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美女如云

剧组选演员的活动如火如荼地展开了，一时间大路朝天公司裙裾飘飞，美女如云，御姐、萝莉、公主、女神轮番登场，因为我会使用那个SONYz4摄像机，专门负责录像，我躲在摄像机后面是心猿意马、口水滴答。魏导演和严旗却像柳下惠坐怀不乱，按照流程一本正经地面试。魏导看了两天便对着我说你们制片組不能只推荐美女，还有男1号，2号都没确定，剧本给改了，原先定的演员得换，赶紧找些男人来。

与原先剧本设定的金融青年与文艺青年不同，剧本调整后的男1号是个来自北京的青年摄影师，因为事业受挫而到成都来寻求躲避；男2号是个外形滑稽，耍点小聪明，占点小便宜，知足自乐却其实背后有故事的本地人。找男人不是我的强项，我对小黑姐说，异性相吸，你找找吧，小黑姐。小黑姐皱了一下眉头，找就找，本小姐也认识几个帅哥，但转念就说男1号要有艺术气质，男2号要搞怪，都不应该是帅哥呀，这可需要演技派的，不好找啊。我说小黑姐你这回算是认真看了剧本，对演员的理解有进步。制片助理张毛子不紧不慢地说，哎，应该搞什么比基尼选美，让我们也过把瘾，过把瘾就死。

“你做你的青天白日梦吧，毛子。”小黑姐骂道“你拉的酒店赞助呢？”

“嘿嘿，天机不可泄露，给我一个吻，可以不可以，吻在我的脸上留个爱标记。”毛子露骨地唱起来。

“够了，毛子，我看你去演那个男2号算了，油嘴滑舌。”小黑姐说道。

“别说，还真有点像。”我附和道。

“别拿我搞耍哈，几斤几两我清楚的哈，再说又没什么激情戏，演个毛线哇。”毛子忿忿地说道。“说正事，小黑姐，盒饭标准怕要提高哟，10块钱的盒饭好差哟，这演戏可是体力活，吃不好可没得力气哟。”

“10块就10块，你各人想办法。”小黑姐没好气地说。

“别人管后勤还有油水，你这个后勤怕要我倒贴。”毛子委屈地说道，“要不我还是回去做我的业务算了。”

“先不说盒饭的事，演员，你们都去找演员，事情一件一件解决。”

“找演员也该是导演组的事，什么都揽到我们制片组来，钱又不多发一分。”

“毛子，你以为我们是什么大剧组，我们就是跟草台班子也差不多，啥子都得干，必需的。莫闹情绪，你就当学习，大家都第一次进组，莫搞得象个怨妇。”

从大路朝天公司出来，我给梦琴去了一个电话，叫梦琴准备一下，过两天到剧组来面试。梦琴慵懒地说好啊，但是你得教我一下，我以前拍的都是广告，可不大会表演。

过了片刻，阿洪打电话来了，兄弟，你不能只管梦琴，依娜你也得推荐，这样我好交差。哎，这肯定是梦琴说出去的，女孩子之间，真没有什么秘密可言。我说好吧，改天我通知你，你带着依娜一起来吧，不过我不知道能不能选上。

我心里想着教梦琴表演的美差，这种幻想很快就延伸到床戏，一边做爱一边教表演，这是多惬意的事啊。可一连几天梦琴都没有给我打电话，我忍不住了，就给梦琴去了一个电话。

“梦琴，你在哪呢。”

“我在上课，等会儿我打给你。”梦琴小声地说。

“上什么课？”没等我把话说完，梦琴马上就挂了电话。上课，像梦琴这样的女孩子能上什么课呢，化妆？美容？

我们在良木缘咖啡厅见了面，我最终得到的答案是梦琴在商学院上什么资本运作总裁班，我问梦琴你上那总裁班干什么，要改行做投资啦。梦琴摇摇头，不知道，反正是商学院的一个老师是她的朋友，他叫她我去的，不用交钱的，去混混看，说不定也认识几个大款。

