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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艳遇来袭

修改后的《那时情》以灾后重建,重点是以人们心灵的重建作为主题,这个看似轻松实则深刻的故事很快获得了甲方的认可。影片的投播时间延后到第二年的5月12日,也作为汶川大地震的纪念影片推出。

影片的开机时间定到春节以后,春节前所有的准备工作要就绪。因为我在修改剧本中的突出表现,小黑姐就叫我提前去大路朝天公司去参加准备工作。制片组三个人,小黑姐,我,还有从业务部抽调来的张毛,张毛呢公司的人都喊他毛子。小黑姐负责制片整体工作和外联,毛子负责后勤和落实场地,我就跟着小黑姐,协助小黑姐招聘演员,也要协助毛子落实场地,实际上就是打杂的。

我一听说招聘演员就乐了,这可要审阅无数的帅哥美女,帅哥是次要的,主要是美女,看来似乎有免费泡妞的机会了。

“场地都是免费的,由甲方帮我们协调,小黑已经跟相关人员对接了,具体的场景还要一一落实。剧组主要工作人员和演员集中住宿,统一管理,所以住的酒店也需要落实,最好你们去拉赞助,看有没有愿意做植入广告的酒店。”龚老师安排的工作有超高的难度,就这样一个微电影还想拉赞助,真以为人家都是傻子。

“原来初定的几个演员,因为剧情的大幅度修改,现在看来都得重新选择,我看主要以艺术院校的学生为主,剧组的经费有限。另外我再强调一点,不要搞出什么潜规则啊绯闻什么的,这毕竟是带着城市旅游宣传的功能,不能搞出负面影响,到时我们交不了差。”

小黑姐一下笑了起来:“哎,龚老师,说白了你就是抠。你开的演员费那么低,谁跟你潜规则,有没搞错。”我不知道小黑姐是什么来头,说话总是没遮没拦的。

“小黑,作为制片主任,你一方面要保障剧组的正常拍摄,另一方面要控制成本,这可不是我们以前做宣传片,你一定要下点功夫,不能光晓得叫唤。”

“知道了,龚老师。”小黑姐撅着嘴说。

“好了,制片组的工作就拜托你们黑白双雄了,有什么困难,你们要及时汇报。”龚老师扶了扶眼镜框,“你们自己讨论下,拟个工作时间表,我得去参加诺斯公司宣传片提案会了。”

龚老师一走,一声不吭的毛子就活跃起来。“二白,你修改后有没有添加床戏啊,最好来点暴露的,哈哈,兄弟们也娱乐娱乐。”

“露你妈的头啊,毛子,你当我不存在是不是。”小黑姐劈头骂过去。

“哎,连接吻都没有,到拥抱就结束了,你们龚老师的年龄大了点,把吻戏都删了。”我摇摇头。

“那多没劲,Kiss不打一个,还什么爱情戏。”

“哎,我说毛子你是觉得你该演男一号呢,还是脑子进水了,就是打Kiss也轮不到你呀,你还是去订你的盒饭,关你毛事。”小黑姐说话尖酸刻薄,不留情面。“说正事,毛子去酒店拉赞助,落实盒饭、车辆、各种生活必需品。”

“小黑姐,你杀了我吧,赞助你都拉过了,没人上当啊。”

“毛子,你拉不到我真的会杀了你,拉到了呢有重赏。”

“赏什么呀,不会是一个盒饭吧。”

“切,你以为我会像龚老师那么抠,这样,你不是想Kiss吗,我到时让女一号给你一个Kiss。”

“耶,小黑姐,一言为定,不许反悔,为了这个Kiss,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得去把赞助拉回来。”毛子兴奋地跳了起来,拥抱了小黑姐一下。

“到此为止,毛子,Kiss的事,你知,我知,张二白知。”

