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本案情
孟庆平,男,1937年8月出生于辽宁省黑山县。1962年从鞍山冶金专科学校毕业后分配至海南昌江县石碌铁矿,1965年入党,曾任海南铁矿矿长,海南行政区党委副书记,1987年9月任海南省筹备组成员、省政府负责人。1988年2月任海南省副省长,1993年4月调任湖北省副省长。
法庭审理查明:孟庆平在担任海南省副省长期间,利用主管全省土地审批工作之便,多次收受贿赂。1989年8月,经孟庆平批准,原在海南承包工程的福建省惠安县山腰盐场建筑公司负责人庄秀珍得以在海口市白龙乡坡博村征用土地10.94亩。庄秀珍为此将人民币和港币各10万元送给孟庆平的妻子郭秀英以示感谢。1992年,海南和宝房地产开发公司欲在海南琼山县征地,这个公司的代理人胡瑛找孟庆平帮忙,孟为其疏通关系,帮助其征得土地近20亩。1993年孟调任湖北省副省长后,胡瑛以“补贴生活”为由,送给孟庆平人民币2万元。1991年底至1992年期间,孟庆平曾为原军事科学院企业局承包人李宜时在海南成立侨海公司和在琼山县进行大面积土地开发作过多次批示。1993年4月,孟庆平到湖北任职以后,李宜时以“买生活用品”为由,委托其妻张文英携带2万元人民币送给孟庆平。孟庆平利用职务上的便利,为他人谋取利益,收受他人贿赂人民币14万元、港币10万元。
1999年12月1日,武汉市中级人民法院以受贿罪一审判处孟庆平有期徒刑10年。一审法院认为,孟庆平身为国家机关工作人员,利用职务之便为他人谋取利益,收受他人贿赂人民币14万元、港币10万元,其行为已构成受贿罪。案发后,这些赃款已全部追回,据此对其从轻作出判决。一审判决后,孟庆平不服,提起上诉。
2000年1月6日,湖北省高级人民法对孟庆平受贿案作出终审裁定,驳回上诉,维持武汉市中级人民法院以受贿罪判处孟庆平有期徒刑10年的一审判决。
湖北省高级人民法院组成合议庭审理查明:原审判决认定孟庆平利用职务上的便利,为他人谋取利益,收受他人贿赂人民币14万元、港币10万元的事实,有证人证言、孟庆平的亲笔批文以及有关征地的审批手续、文件和追缴的赃款等证据证实,孟庆平亦有供述,事实清楚,证据确凿、充分,足以认定。
在双规期间的忏悔
一个为党为人民工作多年,曾经作出过重要贡献的高级干部,为什么会堕落成为历史的罪人?循着孟庆平成长和堕落的轨迹,我们可以看到,除了外部客观条件外,其主观上没有经得起身居高位所面临的各种考验和诱惑,思想逐渐发生蜕变,这是孟庆平违纪违法的重要原因。在组织上查清其错误事实,找他谈话期间,孟对自己犯错误的原因作了反省,现将原文部分节录如下:
一、放松了学习、放松了思想改造、放松了警惕
我的祖父是从河北吴桥逃荒去东北给有钱人家做佃户的。我是一个贫苦农民家庭出身的孩子。我7岁就参加了家中的农务劳动,拾柴、捡粪、放牛、放羊、打短工,随父下地种田,受苦挨累,一年到头饥寒交迫,苦不堪言。直至家乡解放,参加儿童团,到13岁才开始上学。党和人民把我养大培育成人,从我念书到参加工作,当时我的心无比纯真,对党对社会主义无比热爱。所以我大专毕业后,主动要求到边疆去,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去。我在祖国南疆海南铁矿山沟里,工作22年,从无怨言,从未提出要求调动工作,也从未想过能当上一名副省长。
就在我当上副省长期间,放松了学习,放松了思想和世界观的改造,没有树立起无产阶级的人生观和世界观。在海南改革开放大潮中,失去了警惕,把握不住自己,经不起金钱美女的诱惑,走上了腐化堕落的犯罪道路,这就是我犯错误的根本原因。
二、没有处理好权力、义务和责任的关系