“有一个关于商学院的笑话，你听过没有。”

“什么笑话，是不是上商学院吊金龟婿的故事啊，这有什么好笑？”梦琴淡淡地说。

“一老板玩小三玩腻，而小三渐渐大龄，逼婚不成索要千万赔偿。老板原想杀人灭口，后财务总监献计：以提高文化水平为由，由老板出资十万元，让小三上了EMBA班。班上老板如云，小三一下迷倒了全班男生。没两个月，小三就不理老板了，还给了老板一百万封口费。案例启示：企业处置不良资产最有效的方式是包装转让，而非丢弃和自己消化。”

“哈哈哈哈，真好玩，二白，想不到你还有幽默的一面。”

“这也是我在网上看的，你不是去那里重组吧。”

梦琴突然一下安静下来，她专注却神情怪异地看着我，我发现她梦幻的睫毛上分明有晶莹的泪珠。我不知道是不是伤着梦琴了，连忙说对不起，开个玩笑，开个玩笑。梦琴笑了起来，但笑容隐藏的却是另一种情绪，她的泪水哗哗地流了下来。我一把抱住了梦琴，热烈地吻住了她，我听见她不知所措的呻吟和小鹿乱撞的心跳，我又一次问自己——难道这真的会是一场恋爱吗？

我试着叫梦琴晚上去我们在上次的那家银杏叶宾馆，梦琴说晚上有事呢，这是拒绝我，我还是把有关表演的问题给梦琴做了交代。第二天我带着梦琴去了大路朝天公司，魏导按惯例做了面试，梦琴的表现有点出人意料，非常到位，但魏导也没做什么结论，只是叫梦琴等通知。梦琴走后，魏导问我觉得她演什么角色合适，我想先争取下女2号的角色，就说那个安夏挺适合她的，魏导没说什么，拿起笔在面试表上写了女2两个字，那就是女2号安夏，一个性感现实的女孩，郑小赶暗恋的对象。魏导说这些都要过一阵才确定，现在先是广泛的初选。看来比我预想的要好，原先想演的闺蜜还只是个打酱油的角色呢。

我没能沉住气，就告诉梦琴可能会争取到女2号的角色，梦琴显然很高兴，说想不到二白还有这本事。

第二天我叫阿洪带着依娜也过来面试，魏导问了情况后让副导演严旗面试依娜，却叫阿洪去他办公室，他们大概聊了半个小时，魏导依然叫依娜回去等消息。他们走后，魏导说你那个朋友阿洪还不错，我说他确实是个好摄影师，魏导却说他适合男1号这个角色，形象和气质都比较符合。我说这真是歪打正着，阿洪一定会愿意来过这场戏瘾。世事无常，人生往往因为一些阴错阳差的事情而改变了命运，而等待阿洪的会是怎样的一个人生改变呢？

严旗也叫了一群美女过来，严旗手上的美女到底是学生，一个个清纯稚嫩，对角色充满渴望。其间我也把我的那个群众专业户的女孩子推荐过来，不过这一次我没有占她的便宜，因为我觉得梦琴好像占据着我的心扉，虽然我还是告诫自己梦琴这样的女孩子不太可能属于我。老金神出鬼没地在公司现身一次，给了我和严旗一人两包软中华，他把公司员工叫到一起，眉飞色舞地做了一番演讲，说他其他的项目赚了很多钱，他准备加大影视公司的投资力度，微电影一定要拍得上档次，花多少钱都没问题。大家好好干，今后我们是要玩大片的，说不定会玩个《阿凡达》，在热烈的掌声中他便消失于无形。

小黑姐问：“龚老师，是不是按老金说的，把预算大幅提高，我们也好开展工作。”

龚老师笑了笑：“一切照旧，大家把工作节奏加快点，马上就要年末了。”

