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流逝。
克洛克罗岛的夜已深,夜光钟指向了晚上九点。
等待中的第三次怪放送似乎仍未通过天线传来。奥尔加小姐一直待在地下室,没有上来报告。
往常这个时间,我早已上床休息,但今夜却难以入眠。
久慈传来的消息——泛美联邦终于发布了动员令,让我异常兴奋。此刻,我根本无法入睡。抬头望去,猎户星座正逐渐沉入地平线。我暂时沉浸在了星空的魅力中。
楼梯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似乎是奥尔加小姐。
(难道第三次怪放送终于被捕捉到了?)
我从破旧的藤椅上站起身来。
果然,是奥尔加小姐。
“请立刻到地下室来!有一支可疑的舰队正朝我们这边靠近!”
“什么?可疑的舰队?”
克洛克罗岛位于远离各种航线的安全地带,可是奥尔加小姐报告说一支可疑的舰队正在接近。
这支可疑的舰队,来自哪个国家?这个问题暂且搁置。因为,现在最重要的是躲避。
我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奥尔加小姐,把藤椅搬下来。”
“是。”
“然后,后面的事就交给你了。”
“明白。”
我快步走下楼梯。紧接着,奥尔加小姐搬着椅子跑了下来,随后迅速奔向配电盘。
复杂的开关被依次打开,红、白、绿等各色指示灯闪烁不停。透过隔音墙,能隐约听到隔壁机械室中旋转机加速的声音。
我们的身体没有感受到任何震动,但深度计的指针却迅速向右转动。
室内的空气气味完全变了,充满了化学品的味道。当然,这是过滤层中填满的化学品散发的气味。
“由三艘舰艇组成的哨戒舰队,东偏北40度,距离三万米!”奥尔加小姐用清晰的声音报告了测量结果。
“能确定是哪国的舰艇吗?”
奥尔加小姐立刻答道:“舰籍不明!”
“舰籍不明?估计是泛美联邦的舰队吧,但他们为什么会出动到这里?”
难道,克洛克罗岛被发现了?
之前,久慈曾警告过我,照这样下去,监察队可能会乘坐重型轰炸机迅速赶往我这边。他说的大概就是这个意思。不过现在靠近的是哨戒舰队,而不是重型轰炸机,所以情况有所不同。即便如此,也不能掉以轻心。
“两万米!”奥尔加小姐喊道。
我一直在等待哨戒舰队距离两万米的报告。
“哦?那好,打开电视!启动吸音器!”
我下达了命令。
墙壁上突然出现了一个方形的窗口。不,那是电视的投影屏幕。平静的海面,微微弯曲的地平线,以及上面零星漂浮的三个黑点——那正是靠近的三艘哨戒舰队。这台电视接收的是红外线,因此投影的夜景如同白昼般明亮。
同时,吸音器也开始工作,可以听到“哗哗哗”的急促声响,大概是全速前进的哨戒舰队所拖曳的波浪声。
投影屏幕上的舰影逐渐变大。
那三个黑点原本零星分布,但不久后,它们不知从哪边聚到了一起,随后又分开。这时,领头的舰艇从左边移到了右边。
舰队正在以之字形行进。
我静静注视着这一幕,意识到舰队已经完全锁定了克洛克罗岛的方位。究竟是在哪里被发现的?
“这下可不能大意了!”
我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不久后,舰影占据了整个投影屏幕。标有4的红灯熄灭,旁边的3红灯亮起。屏幕上的舰影突然变小了。
然而,舰影很快又迅速变大。红灯显示为2,最终变为1。这时,吸音器中传来了断断续续的人声。
“捕捉第一艘舰艇舰桥的声音!”我下令道。
奥尔加小姐以不输于任何国家机关员的敏捷动作,迅速调整了刻度。
吸音器中传来的声音,突然变得响亮而清晰。
“司令,确实就是这个方位没错。”
那是美式英语!