“哎,要是奖励上床多好,我一定去拉个五星级酒店的赞助回来。”毛子边说边自顾自地走了出去。

“小屁孩,哄一下就好了。”小黑姐看着我说:“现在大的场地是落实的差不多,很多细的场景,像酒吧、书吧、餐厅什么的都没确定,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地方汶川,也就是郑小赶的老家还没落实,这个你负责。演员呢,现在看来得重选,原来有一批人,学校你熟悉,你再推荐些人来,让导演组去定。灯光、化妆什么的都已经定了,场记、服装、道具就公司抽调人算了。”

“摄影师有没有定?”我想到我的兄弟阿洪。

“已经有了一个,还需要一个备份的,你也可以推荐。”小黑姐显然把我当成了自己人。

“哦,对了,小黑姐,我的费用怎么算。”

“开机之前150块钱一天,开机后200块。”

“不行,小黑姐,太低了,别的剧组起码是这一倍多。”

“哎,二白,你知道的,龚老师那么抠的,就算帮我忙好不好,而且这次时间那么长,你可不能跟只有几天的剧组比。”

“小黑姐,我也是冲您来的,您也不能太亏待我,至少要开机前200,开机后300才行,已经够便宜了。”

“行,我小黑姐也不想省这两个钱,我去给龚老师说,他要是说不行就我补贴。不过要公司有事通知你来才算,而且开机前总天数不超过20天。”小黑姐豪爽地笑了起来。“说真的,这个剧组,有经验的没几个,你还算一个,哎,这草台班子,我都有点担心。”

“小黑姐,拍个微电影嘛,已经不错了,有我在,你别怕。”

“你不知道,导演是拍广告出身的,要求特别高,可是我们预算又低。哎,你一定要给我撑起哈,这一次合作好了,有的是活给你干。你从下周开始跟我上班,回去把剧本背熟,把场景表做了。”

“小黑姐,我还欠你一顿烧烤呢,晚上去吃。”

“算了算了,改天吧,事情理清楚再说。”

我从会议室出来,看见了聂小茜,小茜戴着那顶黑色的褶皱软沿八角帽面无表情地从我身边走过。我本想打个招呼,但已经擦肩而过。

晚上阿洪打电话来又叫我去酒吧,我正准备开始理顺场景表。

“我现在是有工作有觉悟的新青年了,不能像你那样荒淫无度,你自个乐吧。”

阿洪说:“你怎么老是酸不拉唧的,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景仰你吗,不会的,快来快来。老地方。”

“算了,就算我心情不好,你饶了我吧。”我还是挂了电话。

我把剧本掏出来又看了一遍,从场景来看,这个剧的场景相对集中,主要分布在市区的几个景点,而其中东区音乐公园的戏就占了三分之一强。汶川的场景选在哪里呢,映秀我去过,现在完全是现代化的小镇,物质重建过于完美会冲淡影片精神重建的内涵,应该是选个相对贫困的小村庄。

我正想着,手机收到一条短信:在干什么呢,张导,我有点寂寞。

这个号码我不熟悉,是谁呢,寂寞?这可有点挑逗我的神经,我也很寂寞,同女朋友分手两年了,我除了偶尔跟某个群众专业户的女演员上过几次床以外其余的情感生活却是空空如也。现在需要的不是情感,是性,我直白地想着。

我回了短信:同是天下寂寞人,何处能相逢。

我是梦琴,能出来坐坐吗?

好啊,在哪儿见面?原来是她,我脑海里浮现出她瀑布般的长发和妩媚的眼神。

东区音乐公园,我在这儿等你,不见不散。

好,我马上就来。我回完短信撒腿就冲出房间,我一路快跑,一直跑到武侯大道才打到的士。在欣喜与饥渴的期盼中,的士穿越三环路,进入二环,一路狂奔,在东区音乐公园我下了车。音乐公园是利用老国营企业老旧的厂房改造这里沉淀了充满情感记忆的红砖厂房,苏式多层洋楼,在高大桉树和枝繁叶落的梧桐树掩映中满是具有工业符号感的构筑物;现在这里是主题音乐公园,音乐元素与工业符号混搭在一起,成了别有风味的娱乐景点。

“喂,梦琴,你在哪里,我是张小百啊,你在哪儿?”