小黑也笑了：“啥子《阿凡达》，还是安心搞咱们的《生活麻辣烫》吧！”

龚老师听制片组和导演组汇报了工作情况，魏导主要演员都已经有候选人了，目前男2号没有很合适的人选。

“女1号一定要选好，这里可以追加些预算，一定要是大美女。”

“她可以定到多少钱呢？”小黑姐关心地问。

“你看嘛，反正1000块一天以内，你们去谈。周期二十天，打包不超过两万元，如果多出两三天也是这个价钱。”

“那好，龚老师总算大方了一回。”小黑姐开心地笑起来。

“不过你们挑选演员一定要慎重，现在很多什么外围女、绿茶婊就不要选进来了，这毕竟是带着旅游宣传功能，出了这种事会让领导不高兴的。”

“这个我们怎么知道，我又不懂。”

“我的意思你们尽量做点背景调查，至少网上有过流言蜚语的不能要。”

“嘿嘿，龚老师，你真天真，网上有流言的那些你请得起吗，那些货人家一晚上就要两万的。”小黑姐又嘿嘿地笑。

龚老师也不生气，很有涵养地说：“我只是提醒你们要注意，既要注重演员的外形，也要注意演员的内涵。”

“知道啦，我们不会叫个野鸡来演这些清纯女青年的。”小黑姐嘟着嘴说。

魏导说：“我们要注意甄选，制片组对确定的候选人进行背景调查。”

“切，你们导演组做最好，我们制片组哪有那么多功夫。”

“这样吧，这个工作由副导演严旗和制片主任小黑负责，两边都关注下，也不用花太多时间，主要是感觉，然后找圈内人问问就好。”龚老师像是和稀泥。

这时我的手机响起来，居然是依娜打来的，依娜问我晚上是否有空，她想单独约我坐一下。我们在九眼桥附近的一家咖啡厅见面。依娜还是那么标致，标致得没有特点。

“依娜，你找我有什么事？”

“你说呢？”

“是不是跟阿洪闹别扭啦！”我知道她想干什么，但我却顾左右而言他。

“我跟阿洪？你不明白吗，那是闹着玩的事。我是想问你，《那时情》剧组的事。”

“演员的事？现在还没有明确，而且我只能推荐。”我不太想把依娜再搅入进来，因为我必须得把梦琴的事搞定。

“张导，我很想有这次机会，张导，我知道，梦琴给你的我同样能给你。”依娜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脉脉含情地看着我。

我迟疑了一下，但她毕竟是阿洪的女人，哪怕是玩玩而已，至少阿洪还没有说玩腻了要扔了她。我说我确实无能为力，要不我把导演的电话给你，你直接去勾兑，或许有机会。依娜勉强把手松开，说你有什么放不下的，梦琴吗？大家都是逢场作戏而已，何必当真。我说我确实起不了太大的作用，只能给你指条路。依娜说那好吧，不过我也得谢谢你，说完要了魏导的电话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开了。

第二天晚上依娜又打来电话，说魏导演不吃这一套，说她不太合适，还叫她不要再打电话，有什么跟制片组联系。我说你另外想想办法吧，我能帮的也只能到此为止。依娜不爽地挂了电话。

过了两天，小黑姐神秘地把我叫到会议室，“有个叫梦琴的演员是你介绍的？”

“是啊，怎么啦？”

“哎，有人给导演组打电话，说梦琴在外面是给别人做小三的，是不是真的。”

我脑子嗡地响了一下，但强作镇定，“不会的，这个人我了解，不会的。”

“这件事你帮忙落实一下，魏导本来觉得还是适合演女2号的。”

“好的，我去圈里问清楚。”

“不会是你女朋友吧。”

“这，目前还不是。”

“是不是都不要紧，去了解下，对你也有好处。”

我清楚是谁打的这个电话，除了黄依娜不会有其他人，真是人心叵测。我咬牙切齿地暗暗地骂着黄依娜，一边却认真思考着梦琴做小三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