党和人民给我们的权力越大,越说明党和人民对我们的信任,自己的责任也就越大。所以管好权、用好权是我们的责任和义务,而绝不是谋私利的资本。我在海南任副省长期间,机电产品进出口、土地、房地产公司都是我一支笔审批,因而也就成了我犯罪的资本。虽说我也拒收过几十笔贿赂,但对个别人熟、关系好拉不下面子的也就收了。从而得出教训,在对待纪律和法律,在处理公与私的问题上,就是亲爹亲娘也不能光讲情面。
三、在思想上放松了“两手抓,两手都要硬”的方针
在海南改革开放初期,我只重视物质文明建设,轻视了精神文明建设;重业务学习,轻政治学习,对党章、刑法和邓小平理论都没有很好地认真学习,放松了自己的思想改造,所以我犯错误也就成了必然。
从交代的问题来看,是十分严重的,完全背叛了自己的家庭和无产阶级,辜负了党和人民的多年培养教育,违背了反腐倡廉的教导。现在我的心情十分沉痛,无比难过,深感内疚,后悔莫及,悔泪已晚,实属罪该万死,听从党的发落和刑法制裁,这是我罪有应得,应用我党反面教员来教育大家。
现在我已是罪人,尽管我年过六旬,做过两次脑手术和身患多种疾病,但在我今后改造中,要认真改造自己的人生观、世界观,重新做人。我虽不再是中共党员了,但我对党还是有深厚感情的,我要永远热爱党,热爱社会主义,拥护党中央,发挥我这个罪人晚年的“余热”。感谢党、感谢人民对我多年来的培养教育;感谢中央纪委和办案同志对我的帮助和挽救。
警示:多少高官毁于财色劫
有人统计说,被查处的贪官竟有95%以上养有“情妇”,这个数字当然未必精确,可大凡“贪绩”卓著者,往往能在其“桃色”履历表中找到浓墨重彩的一笔。事实证明,一些领导干部走上腐败犯罪的道路,都是从生活作风不检点开始的。而许多贪官的情妇可以说就直接扮演着贪官犯罪的同谋和催化剂的角色。
一些落网的贪官,对其与情妇的关系,总爱称之为朋友关系甚至是“爱情”。黑格尔说:“爱情确实有一种高尚的品质,因为它不只停留在性欲上,而且显出一种本身丰富的高尚优秀的心灵,要求以生动活泼、勇敢和牺牲的精神和另外一个人达到统一。”莎士比亚则说:“爱情里要是掺杂了和它本身无关的算计,那就不是真的爱情。”那么,贪官与其情妇之间的感情,到底是交易还是爱情呢?
孟庆平在担任海南省副省长期间,曾主管土地、基建、机电产品进出口等,大权在握的优势成了他放纵自己兽欲的资本。一个个体户经孟庆平的手批了一块地,便有意识地派自己的女秘书去孟的办公室取批件。这个漂亮的女秘书“不辱使命”,从孟庆平的秘书手里拿到批件后,还要求当面向孟副省长表示一下“谢意”。而女秘书一走进孟庆平的办公室,就卖弄风骚。孟副省长哪经得起如此挑逗?他夸女秘书“你有一种使人不可抗拒的力量”,便把她抱在办公室的长条桌上行起了苟合之事。事毕,孟庆平把电话留给她说:“今后有什么事还可以来找我,这事你不要跟别人说,否则我就不好再为你办事了。”孟庆平面对女色之所以感觉“不可抗拒”,恐怕最主要还是其内心暗藏的兽欲在作怪。
在时下包养情妇的贪官中,似乎已形成一种来势颇猛的攀比浪潮,即谁拥有的情妇多,便说明谁的能耐大。一些贪官谈起自己的情妇观来扬扬自得,体验到一种少有的“成就感”。南京奶业集团公司原总经理、副厅级贪官金维芝创立的金式“情妇逻辑”谬论流传:“像我这样级别的领导干部谁没有几个情人?这不仅是生理的需要,更是身份的象征,否则,别人会打心眼里瞧不起你。”
南京市车管所原所长查金贵虽年近花甲,居然包养了13个情妇。查所长经常在熟人面前情不自禁地自我炫耀:“《红楼梦》里有‘金陵十二钗’。我呢,有‘金陵十三钗’……”对那些少于“十三钗”的贪官,查所长绝对“打心眼里瞧不起”他!查所长的包养纪录还未来得及申报、同在南京为官的江苏省建设厅原厅长徐其耀就已将其纪录刷新。余某人以包养140多个情妇的骄人业绩,完全有资格对查某人嗤之以鼻。
