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来就是无礼讲。趁着这个机会,一个醉汉一手拿着酒壶,一手端着酒杯,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喂,你去哪儿?”旁边的人抓住他的袴角。
“去给老太爷敬一杯。”
他径直走上前去,突然一屁股坐了下来。
“请恕我冒昧。”
“哦,给我?”老太爷坦然接过酒杯,说道,“谢谢,干杯。”
“不,不,我想请您先喝。”
“先喝后喝,不都一样吗?”老太爷把酒杯停住。
那人将酒杯举到额头,说道:“老太爷,我有话要说。”
“什么?”
“您、您的想法——”
“怎么了?”
“我不明白您的想法!”
那年轻武士说着说着,突然哭了起来。他左手滑落到膝盖上,右手肘擦着脸,开始抽泣。
“怎么了?哭什么?水户的年轻武士怎么这么多哭包?我以为只有又四郎一个呢。”
“不行吗?老太爷!”他猛地抬起头,语气激烈,“我承认,我是个爱哭的人,但我从不为自己的事哭。只有在父母去世和忧国忧民的时候才会哭。”
这时,角落里有人喊道:“哎呀,大村开始了!大村五郎八抓住老太爷了!”
众人纷纷看过来,但酒桌上的热闹气氛并没有因此中断。
那边有人爆笑,这边角落里也有人闹了起来。到了这种时候,什么不谈政治、不诽谤他人的规矩,早就抛到九霄云外。
当然,这种情况是近来的趋势。之前,聚会中还有一些立场不明的两面派,但渐渐地,那些人离开了,只剩下被选中的人。大家心里都觉得,不再需要那些警惕和规矩了。
而老太爷也没有责备,反而和大家一起享受这热闹的氛围。
“哦,只有在父母去世和忧国的时候才会哭吗?那你可真是个不忠不孝的家伙。”
“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哭的意思是流眼泪,还是心痛?”
“当然不是像女人那样抽抽搭搭地哭。”
“那大村五郎八,只有在父母去世时才会心痛,只有在国家需要时才会关心,是吗?”
这时,五郎八身后有人推开他,坐到老太爷面前:“我是小西景助。”
“景助啊。你还没喝醉吧?”
“还早着呢。请您先喝。”
“你也不是那种爱哭的人吧。哎呀,五郎八还在那儿哭呢。问问他,到底在伤心什么?”
“我来替他说吧。”
“哦?你能替哭包表达心声?”
“在座所有人的心都是一样的。老太爷,您为什么要辞去副将军的职位?为什么不坚持斗争到底?”
景助用锐利的眼神盯着老太爷,语气中带着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