)设计,在科尔贝的主持下,法国人又投入巨额财政预算开掘了南方运河(Canal du Midi,又称米迪运河)。南方运河从塞特港出发,到图卢兹之后改称加隆运河,最后汇入加隆河下游。这条运河的一大特点是沿途围绕它所修建的人工建筑(尤其是引水桥、地下河道和水闸),它们凝聚着17世纪的先进技术。虽然南方运河的设想十分宏伟,但它的商用价值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大。今天,它基本丧失了商业用途,更多的是一个旅游、徒步的去处。

最后,随着法国国土的东进,莱茵河也流经法国阿尔萨斯地区的上下莱茵河两省。莱茵河全长1 325千米(流经法国188千米),从瑞士阿尔卑斯山流经列支敦士登、奥地利而进入法德两国交界的地带。它刻画了法国和德国在此地区的边界,随后流入德国腹地。法国有2.4万多平方千米的领地属于莱茵河盆地。上下莱茵河省人口相比法国其他各省均属稠密。

历史上,不少雄心勃勃的法国政治家相信“自然疆界”的理论,认为莱茵河正是法国东边的“自然疆界”。将法国领土扩展到莱茵河流域的想法如今已不可能实现。但莱茵河因其流经国家数量之多,可谓是一条“欧洲”的河流。正如维克多·雨果曾描述的那样:“这是一条战士和思想家的河流,蕴含着整部欧洲历史,它的波涛让法国跳跃,它的低吟让德国沉思。莱茵河结合着一切。”

2.山脉与丘陵

大自然在法国这片土地上描绘的线条,不仅有河流,还有多样的山脉和丘陵。这些山脉丘陵,或是将法国与其他国家阻隔,或是将某个地区一分为二。在法国,海拔最高的两大山脉是阿尔卑斯山脉和比利牛斯山脉。其余各色山脉、丘陵包括汝拉山脉、孚日山脉、阿摩利卡丘陵、阿登丘陵,等等。两大山脉看似天堑,但长期以来都有人类移动和迁徙的迹象。至于丘陵,有的构成了法国与欧洲其他国家的自然分界线,有的则完全处在法国境内。

阿尔卑斯山是新生代或第三纪的产物,是非洲板块和欧洲板块挤压碰撞形成的。阿尔卑斯山脉的法国部分在地图上划出了一道弧线,从日内瓦湖一直延伸到地中海海岸,构成了法国与意大利的天然边界。这条山脉长约400千米,宽约150千米,其北部较高,连接汝拉山脉。勃朗峰就在阿尔卑斯山脉的北部。勃朗峰往东,今瑞士和意大利交界处,有大圣伯纳山口(Col du Grand-Saint-Bernard),是十分古老的交通要道。

早在公元前1.3万年左右,山脉就有人类定居,到了中石器时代,人们定居在岩石之下,称为“岩洞”(Abri-sous-roche)。这些定居点至今保存较好,围绕它们展开了众多考古工作。从保留下来的遗物中,考古学家大致可以看出岩洞中的人类的生产生活方式,尤其是从狩猎者到放牧者的转变。

阿尔卑斯山区远离主要的政治中心,因此能够保持相对的独立自治。很多人甚至认为,山区里的农民还在说着古老的法语,描绘出一片与世隔绝的景象。不过,山区地形并没有造就一个与世隔绝的阿尔卑斯山区。相反,有充足的迹象表明,很早人们就发展出多种往来方式。无论在经济上还是政治上,山区都不存在完全的自给自足状态。当然,这种往来有很重要的经济原因。在中世纪,这里的人们就出口牲畜,参与山下的市场。布罗代尔则将阿尔卑斯山的独特之处归结于若干要素,首先就是多样的自然资源。为了利用与交易这些自然资源,山民依据山区特性发展出自己的社会组织,并开拓了众多交通要道,与外界保持联系。

