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老太爷的呼唤,厨房的角落里,有一个影子迅速转身,跑到他身边。
“不是你,不是你。”
老太爷伸出双手,拍了拍两头鹿的头。
西山庄里有不到十头鹿,都很亲近家人。老太爷被鹿簇拥着,走进储藏室,放下锄头,脱下农服,进了旁边的三叠间。
圆窗下有一张书桌。家臣们称这里为“御学问所”,是他的书房和沉思之地。
小纳户役剑持与平匆匆赶来,跪在门外。
“您什么时候从田里回来的?我一点都没察觉。刚才城下的牧野惣左卫门来了,和他聊了一会儿。”
“惣左来了?”
“他好像有事相求。”
“又是那件事吧,每次都提。”
“是的,您以前曾口头答应过他。”
“答应?什么?”
“您说,等您隐居后,就会见他。”
“哦,想起来了。那是十年前在旅途中随口一提的,没想到他还记得。”
“惣左说,即便他忘了,那位等待的人至死也不会忘。”
“哈哈,这对他来说确实是个负担。好吧,这次就兑现诺言,让他传话吧。”
“他一直等着见您。”
“我正要去城下,让他随行吧,路上聊聊。”
“去城下?”
入口处,小姓江桥林助和近习渡边悦之进已换上平常衣服,等着迎接。
“拿草鞋来。”
老太爷吩咐完,立刻起身。
从这里到水户城下约有二十公里,即便是老太爷的健步,半天也难走到。两人为此备了马。
老太爷看到马,笑道:“辛苦你了。”随后骑了上去。
“出发了!出发了!”
剑持与平向各房间通报。梅枝的影子映在拉门上,杉门匆匆打开,十多名山庄仆从穿着草鞋,站在门旁。
有下婢、小间使、童子、年轻武士和老用人。
老太爷骑着农马,穿过人群,左右张望:“我走了!”
从西山庄到白坂,梅树成林,是著名的梅景。老太爷因爱梅而选择此地隐居。他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梅林中。
“哎呀,他走远了!”
后面匆忙追赶的是本藩家臣牧野惣左卫门,他从早晨就在等待见面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