“张导,巴比伦KTV呀,K17包房。”梦琴在一片尖叫声中回答道,妈哟,不是我们单独见啊,我的期盼之火一下被浇了一盆水。

我推开K17的门,一群红男绿女正在放声歌唱,昏暗中我看到有人重重地拍了拍巴掌,大家静了下来,阿洪突然从中间站了出来,“欢迎重色亲友的著名导演张二白先生。”

我又气又恼,冲过去给了阿洪一拳,“耍老子,是不是!”

“我怎么敢耍你,明明是人家梦琴想你。”阿洪笑嘻嘻地辩解道。

梦琴走了上来,依旧是那样性感逼人。“张导,不好意思,一起玩玩吧,别生气。”梦琴把我拉到沙发上坐下,递给我一杯啤酒,然后端起她的杯子,“来来来,喝酒喝酒。”

歌声又继续响起来,干杯声此起彼伏,我看见依娜坐在了阿洪的腿上,狗日的,阿洪这个旷世色魔又得手了。另外几个小青年都是圈里的,打过照面,只是叫不出名字。

梦琴问我点什么歌,我说我不怎么会唱,你唱吧。梦琴说不如我们来个对唱吧,《广岛之恋》?《今天你要嫁给我》?《明明很爱你》?……梦琴说了一大堆歌名。

快选一个,选一个。梦琴摇着头说。

“唱个歌有什么嘛,装什么装,赶紧点,你看我这公鸭嗓子都在唱呢。”阿洪站起来指着我说。

“好好,就那首《明明很爱你》,是不是梁静茹和品冠的?”

“是啊,点,点,顶到下一首。”

我和梦琴拿着话筒故作深情地对看,然后动情地唱起来:

有多少人在旁边

我们都视而不见

彼此却忍不住地看几眼

感觉强烈

一句微笑的方便

已经暗示到极限

没勇气的人犹豫的瞬间

幸福就飘过面前

我平凡无奇

而你像灿烂星星

让我担心

明明很爱你

明明想靠近

但是你的身边有人捧花总是拥挤

我凭什么一一打败情敌

敢大声说要做你(我)的唯一

明明很爱你

明明想靠近

为什么还要再浪费时间不把你(我)抱紧

攻真心才是最厉害的武器

我会拼命让你更满意

……

梦琴的歌声清澈而饱含情感,这是让人陶醉的歌声,这简直是成都好声音。当然我明白这不是唱给我的,这只是一场游戏一场梦而已。我勉强跟着唱着,不断有人来敬酒,我一杯一杯地喝下去,我得让自己兴奋起来,就当一切就是真的一样。

对唱一完,掌声热烈地响起来,“好,好,爱起来,喝起来,梦琴,二白,论唱歌你俩真是女神与屌丝,来,大家为女神与屌丝干杯!”大家狂野地喝起来,有人又唱起了《嗨歌》,情绪奔涌而放肆。

有人突然大叫,“热吻,热吻!”大家转过头,阿洪和依娜紧紧地抱在了一起,两人嘴唇缠绵在一起,销魂而忘我,像一部正在放映的情爱大片。

“阿洪,你是不是喝多了!”我大声喊道,话音刚落,只见包间的门被一脚踹开,一个剽悍的男人突然冲了进来,拿起桌上的啤酒瓶一瓶砸烂在阿洪的脑袋上,殷红的血从阿洪头上流了出来,阿洪无声地晃动了两下呯地倒在了地上。

“黄依娜,你个婊子,你个烂货。”男子指着依娜恼羞成怒地骂到。

大家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呆了,我被梦琴的一声尖叫惊醒,趁着那男人不注意,我一脚跳上茶几,拿着一个啤酒瓶同样凶狠地砸在了男子的后脑上,玻璃和啤酒飞溅起来,男子捂着脑袋正要寻找武器,我一把将他掀翻在地上,并死死地按住了他。

“你要干什么?”

“放开我,放开我!我是黄依娜的男朋友,放开我!”