17世纪起,国家边界的概念日益明晰,王国在山脉的要道建设了防御工事,修筑了布里昂松(Briançon)、蒙多芬(Montdauphin)、科尔马(Colmars)等处要塞。1713年的《乌特勒支条约》明确了法国与皮埃蒙特在阿尔卑斯山脉的边界。也正是从16、17世纪开始,法国人对于探索这座高山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卢梭在《新爱洛依丝》(Julie ou la Nouvelle Héloïse,1761)中描述的故事就发生在阿尔卑斯山脚下。日内瓦学者索绪尔(Horace-Bénédict de Saussure)在1779年出版了《阿尔卑斯游记》(Voyages dans les Alpes)第一卷。这部书记录了一次又一次攀登高峰的活动,生动描述了阿尔卑斯山脉各高峰的情况。但作者起初也虚构了一些描述,如他从未登顶的第一高峰勃朗峰。1788年,索绪尔与皮克特(Marc-Auguste Pictet)和特朗布里(Jean Trembley)一道登上了这座高峰,成为登顶勃朗峰的第二支队伍(此前一年多,1786年的8月8日,帕卡尔[Michel Paccard]博士与向导巴勒马[Jacques Balmat]率先登顶)。索绪尔被后人视为阿尔卑斯登山运动的缔造者。从此往后,阿尔卑斯山的山峰不再是危险的、令人生畏的怪物,人们开始用科学眼光加以研究,并设置了旅游观光设施。阿尔卑斯山则成为登山运动的代名词(alpinisme)。

近几十年里,历史上穿越阿尔卑斯山的活动受到考古学家和历史学家的关注。汉尼拔率领含战象在内的大军穿越阿尔卑斯山进入罗马的历史至今仍然为人们所津津乐道。阿尔卑斯山是边界,处在多个政权的边缘。德巴尔比厄(Bernard Debarbieux)通过穿越活动的长时段历史比较后指出,“从长时段、从地理的变与不变的角度看,阿尔卑斯的穿越首要而言是有关不同梯度、不同利益的复杂历史。”

法国西南,比利牛斯山脉将其与西班牙阻隔开来。从大西洋到地中海,比利牛斯山脉蜿蜒450千米。险峻的山岭是政治和文化阻隔的天然屏障,但历史上跨越比利牛斯山的经济、文化和政治活动是颇为活跃的。今天法国以山脉与西班牙为界,这其实是以巴黎为中心的政治权力不断扩张的结果。历史上,这里的势力范围有很不同的面貌,跨越山脉的政权长期存在,也意味着跨越山脉的往来活动之频繁。山脉西南部分,巴斯克人的势力在中世纪早期曾一直延伸到山脉以北的平原地带,直抵阿基坦(拉布尔[Labourd]和下纳瓦尔)。不过,巴斯克人最终未能独立建国,巴约讷城和拉布尔地区并入法国;至于纳瓦尔王国,其山脉以南的部分并入了西班牙,北部长期维持着独立王国的地位,但随着亨利四世成为法国国王(1589)而并入法国。在山脉另一侧,沿着地中海建立的阿拉贡联合王国一度领有今法国南部蒙彼利埃(1204年,阿拉贡的彼得二世与蒙彼利埃的玛丽结婚,蒙彼利埃是后者的嫁妆)。但西班牙统治者对于这座城市的兴趣有限,军事上也难以维持对比利牛斯山脉以北的影响。1213年,支持图卢兹伯爵雷蒙六世的彼得二世与蒙福尔的西蒙率领的阿尔比十字军在米雷(Muret)大战,彼得二世战死。其子“征服者”海梅一世(Jaume I el Conqueridor)在1258年与法王路易九世签订了《科尔贝(Corbeil)条约》,放弃了对奥西坦领地的主张。1349年,因为伊比利亚半岛上的战争需要,马略克国王海梅三世将繁荣的蒙彼利埃城出售给了瓦卢瓦的腓力六世。从这些历史沿革看,这条山脉在很长的时间里并不是一条明显的分界线,南方的政权往往能统治跨越比利牛斯山的领地。在13世纪,这条山脉是清洁派“异端”的庇护所,他们在这里修筑了易守难攻的城堡。历来的大战争中,比利牛斯山上的条条小径也是躲藏和逃亡的必经之路。

与欧洲其他国家接壤的山脉和丘陵,除了阿尔卑斯和比利牛斯外,还有阿登丘陵。阿登丘陵大部分处在比利时和卢森堡境内,但其西南部分覆盖了法国东北的边境地带,今法国阿登省。这片丘陵地势崎岖,大部分为浓密的森林所覆盖,默兹河穿过其间。法国境内的阿登丘陵是将其与低地国家隔开的屏障,但这个屏障并没有阿尔卑斯山那么险峻,所以也是入侵者向巴黎进军的第一道大门。阿登和一系列军事事件联系在一起。1870年9月2日,色当战役宣告法兰西第三帝国的垮台。拿破仑三世在此向普鲁士投降。二战期间,法国在东部边境修筑了马奇诺防线,其北部的终点就在阿登高地南面。由于阿登地区地形复杂,又森林稠密,加之比利时的中立国地位,法国方面对于这里没有投入多大的防御力量,而是一心经营马奇诺防线。1940年5月13日,德国A集团军通过法国防守力量薄弱的阿登,绕过马奇诺防线,迅速开进法国。因为德军的奇袭,阿登山地的法军无法组织有效的抵抗。阿登地区曾以冶金业而繁荣,但今天,此地的工业早已让位于服务业。与诸多趋于贫困化的法国地区一样,它难免于人口外流的厄运。由于地理位置接近物价水平更高的荷兰和比利时,它也引来不少外国人在此置业。