瓦西列夫在其《情爱论》中论述道:“爱情把理性和非理性、本能和精神美结合在一起……当一个人体验到真正的爱情时,他就会表现出自我牺牲的精神和巨大的道德力量。”可在贪官你追我赶包养情妇的大比拼中,我们恐怕无论如何也找不到爱情哪怕是健康情感的“因子”来。而那些与贪官卿卿我我的情妇一族也大都不是什么一往情深之痴情女子。一位多年从事经济检察工作的检察官,办案中时常接触贪官情人,她发现贪官情人大都有三大特点:美色、精明、无情。别看那些情妇平日里对贪官温柔体贴、善解人意,一旦贪官“落难”时,她们逃得最快。
其实,贪官包养情妇现象的泛滥并非孤立的社会现象。有人把官员的滥情,说成是“人之常情”。因为连古人都说“吾未见好德如好色者也”。而“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更成为许多人的口头禅,言下之意人人都有好色的本能,官员自然也概莫能外。
为何普通人搞婚外恋或包养“二奶”,社会多以道德谴责手段为主,一到官员身上就成了非法行为并要受到法律的制裁呢?这是因为在几乎所有的贪官与其情妇的交易中,都包含着程度不一的权色交易,而国家或公共利益恰恰是这种权色交易的牺牲品。情妇是腐败“成果”的最直接受益者和消化者,更是腐败和贪欲的催化剂。她们往往直接或间接地参与了经济犯罪的关键程序。
对领导干部来说,生活作风绝不是小事。许许多多贪官的毁灭证明了这样的论断。
在总结孟庆平违法犯罪的教训时,湖北省一位副省长说,当面对各种诱惑时,领导干部要控制得住自己,管得住自己。一语中的,十分中肯。这告诉我们,领导干部一定要防微杜渐,在一些看起来是些无所谓的问题上一定要谨慎。我们的领导干部手中都拥有很大的权力,这种权力可以用来为人民办好事,但也容易招来诱惑和腐蚀。而且愈是改革开放,愈是发展市场经济,这种诱惑和腐蚀就愈是突出和严重。有些事情起初看起来似乎无所谓,但“有所谓”的事有时就是从这些看似“无所谓”的事中引发出来的,社会上有些人就是设圈圈弄套套让你钻,你一上当就会落入圈套。每一个领导干部都应该在思想上引起警惕,严格按廉洁自律的有关规定约束自己,下定决心抵制各种诱惑,切不可抱有侥幸心理。
孟庆平迟到的忏悔,是他用自己的政治生命和人身自由换来的沉痛教训。曾经显赫一时的副省长,而今身败名裂的“阶下囚”;昔日沉醉在鲜花掌声中忘乎所以,而今面对灰色的高墙和铁丝网悔不当初。他本不该如此,但由于贪财嗜色,才写就了一个副省长的灰色人生。自恃才智不凡的孟庆平,平常总爱随口诌几句诗,特别是在自己宠爱的情妇面前,更要不失时机地“露一手”,以显示堂堂副省长的“文化品位”和“生活情调”。
查处孟庆平,证明了党中央、国务院对反腐败斗争的坚强领导,全党、全国人民反腐败的坚定信心。不管是什么人,只要他违反党纪国法必将受到法纪的严肃惩处。
因此,孟庆平这个腐化堕落之徒,最终在劫难逃了。
除了美色,大款也是孟庆平喜欢结交的对象。
“大款”傍“高官”“高官”傍“大款”。权钱交易,谁也不吃亏。金钱利益将“高官”和“大款”捆绑在了一起。其结果是,“大款们”利用“高官”手中的权力,谋取自己通过正常途径和手段而谋取不到的利益;而“高官”得了“大款们”的贿赂自然被牵着鼻子为“大款们”效劳。这时候,什么党纪国法,全都被利欲熏心的“高官”抛置脑后,对“大款们”的要求,不管合法不合法,有求必应,最终只能是滑入罪恶的泥沼。
孟庆平案件的教训是沉痛的,不能不引起各级领导干部的警觉。这就是在工作和社会交往中,要时刻保持清醒的头脑,看人要准,交友要慎。绝不能把个人交往中的感情带到工作中来,绝不能把社会上的一些不良习气和庸俗作风带到党内来;更不能以权谋私,搞权钱交易,成为不法利益的代言人和“保护伞”。各级领导干部一定要从孟庆平案件中吸取沉痛教训,自觉做到一身正气,坚持原则,不断提高政治鉴别力和政治敏锐性,要自觉加强学习,加强修养,不断充实、丰富自己,提高精神境界,脱离低级趣味,增强抵御各种诱惑的能力。要严于律己,遵纪守法,珍惜自己的奋斗历程,珍惜自己的政治荣誉,珍惜党和人民赋予的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