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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水户的上市和下市早已被喧嚣的市井景象所包围。马的嘶鸣、人的叫喊、柴火的烟雾，所有的气味都与庶民旺盛的欲望和汗水息息相关。
“大家都这么早啊，真是勤劳……”
老太爷混在往来的旅人中，走进了城下。
他看着街市的繁华景象和每家每户的忙碌，由衷地感到高兴，低声自语。
昨晚他在府外的久昌寺住了一宿，牧野惣左卫门在那里与他告别。今天一早，他便带着两名随从出发了。
一同来到下町的寺僧说道：“这是山门的客人。”
守门的官吏似乎也没有认出老太爷。
老太爷也叮嘱随从们：“我这隐居之人，若被人知道大摇大摆地进城，引人注目，恐怕会让藩主和众官吏感到不便。尽量低调，随机应变，悄悄通过吧。”
自隐居西山以来，他这次只是第二次来到城下。第一次是公开进城，与现任藩主，也就是他的世子纲条会面，详细商议了内政外交的施政方针。
“我已退出世俗，国力的兴衰全在您一人之手。”
他在纲条继位时便如此交代，因此彻底远离了政务。
如今的藩情并不太平，内外都有许多难题。但老太爷相信，将全责交给纲条，能更快树立他的威信，这也是王道的正途。
“悦之进。”老太爷回头唤道。
马匹留在久昌寺，今天他轻装步行，手里拄着用西山梅木制成的拐杖。不过，他并不依赖拐杖，反倒像是随时准备用它对付不测之事。
“在！什么事？”
悦之进和林助离他十几步远，听到呼唤便大步走近。
老太爷环顾左右的街市，问道：“我执政时和纲条继位后，城下的繁华是衰落了，还是更盛了？”
“恕我直言，简直无法相比。领民似乎因为失去了您这根支柱而失去了活力。”
“那就是衰落了？”
“气氛变得阴郁了。街市虽然依旧热闹，但庶民的精神似乎不如从前。”
“为什么会这样？”
“这问题太复杂，我们这些晚辈无从回答。”
“嗯，也是。”老太爷点点头，表示理解。
这时，在本町的十字路口，他们突然遇到了一位令人眼前一亮的美丽姑娘。她虽未施粉黛，却凛然而柔美，怀里抱着文筥，带着几分青涩，气质高雅，显然是武家之女。
“……？”
连老太爷也不禁多看了几眼。因为他突然觉得，这姑娘的容貌与年轻时恋人的模样极为相似。
真像！他心里暗暗感叹。
姑娘像一只年轻的莺鸟，快步朝老太爷这边走来，但看到后面的渡边悦之进慌忙摇头示意，便突然停下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