3.海岸线

另一种天然的地理线条是海岸线。法国的北部和西部都靠大西洋,东南靠地中海。在中世纪以前,地中海海岸线是沟通高卢与地中海世界的出入口。随着法国北方新经济中心的开拓,北海的海岸线也繁忙了起来。最后,到了航海大发现时代,大西洋一侧的城市如波尔多、南特、拉罗谢尔等都因为大西洋贸易而繁荣。

法国的地中海海岸线并不长,仅600多千米,而且没有很好的港口。即便如此,希腊人最早在海岸线沿岸设立移民点。高卢人也早已频繁借此出入,与近东开展贸易。这里是高卢地区与美索不达米亚和埃及往来的出入口。从这里,人们带回了各种谷类作物,其中包括最为重要的大麦和小麦。葡萄和其他水果种植技术也随着罗马人的到来逐渐在法国由南往北铺开。就这样,在法国南方,形成了以橄榄油、葡萄酒、小麦、面包为主的饮食生活。南方的知识文化往往先传到普罗旺斯,再分多条路线往北传播。

在法国北方,勾勒出海岸线的是英吉利海峡(法国人称之为“拉芒什海峡”)和北海。英吉利海峡并不是难以逾越的天堑。大不列颠岛到大陆最近的距离仅为34千米,海峡的这一段被称为多佛海峡,这段距离狭窄的海峡深度仅约45米。它具有十分重要的战略意义,因为这是通往大不列颠岛最为迅捷的出口;遏制住这个海峡,也就遏制了英吉利海峡通往北海的通路。多佛与法国的加莱隔海相望。在历史上,加莱是罗马军团前往北方的重要港口,凯撒亦曾亲临此地。在百年战争期间,英军占领了加莱(发生了著名的“加莱义民”事件),直到1558年才由吉斯公爵率军收复。通往海峡的另一个门户是诺曼底的科唐坦半岛。9到10世纪,维京人、盎格鲁-丹麦人相继在这里登陆、定居。“征服者”威廉曾由此出发前往征服英国。科唐坦北边海岸上的小镇托克维尔是阿莱克西·德·托克维尔的故乡,他在自家的庄园里写下了不少作品。英吉利海峡虽然是一条天然的边界,但在很长的历史时期里,不同民族的往来和迁徙是有保证的。即便在今天,这条海峡依然是人口流动的一个渠道——不管是光明正大的通行,还是时常传出凄惨消息的偷渡行为。

在西边,是无垠的大西洋。大西洋在地理大发现之前还是未知的海域,令人生畏。这片海域盛行西风,航行也颇具难度。沿海居民多以渔业为生。这里出产法国人最爱的美味——牡蛎。除了诺曼底和地中海,牡蛎的主要产区集中在大西洋沿岸,包括布列塔尼、旺代(Vendée)、滨海夏朗德(Charente-Maritime)和阿尔卡雄(Arcachon)。中世纪的英国国王从岛上出发,经由大西洋经营其在阿基坦的领地。大西洋海岸适于产盐,如著名的盖朗德盐田(Marais salants de Guérande)。大西洋沿岸的制盐工艺在中世纪末期即日臻成熟。由于人们长期未能探索大西洋彼岸的世界,大西洋沿岸的贸易自然在16世纪前不及地中海,所以在地理大发现之前,这条海岸线上基本没有能与马赛相提并论的贸易城市。地理大发现一定程度上改变了大西洋沿岸城市的重要性。今天的葡萄酒贸易中心波尔多,曾经是法国重要的奴隶贸易港口,其余重要的奴隶贸易城市还有南特和拉罗谢尔。欧洲和世界格局的转变不断改变着各条海岸线的相对重要性。 P5XmaZcERcDk4YZAl+lFEBr2n4RekB+KsJePdZJznIPHWB+DFMidYiJEFG/h7rz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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