我看着黄依娜,黄依娜捂着脸泣不成声。

这时候有人报了警,保安飞快地冲了进来,把大个子男人按着痛打了一顿。

“别打了,别打了!啊——你们别打了!”黄依娜痛苦地尖叫着,阿洪踉跄地爬了起来,径自朝门外走去,我冲过去扶住了阿洪,梦琴从后面追了上来。等我们走到KTV门口,警车已经来了。

两个伤员被送去医院,依娜和KTV的两个保安跟着一起去了。剩下的人被带到了派出所,我们录完口供出来已经凌晨一点了。其他几个人打车走了,我跟梦琴在派出所门口停留了一下。

“梦琴,回家吧,我送你。”我假装绅士地说。

“不如我们走走,我还不想回家。”梦琴幽幽地笑了一下,我这才注意到她笑起来还有两个迷人的小酒窝。

“好吧,我们走走。”我掏出手机给阿洪打了电话,阿洪说没事,已经处理完了,缝了几针,没大碍,叫我不要过去了,“我也想睡了。”阿洪就挂了电话。

梦琴给依娜打了电话,依娜说那是他老家的中学同学,应该没事了,她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她得在那里陪着。

“什么同学,一定是男朋友,这分明是想当女陈世美。”我跟在梦琴的后面,看着梦琴婀娜的背影,梦琴大概有1米68,穿着高跟鞋比我高半个头。

“我不晓得,我只知道今天你好勇敢,张小百,原来你是个真男人。”梦琴大声地说。

“读书不行,打架还凑合,没想到今晚用上了。”我心里一股暖流,我很久没得到女孩子这么真实由衷地表扬了。

我们穿过二环路,走在了一条银杏道上,这是条小道,灯光却是明亮,一阵秋风吹过,银杏树叶纷纷扬扬地从树上飘落下来,宛如无数只金色的蝴蝶在空中漫天飞舞。地上那满地金黄的银杏树叶,色彩绚丽,如同铺了一层松软的地毯。

梦琴突然脱了鞋子,在铺满银杏叶的地上跳起来,她跳的好像是芭蕾,至少我看上去是,我觉得这或许是《天鹅湖》的一段。倏忽间我看到一个纯真的女孩,此刻她与妩媚无关,与性感无关,她确确实实是一个女神——梦琴女神。

梦琴旋转了一圈,优雅地停下来坐在了地上。

“梦琴,你的酒还没醒吗?”

“我看起来像喝醉了吗?没有的事!”

“我们去哪?”

“去哪,我怎么知道。”

“梦琴,我问你一个问题,你有男朋友吗?”

“你说呢?”

“在这个圈子里,早就有了吧,说不定有几个呢!”

“是啊,不过那都是逢场作戏,我怎么觉得要找到真爱怎么那么难呢。”

“我们要去那里,梦琴。”我不确定今天能否抱得美人归,于是又一次问道。

“张,张二白,你装什么装,前面不是有个银杏叶宾馆吗,你总不能让我睡大街吧!”

我明白了,我一下背起梦琴,提着她的高跟鞋和皮包,飞野似的冲向了银杏叶宾馆。

梦琴在我背上灿烂地笑起来,像一串银铃。我的天,怎么突然间有初恋的感觉,我一边跑一边问自己,这是不是真的,是不是真的?

这一夜的性爱是那么惊心动魄,一定震撼得窗外银杏树上的黄叶全部落光,在酒后性爱的梦琴妖娆无比,好似火焰舞动,点燃了整个银杏路,落叶灿烂的燃烧,火光映红了天际。

当然我明白,我跟梦琴这不是爱情,只是一夜情罢了。

但我还是在修改剧本的时候有意加进去一个角色——女一号的闺蜜,基本上按照梦琴的形象设计。然后我告诉梦琴,我可以帮她得到《那时情》剧中的一个角色,说由她来担当简直就是本色出演啊。梦琴看着我淡定地说,这当然好,不过与那天晚上的事情没有关系。我说道:“当然没关系,是你想多了,这个角色早八百年就设计好了,遇到你简直是天注定的缘分。” TkCSQuVZpH9/+jt1cnD4znVRCI40JybL5w24Q1ZRsqwJmDUGt9bSt69nJjJU72N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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